到了皇宮,先去慈寧宮拜見太后。
剛好是初一。慈寧宮內設有佛堂,每逢初一十五,太后都會在佛堂裡拜佛誦經。霜雲笑著說:“四殿下四王妃稍坐一會兒。太后誦經完畢後就會過來。”
剛坐一會兒,元峻宇就不耐煩了:“這兒一點也不好玩。夏依蘇,我們走。”
夏依蘇哄他:“再坐一會兒,太后很快就來了。”
元峻宇發脾氣:“不坐!我不喜歡這兒。”
夏依蘇很爲難,望向霜雲。霜雲倒是善解人意,笑著說:“四王妃,和四殿下到後花園走走吧。待會兒太后誦經結束了,奴婢再到那兒找你們。”
慈寧宮的後花園不大。
建造得很精美。飛檐高揚,迴廊百轉,曲徑通幽,小小的假山,彎彎的溪流,精巧的亭臺樓閣,不遠處的盤龍雕鳳欄桿下的鳳液池,在微風盪漾下,池水清波浩淼。梧桐,銀杏,玉蘭,丁香,分佈在溪亭周圍,各種鮮花密植在花壇中,迎風招展。
有兩隻蝴蝶遠遠的飛了過來,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較大一點的蝴蝶,是黑色的,翅膀上飾有紅,藍,綠,黃等色彩的斑紋,較小有那只是白色,翅膀上是燦爛耀目的藍,綠,黃等色的金屬光澤,它們桃花叢中,盡情地歡快地嬉戲著。
元峻宇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要捉。不想還沒走近,蝴蝶就飛了起來,元峻宇不甘心,追著蝴蝶跑了起來,夏依蘇趕緊伸手拉了他:
“四殿下,別捉,那是梁山伯與祝英臺。”
元峻宇巴眨著眼睛,一派天真的問;
“梁山伯與祝英臺?那是誰?”
夏依蘇說:“是這兩隻蝴蝶的名字。”
元峻宇更是懵頭懵惱,伸手要把手指頭放到嘴裡去含,忽然想起了夏依蘇說的話“你再含手指頭,我就把你的手指頭斬下來了”,嚇得趕緊把手指頭放下,他問:“蝴蝶也有名字?爲什麼蝴蝶有名字?”
夏依蘇說:“那是一個美麗的傳說。”
元峻宇來了興趣,扯著夏依蘇的衣服說:“夏依蘇,什麼傳說?說給我聽聽?說來給我聽聽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夏依蘇說:“好。”她喜歡那個悽美而動人的傳說。也不管元峻宇聽不聽得懂,清了清嗓子,眉飛色舞說起來:
“祝英臺是女的,她女扮男裝去上學讀書,半路上遇到也要上學去讀書的梁山伯,於是他們便結拜爲兄弟。他們在學校相處了三年,祝英臺愛上了梁山伯,梁山伯卻不知道祝英臺是女的。後來學業結束後,祝英臺先回家去,臨別的時候,她贈送了一個好像是玉佩的東西給梁山泊,說是給她小妹定親。”
元峻宇像是聽得入了神,看到夏依蘇停了下來,又再扯了夏依蘇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問:
“夏依蘇,還有呢?還有呢?我還要聽!夏依蘇,快說嘛。”
夏依蘇說:“後來,梁山泊拿了玉佩去祝家,這才知道祝英臺嘴裡的小妹其實就是她。祝英臺的父母嫌棄梁山泊家窮,不同意他們婚事,而且把祝英臺許配給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梁山伯因爲想念祝英臺,回家後便病了,病著病著,便掛了。”
元峻宇睜大眼睛問:“掛?夏依蘇,掛是什麼?”
夏依蘇說:“掛便是死翹翹啦。”
元峻宇歪著頭,又再問:“後來呢?夏依蘇,梁山伯死翹翹了,那還有沒有後來?”
夏依蘇說:“祝英臺跟那個有錢的公子哥兒成親那天,花轎路過樑山伯的墳墓,於是祝英臺便下來哭。哭著哭著,那墳墓突然裂開了,祝英臺跳了進去,墳墓又再合上。再然後,下雨了,下了很大的雨。雨停後,墳墓又再裂開,梁山伯和祝英臺化成蝴蝶,飛了出來。”
元峻宇拍著手,笑了起來:“夏依蘇,我明白了,嘻嘻,原來這兩隻蝴蝶,也是那個樑什麼伯和那個祝英臺變的呀。”
夏依蘇嘻嘻笑:“不一定是,可能是他們的子孫後代也說不定。”
她突然的,就想起一首歌來,於是放聲唱了起來: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追逐你一生,愛你無悔,不辜負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等到秋風盡秋葉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無悔……”
元峻宇興致勃勃,也跟著唱: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追逐你一生,愛你無悔,不辜負我的柔情你的美……”
元峻宇唱著唱著,正手舞足蹈間,腳下忽然被一塊石頭給絆著了,“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到地上去。夏依蘇嚇得停止了唱歌,連忙跑過去,扶了他。一邊給他後身上的灰塵,一邊左瞧右瞧:
“四殿下,你摔傷了沒?哪兒痛?”
元峻宇把左手伸到她跟前,眼裡全是恐慌:
“血!血!血!夏依蘇,我的手出血了!”
元峻宇的左手掌有一小塊的地方擦破了皮,有著小小的血絲滲了出來。元峻宇聲音帶著哭腔,扁著嘴巴要哭。夏依蘇瞧著,忽然把頭低下去,嘴脣落到那傷口上,細細的吮著。元峻宇一怔,呆呆的望向夏依蘇,忘記了要哭。
夏依蘇吮了一會兒後,把頭擡起頭:
“四殿下,還疼不疼?”
元峻宇還是怔怔的看著她,卻說:
“不疼了。”
夏依蘇學了他以前,伸手刮他的鼻子:
“笨蛋。”
元峻宇嘻嘻笑。夏依蘇又再刮他的鼻子:“笨蛋。”然後兩人便笑了起來。
不遠處,太后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內。站在太后身後的霜雲說:“四殿下和四王妃真恩愛。”
太后點點頭:“都說患難見真情!看來這丫頭是真心的愛國土兒,沒有嫌棄他傻,一心一意對他好。以前哀家看低了她。以爲她跟宇兒在一起,不外是賣弄美色,貪圖榮華富貴,後來她拒婚,令哀家納悶,想不明是什麼原因。如今宇兒變傻了,卻心甘情願的嫁給她。哀家心裡想著,當初她拒婚,是不是爲著宇兒的前途著想?如果是,這丫頭真是難得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