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記者被嚇得不輕,也不敢再繼續(xù)鬧下去,都悻悻然地往樓下走。那個眼鏡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病房門,氣勢洶洶地走掉了。
黎曼站在病床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霍醇非常虛弱,抬眸看到是她,眼睛里閃過一絲欣喜,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一直在抖,立刻皺起眉頭來,“怎么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受誰欺負(fù)了?”說著,他轉(zhuǎn)眼看向了唐寒,眼神帶著質(zhì)問。
這里隔音很好,所以剛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霍醇并不知情。唐寒張了張口,剛想如實說出來,卻被黎曼搶了先。
“沒有。就是剛才跑得太快,太累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指尖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她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說實話,她真的怕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氣都是從哪里來的,反正現(xiàn)在想想,全是后怕。
霍醇打量著她,顯然不相信她說的這個理由,抬手將她的指尖輕輕握住,淺笑道:“胡說。跑得太快,指尖為什么會發(fā)抖?你是害怕了,對嗎?告訴我,怕什么?有我在這里,還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害怕?”
黎曼支支吾吾,忽然開口,“我以為你重傷快死掉了,所以很怕。跑來的路上我一直在為你祈禱,看來還是很有作用的。”
唐寒在一旁抿唇笑著,然后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
霍醇皺了皺眉頭,轉(zhuǎn)而又舒展開,放開了她的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很開心。你能為我擔(dān)心,這對于我來說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這就意味著你可能會喜歡上我。都說喜歡一個人,是從擔(dān)心他的安危開始的,我覺得我并不是毫無希望,對不對?”
她啞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說實話,她有些看不懂霍醇。這男人總是在心里想一些似有似無的事情,可眼神卻是萬年不變的溫柔,哪怕他已經(jīng)知道她不可能會愛上他,可仍舊試圖自我
催眠,給自己一些希望的曙光。
這并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她和他,只應(yīng)該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不能夠夾雜這些曖昧的感情。可她現(xiàn)在卻又無處可去,能依靠的人只有他,所以不可避免的,就會讓他產(chǎn)生這種想法。
黎曼想,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他放棄這樣的念頭?她的心永遠在冷子烈那里,覆水難收,不可能再分一些給他,也不愿意這么做。
一生一世一顆心,只為一個人而跳動。這是黎曼最美好的追求,并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那個人,她是不會在中途放棄的。
霍醇見她許久都不說話,心下了然,并未再多問,只是扯了扯嘴角,拉出一抹蒼白的弧度,有些自嘲地說道:“無妨,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個人的演出,是我不好,不該強行拉你入戲。黎曼,你做那個唯一的觀眾也好,我不會強求什么,但是只有一點,不許你逼我離開,我的感情也是有價值的,我不希望自己連對你好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這樣太殘忍,明白嗎?”
她哽咽著,嗯了一聲,走過去為他倒了一杯溫開水,霍醇強撐起身子坐起來,她連忙放下水杯跑去幫他,將一個柔軟的靠枕墊在他身后,然后從將水杯遞了過去。
“那個,我想先和你說明一下。”黎曼訕笑著坐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在外面,我不小心與那些記者發(fā)生了沖突,然后情急之下說自己是你正式的女朋友,這件事估計很快就會被曝光,我……”
“是不是后悔了?”霍醇咽下一口溫水,溫和地笑起來,“替我趕走了麻煩,卻把自己搭了進去,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其實我覺得,你這么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現(xiàn)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著我,不會有人在你身后指指點點,并且,黑道上的那些人也總會忌諱一下我的身份,不會對你輕舉妄動,同時你也幫了我和海瑞。這種一舉三得的事情,想必你不會拒絕。”
她皺眉,想
到了冷子烈的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明明才向他保證過,自己和霍醇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就突然成了這男人的正式女朋友,如果冷子烈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要將她大卸八塊吧?
可是,霍醇的話說得也不無道理,這的確是一個一舉三得的好辦法,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比這個方法更好的了。如果自己能用這個身份替霍醇度過危機,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就當(dāng)是替冷子烈償還了吧!
“我并沒有后悔。”黎曼抬起頭,沖他微微一笑,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小手托起下巴,癟了癟嘴,“霍醇,我知道你心里很討厭冷子烈,如果不是他,你也不可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可以當(dāng)你的正式女朋友,陪你度過這次的危機,這些都沒有問題,不過,我可不可以小小地要求你一下,不要記恨冷子烈好嗎?他的初衷并不是為了讓你身敗名裂,你能不能不要怪他?”
“好。”
霍醇想也沒想,一口答應(yīng)下來,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將手中的水杯子放在了一旁。
黎曼一怔,沒想到他這么爽快,立刻開心地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窄窄的縫,是好看的月牙形。
他看得入迷,回過神來,握拳置于唇邊,咳了咳,換上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嚴(yán)肅神情,“女朋友說的話,我當(dāng)然要聽,否則回去得跪搓衣板。另外,我還想再多說一句,我從來都沒有記恨過冷子烈,相反的,我很感謝他,因為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在百匯閣見到你。”
黎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自動將自己代入了霍醇女朋友的角色,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嘴貧。沒想到霍大總裁說情話的招數(shù)還是一流的。”
他抿唇輕笑,抬手握住她的指尖,拉到自己唇邊,而后溫柔地吻了吻,語氣寵溺,“女朋友面前,我得多往嘴巴上摸點兒蜜不是?否則你得被別的男人的甜言蜜語給勾走了,我多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