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后方洞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四周紅龍之聲越來越大,如同千軍萬馬過道一般,我無意間往那洞壁的裂縫中晃了一眼,竟看到金光一閃,似有個缺少胳膊的將軍,穿身盔甲,站在裂縫之內(nèi),就等那裂縫變大,從中出來一般。
我趕緊拉了下旁邊的胖子,指著那裂縫喊道:“小胖,那是不是獨臂將軍?咱們不會陰差陽錯的找到地方了吧?”
胖子聽我喊完就看了看前方,說道:“水餃你看錯了,那不是獨臂將軍,那是陰兵!”
我聞言大驚,趕緊去看那裂縫,只一眼,立馬是飛了三魂,丟了七魄。
那裂縫已經(jīng)和洞窟同寬,只見一個表情木訥,身著金光燦燦盔甲的人,手舉大刀走了出來,定睛一看,赫然為古時的將士,此人身后,密密麻麻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正擔心眼前困境呢,老教授忽然喊了聲:“不好了!”
原來在我們身后,也出現(xiàn)了這樣的古將士!真可謂前后夾擊,退無可退。
別人不認得這些東西,我水餃可認得,想那瓶山天宮墓,就是這些被稱為陰兵的木偶人,殺了我們將盡三百號人,這獨臂將軍不愧是宋朝將軍,把當時皇帝的手段,都給學會了,甚至還用到了自己墓穴!
周圍的轟隆聲越來越弱,晃動也是漸漸消失,幾個人得以站起,胖子也知道這陰兵的厲害,不等當頭那將士走到跟前,就端起來來復槍把他胸口打成了透明窟窿,那木偶將士的機括全在胸口位置,來復槍粗大的口徑射穿之后,便就此報廢,散了架子。
師父臨危不亂,見來復槍管用,大聲喊道:“老夫和丫頭負責后面,徒兒你和胖子老教授負責前面,千萬不能讓這些木偶近身,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和胖子聽罷喊了聲收到,兩把來復槍死死對著前方,連續(xù)不斷的開了槍,前方的那些木偶將士根本就近不得前,老教授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早就被嚇得體如糠篩,更別提幫忙了!
這種時候我們也沒工夫管他,只顧著用槍壓住前方的木偶將士,不消片刻,前方就倒下了十來個木偶,洞窟本來就不寬敞,那些倒下去的木偶竟然擋住了后面木偶前進的道路,我和胖子也得以緩了口氣,趕緊去背包拿子彈。
我摸了下,身上所佩戴的來復槍粗大子彈已經(jīng)屈指可數(shù)了,在瓶山天宮墓見過此等機關(guān),若是不找到將軍,搗毀那機括,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將士,前方那些倒下去的木偶雖然能阻止住他們前進的腳步,卻也是權(quán)宜之計,并不能拖得太久。
四周的轟隆聲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也不再晃動,但我們卻身陷絕境,等到子彈打完之后,勢必要和這些木偶近身肉搏,想必他們的武器上都涂有劇毒,稍微觸碰一下,立馬見血封侯!
胡思亂想之際,那些木偶將士就把身前擋著的木偶推開,繼續(xù)朝我們撲來,胖子見狀趕忙開槍,看著那些行動遲緩的木偶將士,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墓主人可是卸嶺力士的盜魁,若這些將士是他設(shè)計除掉盜墓賊的陷阱,為何會如此笨拙?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威脅,難道?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木偶,我恍然大悟,大喊:“不好!大家不要再繼續(xù)開槍了,這些木偶的本來目的,就不是殺掉我們,而是把我們給活活困死在這狹窄的墓道之中,給墓主人陪葬啊!”
師父他們聽我如此一說,也是幡然醒悟,幾個人趕緊停止射擊,再看那些木偶,仍行動遲緩的往前走著,這絕對不是要殺我們的節(jié)奏,而是要把我們給活活困死!
識破古人計量后,我們便決定冒險突圍,因為知道身后并無出路,幾個人便商量往前突破,奪路而逃,興許那總機關(guān),就在裂縫之中,胖子甚至還幻想能遇到和木頭城一樣的木偶將軍,再拿一身黃金盔甲!
計謀已定,師父就開始做起了思想工作,對著眾人喊道:“老夫活躍地下多年,深知此機關(guān)的原理,在那裂縫中必然存在著個身著盔甲的木偶將軍,若不搗毀那將軍,必然會有源源不斷的木偶運出,把我們困在此處,筋疲力盡之時,活活砍死,現(xiàn)如今咱們已經(jīng)沒了退路,只能冒死一沖,死中得活,老夫帶頭,沖啊!”
師父說罷反手拿著來復槍當成搗火棍就往前沖去,我讓王妍跟在身后,和胖子倆人舉起來手中的來復槍就跟著師父往前沖去,幾個人和木偶僵尸混雜在一起后,并不見那些木偶將軍用刀砍殺我們,看來我估算沒錯,墓主人根本就沒想用這些木偶置我們于死地。
幾個人推開擋在身前的木偶就往前走去,很快就聽到身后傳來了木偶碰撞的聲音,像是是前方和后方的木偶撞在了一起,我們也沒工夫管這些了,冒死沖到裂縫前后,就發(fā)現(xiàn)和墓道相連的,是個傾斜三十度左右的坡道,奇怪的是,我們剛剛到了斜坡前,那些木偶將士們,竟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行動!
饒是如此,我們也沒敢掉以輕心,停在原地環(huán)顧左右,過了半晌,仍不見那些木偶有所行動,都是覺得滿頭霧水。
胖子摘掉防毒面具道:“額說啊,這些木偶不會知道胖爺?shù)耐洌V剐袆恿税桑俊?
我搖搖頭,道:“小胖你雖然驍勇,卻不足以震懾這些木偶,畢竟您胖哥不是那張飛啊,不過木偶停止行動,怕不是好事,無論何時,咱們都要謹記,這次要盜的,是卸嶺力士盜魁的墓穴,機關(guān)布置,更是玄上加玄,不得不小心啊。”
師父緊皺眉頭,扶著胡須說道:“徒兒說的沒錯,老夫怎么覺得,這些木偶之所以會停止行動,是因為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老教授嚇得渾身哆嗦,說道:“你們這些土夫子,真是冒失,這下好了,觸碰機關(guān)了,我這下子算是明白什么是十面埋伏了,就是前后都有伏兵,要置我們于死地啊,眼下既然停了,也別管那么多了,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這窩囊廢不說話倒還好,一聽他說話,我就想到剛才他那慫包樣兒,無名火不自覺的就升了起來,正要罵他,卻忽的聽到緩坡上方的黑暗之中,傳來了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同時還伴隨著車輪滾動的聲音,地面也開始輕微顫抖,我暗道不好,這,肯定是又一波機關(guān)。
幾個人立馬警惕了起來,端起來來復槍往后撤去,王妍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們聽說過十面埋伏的真實故事嗎?”
我記得村子里面曾經(jīng)唱過一出戲,說的是有位霸王,被某位將軍,用計謀打敗,那計謀好像就是十面埋伏,但眼下情況緊急,王妍不應該會問如此弱智的問題啊,于是乎就說道:“寶貝你只管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妍說古時候秦朝末年,有位西楚霸王,叫項羽,和劉邦爭天下后期啊,被韓信的十面埋伏給包圍了,項羽驍勇異常,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在那些圍軍當中幾進幾出,竟如入無人之境,那些圍軍拿項羽是毫無辦法,最后這韓信也是急了眼,當即下令,把項羽引到處山坡之下,然后從上方推送下虎頭車,要把項羽置于死地。
虎頭車是古時候軍中的一種作戰(zhàn)工具,用生鐵打造,異常沉重,長約一米,寬半米,高達半米,首段有虎頭雕刻,打仗時候從高處推下,自身重量加下滑勢頭,能夠把盾牌給撞出來個大坑,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要說這項羽那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不愧為西楚霸王,面對山坡上下來的虎頭車,非但沒有絲毫畏懼,還不躲不閃,舉起來自己的霸王戟,發(fā)了聲喊,把那就勢滾下的虎頭車,給挑到了半空,虎頭車被掀翻后,項羽身旁的將士更是不敢近前,隨后項羽接連挑起來十四輛虎頭車,終因體力不支,撤退回去,隨后被困垓下!
老教授聽王妍講完后便是點頭,說:“姑娘雖然是土夫子,文學修養(yǎng)是極深啊,歷史課本上的確是忽略了這一橋段,難道說?”
我頭皮刷的下就麻了,聽王妍的意思,眼下這十面埋伏,和那時候的十面埋伏并無半點區(qū)別,在項羽眼中,那些圍軍估計和這些木偶無二,造不成實質(zhì)性的威脅,而圍軍之后,便是虎頭車,聽這聲音,還真是有點像那么回事!項羽那廝,我們可比不得,若是虎頭車撞來,那還不得被攆個粉身碎骨啊!
幾個人這下都慌了,就連師父,也沒了辦法,我緊緊抱著王妍,想要保護我最心愛的女人,老教授則又開始在哪里怨天尤人,場面混亂不堪。
胖子見狀說道:“怕個毛啊,就不信活人能被尿憋死,看那……”
他話未說完,就見有個金光閃閃的虎頭,從斜坡深處的黑暗中露了出來,勢頭甚猛,這應該是虎頭車不差!
現(xiàn)如今生死關(guān)頭,眾人哪里敢有絲毫怠慢?趕緊轉(zhuǎn)身,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那些木偶人中,朝著來路跑去,身后的虎頭車剛出斜坡,就把那血紅色的棺材和木頭將士們都給撞得散了架子,直奔著我們而來。
我和胖子師父三人剛才沖在最前,現(xiàn)在跑在最后,見那虎頭車直奔而來,如何能不著急?想要加快腳步,卻被眼前這些堆積如山的木偶人阻擋,胖子也是發(fā)了狠,大喊,“額就不信古人能夠以力抵車,老子就辦不到!”
胖子說罷當即站住,大喊一聲,端起來復槍就要去挑那虎頭車,我看虎頭車勢頭太猛,料這胖子一人難以阻擋,當即站定,喊了聲:“王妍你快走,我死不要緊,重要的是你活下來!”
喊完這句我咬著牙發(fā)了聲喊,就和胖子站在一起,端起來手中來復槍,等那虎頭車逼至。
虎頭車轉(zhuǎn)瞬及至,我和胖子同時大喊,用來復槍的頭端就頂了過去!虎頭車撞在來復槍頭端的瞬間,我只覺得一股怪力從槍身襲來,只震得我虎口發(fā)麻,巨大的沖擊力甚至讓來復槍變形扭曲,握著來復槍的手不自覺的就往腹部頂去!
這股勢頭太大,若是任由槍托子往腹部頂,搞不好會落得個穿腸破肚的下場,但若松手逃開,虎頭車就會撞來,把我和胖子壓成肉泥,一時間竟陷入了絕對困境,我暗罵沒有生出項羽那膀子怪力,若不然這區(qū)區(qū)一輛虎頭車,有何懼哉?
饒是這虎頭車勢頭驚人,我和胖子那也不是吃干飯的,咬緊牙關(guān)豁出性命也和這虎頭車僵持上了,但我們這邊明顯不行,也許這種僵持只能持續(xù)一分鐘不到。
千鈞一發(fā)之際竟感到手頭一松,原來師父見我倆冒死擋住虎頭車,也用來復槍幫忙,老教授可能知道是危急存亡之秋也了,在我倆身后,和師父并排站著,把來復槍從人身中的空隙中伸出,頂在了那虎頭車上!
四個人合力之下,才算是把這虎頭車給活生生頂住了!
過了片刻,虎頭車的勢頭就漸漸停止,幾個人大喜,松開手后大口喘氣,想起剛才的經(jīng)過,真是有驚無險!
虎頭車停住后,我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是放了下來,此時只覺得虎口火辣辣的疼,低頭看時,竟?jié)M是鮮血,再看手中的來復槍,哪里還能使用?槍頭都快成九十度轉(zhuǎn)彎了。
王妍見我虎口都是鮮血,急的哭出了聲,跑來就和我包扎。
我見不得王妍在我面前落淚,笑著說道:“寶貝,我一點都不疼,真的,這算啥,當年我在村子里面,受的苦可多了,話說回來,剛才老教授竟然能來幫我們,他的所作所為真是值得嘉獎,你說是不是啊小胖?”
我邊說邊摘了防毒面具,再看胖子,竟愁眉苦臉,道:“先別高興,你們聽聽,這是什么聲音?”
我聽罷便覺的渾身一緊,趕緊屏住呼吸去聽黑暗中的動靜,這不聽不打緊,一聽差點沒把我嚇死,黑暗中,正有另一輛虎頭車,在朝我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