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所言不差,這里極有可能是幾千年前的祭祀臺,饒是如此,也不能聲張,這些雇傭而來的人,和我們幾個非親非故,圖的就是胖子那些錢,實言相告,必定會引起恐慌,不如抓其心脈,念及此處,我便一拍額頭,對師父大喊:“師父所言極是啊,古人們絕對不做無用之事,若不是此山埋有巨大陵墓,怎么可能會如此大費周折,設置虛穴?眾位弟兄,咱們發了!”
師父聽我說出這番話語,欣慰的點了點頭,配合道:“是啊!老夫常年活躍底下,咱們這次……”
他話沒說完,便聽“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開始劇烈晃動,眾人七倒八歪之際,四周又傳來了如同雷鳴般的怪異之聲,充斥耳膜,我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身體的知覺竟在慢慢失去,似乎丟了三魂,跑了七魄,眼看著就要昏厥過去。
眼前已經有幾位弟兄倒了下去,我知道這陣響動非同尋常,腦袋發沉之際,我狠心想要咬破舌尖,卻是有心無力,突然,這動靜兒猛然消失,我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猛地坐在地上,隨后便是一聲巨響,土墻的位置,竟然降下來了扇巨大石門!死死的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眾人皆是大驚,紛紛把探照燈的光束打在了上面,這石門異常龐大,竟然把土墻完全遮擋在了后方,石門上面,密密麻麻的畫著很多死人,描繪手法十分高超,那些死者痛苦的表情也是被雕刻的惟妙惟肖,他們渾身都扎滿了箭矢,如同刺猬一般,死人的數量極多,一個挨著一個,一層疊著一層,畫面栩栩如生,如同真真切切發生在我們身旁一般。
師父大呼一聲:“不好,大刀隊,防護隊形!”
在來云南之前,師父簡單教了各個大隊應對危機場面的臨時隊形,大刀隊因為手中有護盾,能夠抵擋箭矢這類機關,防護隊形就是讓他們圍城一個圓圈,紛紛把盾牌舉起,如同是原地建造工事一般,來防御突發的情況。
這些人都沒有經受過特殊訓練,而是奔著錢財而來,如今情況危急,哪里還記得啥防護隊形?竟然面面相窺,不知所措,師父暗罵一聲:“**的,完了。”
話音剛落,棺材的位置,便傳來了機關啟動的聲音,眾人把手電光打過去一看,好家伙兒,只見一座古城樓,正在徐徐升起,那古城樓上插著白旗吊著白布,這種怪異的布置,著實可怖。
胖子五四式在手,嚷嚷道:“奶奶的,這是什么城池?吊著白旗掛著白布,莫不是要向咱們投降不成?投降也成啊,額可是仁義之師,日特娘的把財寶花姑娘統統交出來,胖哥額保證進城不殺任何一個人。”
我可沒有小胖這種雅興,危險逼近還能自娛自樂,白色象征著死亡,先前聽當地人說過,移尸地是閻王爺在陽間的驛站,莫不是這掛著白旗的城池,是閻王爺的陰兵出來了?若如此,我等豈不是九死一生?
那古老城樓升到一定程度,便停止上升,城墻大概有四米多高,棺材正好在城墻下方,在光束的照耀下,城池也展現在了眾人面前,這并非是真正的城樓,而是用木頭拼湊做成的簡易城樓,饒是如此,我仍覺得城樓之中,透著股邪氣。
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兄弟們快看,城墻上,有個人,不,是有兩個,三個,四個,一群人……”
光束不約而同的打向了城墻之上,果然,在城墻上掛著的白旗下,靜靜的矗立著一個個表情木訥的,人!
在城墻的中心位置,站著一個穿戴黃金盔甲,閃閃發光的人,這人應該是將軍,只見他把手一擺,便是箭如飛蝗,直射向我們,最前面的挖掘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射死了一大片!我這才領悟到了石門上雕刻畫面的真正含義,腦門子不由就出了一層冷汗,心道這些人,莫非真是陰兵不成?
大刀隊本能反應的把盾牌擋在身前,那箭矢射上去后,便深深的刺進了盾牌之中,饒是如此,那盾牌也只有平底鍋大小,如何能夠擋住全身?這些人又不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而是一伙兒貪圖錢財的主,慌亂之中哪里還能想到半蹲地上,舉著盾牌?
當先幾個大刀隊的人員,腿部胳膊部紛紛中箭,慘叫聲哀怨不斷,只聽得我是頭皮發麻,城墻上的箭矢非但沒有減弱勢頭,反而愈加猛烈,大刀隊和挖掘隊死傷慘重,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地上便躺了一層弟兄們的尸體,少說應該有五六十人!
胖子一看勢頭不對,立馬施展了自己見機行事本事,見人縫子就鉆,拿著活人當擋箭牌,師父則是半蹲在地上,身前死死舉著撿來的盾牌,箭矢雖然猛烈,卻傷不得他分毫,再看王妍,混亂之中,竟然在揮刀亂砍,饒是箭矢數量極多,王妍的身手那也了得,揮刀亂砍之際,竟然讓那些箭矢無法近身,即便如此,人的體能終究有限,王妍這么做無非是自尋死路,我看她有意赴死,便想到了今日之事,看官您不要說我自戀,我是真的喜歡王妍,不得不想。
我一個翻滾,躲過幾只箭矢,從地上撿起來一個盾牌就朝著王妍跑去。
這妮子距離我有段距離,我還未跑到,便看到一支冷箭直奔著王妍死角而去,王妍防不勝防,竟然被射中右手手臂,揮刀之勢立減,箭矢找到了可乘之機,紛紛向王妍射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看到王妍胳膊受傷,便使出了渾身力氣,朝著王妍跑去,在那些箭矢射向王妍之時,猛然一撲,愣是把這妮子給撲倒在了地上,然后半蹲在她身前,用盾牌擋住了飛來的箭矢。
隨著“撲撲騰騰”的響聲,我拿著盾牌的手也是跟著晃動,我只覺得左邊小腿上一陣刺痛傳來,低頭一看,竟然中了三箭!剛才只顧著營救王妍,沒注意身上已經受傷,疼痛之感都不曾有過,王妍在我身后大罵:“去你娘的蛋,姑奶奶我不需要你救,你給姑奶奶滾!”
王妍說罷就要站起來,我背對著王妍大喊:“姑奶奶你千萬不要出去,在我身后呆著,你第一個死,我第二個就去陪你!”
王妍罵了我句神經病,正要站起,師父忽的跑來,舉著盾牌對我和王妍說道:“丫頭,徒兒,那城墻的原理老夫已經看出來了,是宋朝古墓的設計,此等機關,叫做陰兵陣,說是陰兵,實則是木頭,和那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有幾分相似之處,為何這般說頭?全是因為城墻之上,都是些木頭人,其中那位將軍,便是主機關,從它身上發出指令,讓其他木頭人重復做著裝剪射箭的動作,循環往復,除非箭矢射盡,否則絕不會停!”
我說那射了這么久,也該快盡了吧?
王妍聽罷就罵道:“你這文盲,真是沒有見識,陰兵陣也就是對付對付那些盜墓賊,真要是遇到個訓練有素的部隊到來,這陣法完全沒有殺傷力,試問你要是墓主人,會對盜墓賊手下留情嗎?這陰兵陣只有一次啟動的機會,單這一次,必定保證你死無葬生之地才算完事,如此劍雨,不射上他一天一夜,是不會停的。”
說話間便聽到槍聲四起,原來手槍隊的人發了狠,也不管特娘的是陰兵還是陽兵,紛紛掏出來手槍朝城墻打去,心中只想著要把那些表情木訥之人打死,但這畢竟是匹夫之勇,冒死探頭開槍的人,大部分都落了個中箭身亡的下場。
退路已經被石門堵死,若是城墻上的那些箭矢真的像王妍所說,射上他個一天一夜,我們豈不是要全部變成刺猬?那種萬箭穿心的死法,光是想想,便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更不要說親身經歷了!
我看師父緊皺眉頭,舉著盾牌,知道王妍所說不假,就問師父該怎么辦?師父說如今之法,必須要上城墻,毀了那穿著金盔甲的將軍木偶,眾人才能得救,否則的話,必定落得個死無葬生之地的下場。
我剛要站起,就感覺小腿刺痛,王妍抬起左手就把右臂上的箭矢折斷,拿起地上的刀就要起身,我左手著盾牌,右手一把按住王妍,道:“你要是敢逞能,我就咬舌自盡!比起來最心愛的人在眼前死去,萬箭穿心又有何妨!”
王妍稍微一愣,隨即罵道:“姑奶奶還就動了,有本事你現在就咬啊,你咬啊……”
“美女恩人不要想不開啊!”王妍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黑影撲至,把王妍死死壓在身下,這人背著個盾牌,手中握著倆盾牌,胸前還挎著個盾牌,體型肥胖,待他抬起頭來,我才認出,竟然是胖子。
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搞到的這么多盾牌,弄得跟唱戲里面那龜丞相似得,我看的只想發笑,不等我開口,便聽胖子說道:“美女恩人,你休要想不開,方才額就在你們身邊趴著,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如今水餃受傷,美女恩人胳膊掛彩,吳師傅年老體衰,去拆毀那木偶的任務,不妨就交給額胖子如何?”
我聽罷便覺得不對,一時半會兒卻說不上來,仔細一想,立馬是倒抽涼氣!不對,這人不是胖子,胖子不可能會前來請纓,這人,這人特娘的不會是混進來的惡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