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律師能被說到無言以對,可見柏薇達到何等人神共憤的地步,杜若年發(fā)動車子開出停車場,只要一想起柏薇,她的心情就怎么也平復不了,一個女廚子能把她逼到這個份兒上,試問,女律師的顏面何存?
杜若年用余光瞄了瞄,手機平靜的躺在副駕駛座上,柏薇對她的所作所為歷歷在目,被她抹了一臉的蛋糕,又被人家犀利的一頓糗,天煞的脾氣竟然沒發(fā)作,更脫線的是還一副欣然接受的衰樣兒,從出門以后杜若年不止一次檢討自己的行為,她已經(jīng)給廣大群眾造成了無法彌補的精神傷害。
回到家里差不多七點半,杜若年一如既往的上線,游戲除了更新了客戶端之外沒其它變化,剛進入游戲頻道杜若年便迫不及待的查看好友欄,天煞的,柏薇真的在!
蛋糕的事兒注定了要沒完沒了,杜若年摸了摸下巴,按老話兒講就叫一肚子壞水,從她腦袋里蹦出來的,沒個好招兒。
發(fā)生問題無疑只會是兩種解決辦法,第一種就是解決它,顯然杜若年不可能把柏薇KO掉,第二種,想通它,更顯然,杜若年是死命不肯妥協(xié)的人,除非有利己條件做前提下,不然一切免談,那么,現(xiàn)代人便開辟了第三種方法,也正是杜若年所看好的方法,死不罷休!
杜若年做了一個將敵人碾碎的握拳手式,然后拎起衣架上的裕浴巾邁著康莊步伐徑直走進衛(wèi)生間,緊接著就聽到嘩嘩的水流聲,人在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覺得塞牙縫,可人要是在心情美麗的時候,沖澡也會賤歪歪的哼著小曲兒。
水霧沓濕了鏡面,杜若年伸出一只手,在上面隱約畫出了兩個字。
廚子。
水蒸氣朦朧的鏡面上留下這樣的兩個字。
這么具有親和力的兩個字,這么具有飽和度的兩個字,廚子,杜若年想到這份職業(yè)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人與生俱來的常規(guī)印象——餓不著。
感謝老天給了她這份天真無邪般的想象能力,讓這位具有絕對女王范的女人在狹隘的想象空間內(nèi)聯(lián)想到了這些毫無意義與價值的廢話。
無論杜若年的情商處于怎樣一個不足掛齒的階段,對付柏薇,至少她覺得還是夠用的,并且,游刃有余。
——
柏薇到家后的步驟幾十年如一日,先是開機,再是登錄,安排妥當后再去換衣服洗澡,最后再跑回房間里開始所謂的‘夜生活’。
柏薇家距離鬧市區(qū)僅幾步之遙,最近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悶熱,這就造成了街邊的小販越集越多,吵雜聲此起彼伏,往旁邊再走幾十步則是一家食雜店,到了晚上七八點準時響起各種關(guān)于麻將和甩撲克牌的獨特聲音,前后兩種聲音水乳交融般的融合一起,形成另一股不得不令人為這瘋狂的銷魂都市樂。
可市井生活往往如此,一點雞毛蒜皮,一點忍無可忍,又有一點迫于無奈,倘若習慣了適應(yīng)了,也就罷了。柏薇喜歡開著窗戶,一天24小時的開著,因為她實在無法忍受密閉不通風的環(huán)境,那樣她會窒息而死。
路燈青一色的昏黃,在光源周圍會有些光暈產(chǎn)生,從窗戶往外望去別有一番風情,屋里屋外的氣氛又不禁令人想起了曖昧,夏季的炎熱讓年輕男女分外躁動,大街上總是有些成雙成對的情侶牽手漫步,似乎在這個季節(jié)里單身成了一種悲哀,又或許是一個人久了,始終會寂寞。柏薇看著外面,不久便回到椅子上,然后戴上耳機,登錄游戲,仿佛一瞬間把她隔離到了另個世界——一個槍林彈雨的戰(zhàn)爭世界。
臨界和橘黃在YY里嚷嚷著打比賽,正召喚人湊數(shù),柏薇在野戰(zhàn)房混熟了手看到戰(zhàn)隊聊天,一時的興起加上憋在肚子的火還沒撒完,也就順道報了名。
男人的游戲總是喜歡摻和進女人,不同的是,普通女人最多也只能是的是摻和,而薇姐純粹屬于殺人放火必備之棟梁,她的作用在于四個字,先殺后‘殲’,整個服務(wù)器的高手營頻道都知道海閣家的薇薇是出了名的奔放類選手。
至于柏薇和杜若年之間的破簍子事兒,柏薇還真沒放在心里,蛋糕店一別之后,除了那通電話外,她也沒閑功夫把心思花在杜若年身上,說起來柏薇到底是有點兒沒心沒肺,不過按乎邏輯來講,都是杜若年心甘情愿的,她這樣做也不是沒有目的,幫她還不是挖她去Zero度丿戰(zhàn)隊么。
這場臭水溝般的緣分好在說其中有一方是有心人,好友登錄游戲都會出現(xiàn)綠色的字體提示,看到柏薇上線,杜若年麻溜的退出游戲房間,跟蹤好友至戰(zhàn)隊服務(wù)器。房間名會直接顯示兩家戰(zhàn)隊的名字,海閣是多么引人注目,Zero度丿又是多么的讓人垂涎欲滴。
相請不如偶遇,當海閣再次碰到Zero度丿時,儼然一場路漫漫其修遠的戰(zhàn)爭又即將開始,這一次新賬老賬著實該算一算了。得知要與Zero度丿打戰(zhàn)服,臨界就地改變了人員,把幾個技術(shù)一般的新人替下去,換上一批配合較熟的老人,房間內(nèi)齊刷刷的一排海閣戰(zhàn)隊頭銜,統(tǒng)一的名片與紅字會員,瞅著賊拉風,杜若年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柏薇,趁著這股勁兒,杜若年在屏幕下方打字道。
Zero度丿若年:又碰見了,來幾場吧。薇薇。
她故意在后面加上了柏薇的名字,一句不表明什么,她又來了一句。
Zero度丿若年:回家怎么也不給我來個電話,枉費我這么擔心你了。
發(fā)完,杜若年安然自若的吃掉一塊兒西瓜,美滋滋的很,美滋滋的很啊~~~
網(wǎng)絡(luò)的另一邊。
柏薇瞪大了瞳孔,撐圓了眼睛,目的只為看清屏幕下方的這一句話,作為一個觀看的人她表示自己現(xiàn)在非常以及相當?shù)南雵I吐,所以實在無法對說這句話的人的當時精神情況加以概括,柏薇把話梅的核呸的一下吐進小垃圾筒里,好在她吃的是話梅,功能好,防干嘔!
柏薇能夠清楚的感應(yīng)到在房間內(nèi)的人的思想歷程變化,一個不起眼兒的小隊員,能跟風靡萬千的猥瑣女隊長搭伙上,這結(jié)果必定得引起什么什么的。
遐想吧,戰(zhàn)士們。
柏薇的無奈。
無奈歸無奈,她對杜若年仍是心存好奇,這可能是因為柏薇自始至終的都未搞清楚杜若年的真實身份,又或許是杜若年當初隱藏的太多,以至于她根本摸不清門路讓自己聯(lián)想下去,到目前為止,柏薇只是單純知道Zero度丿若年就是杜若年,而杜若年曾幫助過她,其目的是讓她轉(zhuǎn)戰(zhàn)隊,談到杜若年自身,瞧模樣要么是誠天事務(wù)所的律師,要么也是該有份體面的工作,畢竟人家的氣質(zhì)明擺在那兒,這點柏薇絕對不扒瞎兒。
海閣-臨界:薇姐,你們這是?
海閣-橘黃:看起來好像關(guān)系很近啊,薇姐,你都見過Zero度丿若年了??
在柏薇完全沉浸在自我主義思想時,臨界和橘黃的話分別敲醒了她,重要的是,杜若年的行為如她之前所想的完全一樣,真的起到了一個混淆視聽的作用。臨界和橘黃問完之后又有幾個平時關(guān)系較好的戰(zhàn)隊成員也開始問起來,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著實令這句話變得更加神乎其神。
A眾:Zero度丿杜若不是傳說中的美女么,薇姐,她真漂亮么??
B眾:她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哎,~ ‘(*﹏
C眾:薇姐還沒說話呢,薇姐?薇姐?
D眾:傳聞中Zero度丿若年不是喜歡女人么,該不會是看好薇薇了吧?!
E眾:我嘞個去!這個Zero的老大果然是老大,玩得真前衛(wèi)!
F眾:薇姐難道也看好Zero度丿若年了???
更多眾:啊?!?!?!啊?!?!?薇姐呢?快出來說句話啊!
呼喚柏薇的聲音回蕩在整個YY頻道里,柏薇翹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對這幫人何止能用悲劇來形容。她承認,杜若年是漂亮,還不是一般的漂亮,有那么幾次瞬間她是看蒙圈了,不過她敢對著廁所里的馬桶發(fā)誓,她——柏薇,堅決不會看上這么一‘坨’鳥人。
柏薇眼球咕嚕一轉(zhuǎn),與其反抗倒不如將錯就錯,她今天陪著杜若年玩,漂亮嘛是實話,說實話嘛,就一定要當著當事人的面說,這樣才叫真實。
柏薇在鍵盤上吧嗒吧嗒的打字。
海閣-薇薇:美,美得驚世駭俗,山崩地裂,永垂不朽。
她能聯(lián)想到杜若年此時此刻的心情,說不定人家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總之,反感一個人,是無論她做了再怎么多的好事,照舊反感。柏薇仍就秉持著她不是過河拆橋類型的荒誕真理,而這一顆感激之心則被充分體現(xiàn)在折磨杜若年的實際操作上。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各位鄉(xiāng)親父老,昨個兒去吃‘百歲’宴了,今個兒大家也行個好兒,留支殘花,來支持下我這顆敗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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