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良一直盯著杜若年的眼睛,目不轉睛,只是他不是散發著什麼迷戀的意味,與之恰恰相反,那種血絲與仇恨的混凝體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杜若年不由的心裡發毛,是,她承認在這之前她有想象過多麼悲烈的畫面,只不過當真正來臨的時候,源於內心的恐懼感無法剋制,不知不覺中杜若年的手心裡已經滿是冷汗,她甚至在猜測關良是否會當場就範,哪怕就是現在關良突然站起來告訴她一命抵一命,那杜若年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辦公室的氣氛比原先的沉寂又提升了一個檔次,杜若年的身子板得筆直,不留一絲可以讓關良捕捉到的痕跡,誰都不言,也不語,就連呼吸也格外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是一個不小心露了破綻,破了功。
杜若年的Office有一個特點,與常人不一樣的是,她的辦公桌上從來不放鬧鐘,更加沒有電子時鐘,普通人很難想象平日裡她是以何等不方便的方式來獲取準確時間。直到有觀察仔細的人逐漸發現,一週七天,一個月算四周半,每一週杜若年手腕上的手錶都不會重樣,人家都說,有錢人大多分爲以下幾個共通特徵,愛股票,愛盤,愛車,愛包,愛表。
揹著愛馬仕芭寶麗皮包的男人女人形形色色的穿梭在街巷間,他們周遭永遠會有那麼一輛令你至少回頭望上兩眼至兩眼以上次數的名貴車種,再留心一點兒,便會發現血管清晰的手腕上正戴著一塊兒價錢那麼匪夷所思的名錶。
杜若年是律師行當裡收入數一數二的大律師,人家高調,是促進了經濟發展,這也變成無數敗金者在奢靡過後的言詞。
手錶的指針似乎在挑動著脈搏,一秒一秒的走過,卻令沉重的氣氛不減絲毫。
Bobo敲了敲門,如往日一樣推門而入,懷裡捧了一大堆的A4紙,“Jennifer,下午我們要去高院,做——”
她的話突然被隨聲投之過來的眼神打斷。
儘管關良已經極力掩飾住那佈滿血絲眼睛,可Bobo還是被嚇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杜若年照舊一副天不塌我不動的泰山氣勢,道,“你先準備要用的材料。”
Bobo愣了愣,如夢初醒,連忙點頭,以一個怎樣進來就怎樣出去的姿勢退了回去。
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
“開個條件。”杜若年雙手環繞,十指交錯,眼語氣無比囂張,“多少錢。”
關良鈍了一下,緊接著是冷笑,順便還翹起二郎腿,“怎麼,就這麼急著擺脫?”
“我想不到第二種更直接的方法。不如你來。”
關良的冷笑漸漸深化,眼睛微微瞇起,笑容裡夾著一種令人反胃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