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舒黎慢慢地坐了起來,丹鳳眼的細長眼線向上勾起,像一只抓到老鼠的貓,得意地說道:“朕能耍什么花招?妃子侍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而且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前幾天你在城樓上,你可是,很明顯的,給朕傳達這樣殷切的盼望。”
“你……你強詞奪理,你……地痞流氓!”尤芊襲氣得話都說不利索,舌頭開始打轉。
夜舒黎緩緩地坐起來,慢慢地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樣紅彤彤的小臉蛋,鷂鼻凝脂,杏眼櫻唇,清純中透著那么一絲風情。
他忽然覺得尤芊襲這樣的樣子很有意思,“你生氣的樣子很讓朕心動啊!就這樣的眼神,簡直就是無聲的邀請。”
尤芊襲簡直被打敗了,“你是受虐狂嗎?要是真喜歡,姐姐我就準備皮鞭,蠟油,吊環,讓你享受得死去活來。”
夜舒黎雖然貴為皇子,從小卻在江湖長大,一直念書習武。風花雪月的事情也見識了不少,青樓風塵女子他是不屑沾染的,愛過一個女人,卻變成別人的妻子。別看他油嘴滑舌地好像江湖老手,可是尤芊襲不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兒,都是什么都沒經歷過的菜鳥。
“你要那些東西做什么?是要對我嚴刑逼供嗎?朕的小襲兒想知道什么,過來我們慢慢聊。朕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完他就摸上她吹彈可破的臉蛋,明目張膽地揩油。
尤芊襲一把打掉他作怪的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他不知道什么是sm,不然追問自己,自己怎么解釋好呢?哎,現代社會隨處可見的黃色廢料,真是害人不淺啊。
“滾,誰想和你聊?我現在就想和你保持距離,看到你笑,手上的拳頭就不自覺地癢癢。”尤芊襲余怒未消。
夜舒黎笑道:“你們那個世界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兇悍嗎?要不是朕心胸寬廣,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死了多少回了。”
尤芊襲把頭伸過去,露出雪白的脖子,無賴地抵在他的腰上,催促說道:“快拿去,你那么想要,姑娘就給你,不過你哥哥的下落,就一輩子都沒機會知道了。”
夜舒黎鳳目微瞇起:“還敢威脅朕,真是活膩了。”語氣里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有那么些好笑的寵溺。尤芊襲篤定這個皇上不敢拿她怎么辦,就直接坐上了御榻上,大大方方地說道:“給你機會了啊,你自己不要我的頭,下次不要反悔了。”|
忽然,夜舒黎用胳臂一把夾住她的脖子,直接連拖帶拽地把人壓到御塌上,伸出厚實修長的手掌,“啪啪啪!”的三下,就蓋在尤芊襲的屁股上。
“啊!”尤芊襲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屁股上就傳來三下微疼的感覺。
“你以為朕真拿你沒辦法,這個是初次的教訓,要是再犯,就翻倍。”夜舒黎低沉地說道。尤芊襲直接想買塊兒豆腐撞死算了,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打了屁股。前世的時候也遭受過繼父的毒打,可是都是直接棍子來棍子去,除了疼痛就沒有什么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小渣子公公在門口說道:“皇上,沈尚儀已經到了。”古代皇上要干私密的事情可是不是那么隨心所欲的,得有人在屋外聽著,記錄在彤史上,而且還有小太監計算時間。
尤芊襲一聽,更加羞得囧,直接把錦被拉過來蓋在腦門上,悶悶地鬧道:“我不活了!快來人砍我的頭吧!”夜舒黎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很好笑,張牙舞爪的小貓咪,終于知道他的厲害了。
不過他也不喜歡皇宮里的這套煩人的程序,于是就高聲喝道:“讓他們滾!別來打擾朕。”小渣子嚇得直接跪在門檻外,哆哆嗦嗦地問道:“皇上,那彤史的記錄……”
夜舒黎臉上也是一僵,微微有些不自在地說道:“讓他們看著辦,這點兒事兒做不好,還留著命做什么?”
小渣子連忙把門合上,帶著一群人離得遠遠的。
今晚,就在各宮娘娘伸長脖子翹首以待的時候,尤芊襲侍寢的消息忽然又轟炸了后宮。許多翹首以盼的神情目光,慢慢地又暗淡了下去,消失在紅墻綠瓦之下。
紅云殿里,惠妃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就像午夜亂葬崗的女鬼。
“說!為什么!為什么皇上不愛我,為什么皇上不來紅云殿……哈哈……皇上……皇上你害得云兒好苦啊。”
所有的宮人都被嚇得跪爬在地上,以頭觸地,全身發抖地忍受著飛來的古董花瓶,杯盤茶盞,甚至還有繡花的剪刀。心里默默地祈禱一定要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
惠妃狀似瘋狂,毫無顧忌地抽打著跪著的宮女,憤恨地罵道:“賤人!本宮發誓,一定要把你抽筋拔骨,斷手斷腳,做成惡心丑陋的人彘。”
罵完惠妃依然不解恨,她面朝未央宮的方向,瘋魔地一邊哭一邊笑,“妖女,皇上是愛我的……你得意不了多久,皇上只愛我一個……哈哈……皇上來了……”
相比惠妃,賢妃就顯得沉靜安穩。
皇上自從身體恢復,就沒有在哪個娘娘的宮殿就寢過,這次也是第一次翻牌子。前幾天聽到尤芊襲的一番話語,她的心思應該不在皇上身上,隨知道,今天又是她得沾雨露。
賢妃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酸澀,她問過自己,是否在意皇帝身邊的女人,怎么會不在意呢,自己愛了那么多年的人,早就深入骨髓。賢妃緊緊地握著鴛鴦錦囊,兩行清淚無聲地劃過她清秀的臉龐。
終究,在皇上的心里,自己還是不那么重要的嗎?
終究,自己和一般皇宮香魂一樣,都是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嗎?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一定要再努力,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即使皇上的心是一塊兒冷硬的頑石,她也要用自己的愛把他給捂熱了。
乾隆殿里,燭火高招,一圈圈的紅淚緩緩滴落下來,就像是上好的珊瑚掛件兒。夜舒黎又斜躺在錦被旁,輕拍著尤芊襲的背,看著她鴕鳥的樣子,嬉笑道:“喂!沒有人了,你出來吧。”
尤芊襲悄悄地轉過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這下你滿意了?”
“馬馬虎虎吧,感覺像考了一個進士。”
“快點找到你的哥哥!”尤芊襲話題忽然轉到別的地方。
夜舒黎歡快的眼神閃過一絲暗淡,“朕也想這樣,可是這次出門,還是一無所獲。”
“你之前是撒謊就是為了這個?”尤芊襲立馬翻身坐起來。
“朕都這樣低三下四地給你解釋了,所以別哭喪著臉,丑死了。”夜舒黎說道。
尤芊襲被人嫌棄,臉上馬上掛不住了:“靠!那你今晚的目的是什么?敢情我這塊兒擋箭牌用得還挺順手?”夜舒黎單指一屈,直接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笨蛋,不是告訴你答案了嗎?”
尤芊襲吃痛,皺眉咬牙地捂著額頭:“你的腸子九九八十一彎,鬼知道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夜舒黎雙臂抱頭,倒在床榻上,緩緩道:“這里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后宮的女人都算是朕的嫂子。雖然那么多綠頭牌擺在朕的面前,眼花繚亂,你以為朕還有第二個選擇嗎?就你那樣兒,朕連湊合的心思都沒有。”
尤芊襲冷哼一聲,“臭乞丐還嫌飯餿!姑娘我寧愿去外面找一個鴨子,也不想和你這個自大狂呆一塊兒。”
夜舒黎這次可沒有迷糊,他敏感地懂得了“鴨子”是個什么意思。
“你這個惡女人,居然把朕和那些低賤的人相提并論?”
尤芊襲這次經驗很足,拔腿就跑,她可剛剛體會了這個無賴的厲害。可是夜舒黎是誰啊,連個小女子都追不上,十幾年的功夫不是白練了嗎?
所以當尤芊襲全身僵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時,她悲哀地發現,自己被點穴了。這次她不再亂罵,安靜地像一尊木偶,只有轉動的眼珠子表明,她還是活的。夜舒黎挨著他躺下來:“看來不用強,你還真乖不下來。”他伸出手指,慢慢地穿過她的發絲,挑起一股,輕輕地放在自己的鼻尖,著迷地嗅起來。尤芊襲扇動著秀氣的鼻翼,眼珠咕嚕嚕地轉動,樣子十分可愛。
“你有話要說嗎?”夜舒黎輕笑著問道。尤芊襲眨眨眼,殷切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只見夜舒黎手指點在她兩根鎖骨的七分處,然后慢慢地移動上來,摩挲起她蝴蝶般精致的鎖骨。尤芊襲清了清嗓子,也詭笑道:“剛剛看到你的動作,我想起了家鄉一道很出名的菜。”
“洗耳恭聽。”夜舒黎手上的功夫卻不停。
尤芊襲皺著眉,煽情地說道:“穿過你的黑發,我的手。”
夜舒黎頓了一下,細細琢磨,然后肯定道:“這個名字真不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朕可以叫御膳房試做一下。”
尤芊襲忍著笑,鎮定地說道:“材料倒是隨處可見,海帶和豬蹄。”說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許笑!”夜舒黎暴喝,就知道這張小嘴吐不出什么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