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百一十九意想不到
這孩子居然也是個侍人?這這個事實令師映川不免有些驚訝,不過此時他也發現在座的其他人并沒有什么表示,更沒有驚訝之色,顯然應該是先前他與季玄嬰還沒有來吟雪小筑時,這些人就已經見過這個孩子了……師映川正想著,這時那小侍人卻笑了起來,脆脆的孩童歡笑之聲在這種場合出現,倒是有些不搭調,那小手里面正抓著一把小扇子晃啊晃的,這小侍人非但沒有理會李神符的責問,反而笑吟吟地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白嫩的小手,這番動作看在席間眾人的眼里,越發顯得有趣,沒有人可以拒絕一個這樣粉雕玉琢的可愛孩子。
小侍人眨了眨烏黑的大眼晴,嘻嘻地笑著應聲道:“師兄你好羅嗦呀,我剛才出去玩玩而已,你就要嘮叨,我回去告訴爹爹,說你欺負我一個小孩子。”
這孩子一開口,就讓在座諸人有些忍俊不禁,使得本來多少有些正經的局面在轉眼間就變成了另一種氣氛,李神符也罕見地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見那孩子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一時間倒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才好,這時卻聽師映川笑吟吟地問道:“李兄,不知這是……”他話音方落,一旁甘幼情卻是微笑著插口道:“劍子剛剛來此,所以沒有見到梵公子,這位乃是晉陵神殿殿主之子,梵劫心。”
甘幼情這番話說得簡短清楚,又不失柔媚,入耳之際當真是別有滋味,師映川微笑著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他身旁季玄嬰目光明亮,在梵劫心身上打量了幾個來回,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與父親季青仙之外的侍人,不過這時梵劫心的眼眸忽然驀地亮了起來,他向這邊頑皮地看了看,然后就快步向師映川和季玄嬰這里走了過來,他最多八歲的模樣,也有可能是七歲,一臉的天真無邪,到了近前便看著季玄嬰,一面用扇子敲擊著自己嫩嫩的掌心,另一只手則摸了摸自己額上的紅印,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極富靈氣,訝然道:“啊,你也有這個東西……哈哈,那你肯定就是妙花公子了!”
說罷,不等季玄嬰回答,這模樣好似玉娃娃一樣可愛的小侍子就嘻嘻一笑,目光轉向季玄嬰身旁的師映川,這時他眨了眨眼睛,卻是蹲了下來,一面用手托著粉嫩的腮幫,烏溜溜的眼睛瞇成了月牙兒一般,正沖著師映川笑呢,脆聲脆氣地說道:“你真好看。”
師映川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微怔之余不禁啞然失笑,而其他人看著梵劫心這孩子搞怪,亦不由得莞爾,但這時梵劫心卻咧開了紅嫩的小嘴,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就像是一個小精靈一樣,他一面歪了歪小腦袋,笑道:“吶,你長得真好看,這位姐姐,你要不要嫁我?”
梵劫心笑得爛漫,但說的話卻令在場之人都是啼笑皆非,師映川更是又好笑又無奈,他剛想說些什么,但還沒等他開口,只見眼前人影一晃,一個嬌小的身子便準確無比地躍過面前的小幾直接投進了他的懷里,伴隨著一股淡淡的糖果甜味兒,梵劫心一下抱住師映川的脖子,在他胸前咯咯笑了起來,道:“漂亮姐姐,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娶你做我媳婦。”
這一幕讓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連季玄嬰臉上都有笑容一閃而過,師映川看著梵劫心一派純真的模樣,亦不由莞爾,面對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他也難免生出了幾分童心,便任由小侍人摟著自己,笑道:“那可不行,因為我不是什么姐姐,我是哥哥。”梵劫心聽了,立刻撇了撇嫩紅的小嘴,一臉不信,同時皺了皺小鼻子,哼哼著說道:“騙人,這里你最好看,怎么會是哥哥?”師映川心中好笑,索性拿起梵劫心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頸中,讓這小侍人摸到微凸的喉結:“那你自己摸摸看,到底是哥哥還是姐姐?”
手上明顯摸到了一塊硬物,梵劫心用純凈的眼神看向師映川,滿臉的驚訝,不過他似乎還是不大相信,或者說不肯相信,忽然間目光在師映川臉上一轉,緊接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就將小手一把伸出,毫不猶豫地去摸師映川的胸前,這一舉動令正在喝酒看笑話的白照巫‘噗’地一下就把嘴里的酒盡數噴了出來,直嗆得他連連咳嗽不已。
白嫩的小手剛一按到師映川的胸膛,就又立刻觸電似的飛快縮了回去,梵劫心一時間白嫩的面龐上滿是驚訝,剛才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那一片平坦,絲毫沒有哪怕半點的柔軟--原來這真的不是什么漂亮姐姐!
師映川見這小侍子滿臉愕然,再看那小臉上失望的神情,便忍俊不禁地道:“怎么樣,現在信了么?”梵劫心剛剛還興致高昂,現在卻高高地嘟起小嘴,微微嘟囔了一聲,不知道在說什么,師映川正想把他放下去,忽然間卻見梵劫心眼珠轉了轉,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童子髻,一副很努力思考的樣子,緊接著,下一刻他便又抬起頭來看著師映川,同時嘻嘻一笑,歡快地道:“……沒有關系,你也可以給我做平君的!”
“噗……”這回噴酒的換成了鳳沉舟,在座眾人都忍不住因這小侍人的話而嘴角微抽,李神符沉聲道:“劫心,不要胡鬧!”但梵劫心卻只是搖晃著小腦袋裝著聽不到,一點都不給他師兄顏面,此時師映川只覺得有趣,他用手輕輕扯了一下梵劫心的童子髻,笑道:“那可不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指了指身旁的季玄嬰:“這是我的平君,現在我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梵劫心聞言睜大了眼睛,一臉恍然:“啊……你是斷法宗的師映川?”
師映川笑著點了點頭,梵劫心翻著白眼,似乎有點受了打擊,不過他馬上就又恢復了精神,輕‘哦’了一聲,卻歪著腦袋看向師映川,更顯得他狡黠可人,一派天真,男孩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也沒什么的,我也是侍人,待我長大了就也能給你生小孩子了,不比他差。”
“噗……”“噗……”“噗……”這回噴酒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梵劫心如此口無禁忌的話被諸人聽在耳中,實在讓人無法憋住,當下就連席間的女性也維持不了多少矜持,只能強忍著悶笑,梵劫心自己好象也知道有些不妥,小臉上情不自禁地紅了紅,卻仍是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師映川,在等他的回答,只不過他手里那把小扇子卻是被他無意識地打開又合上,顯示出了類似于小孩子被大人善意取笑時的害羞忐忑之態,但他又馬上狠狠地朝四周瞪了一眼,似乎是想用絕對的氣勢將其他人這些令他有些羞惱的眼神統統碾碎。
不過這種舉動被他這樣一個漂亮的孩子做出來,卻只能更顯出可愛來,眾人甚至都忍不住笑了,哪里會在意?梵劫心見狀,清俏的小臉上也不自覺地泛上些許羞意,他不大自然地用折扇拍擊著自己白嫩的掌心,發出‘啪啪’的聲響,似乎要以此打斷別人的眼神,表達自己的不快,這時師映川當然不知他那小腦袋瓜子里到底在轉著什么想法,于是只是淺笑著用逗小孩子的口吻道:“梵公子,現在可應該下來了罷,你這分量倒是不輕。”
梵劫心忽然間小小地打了個呵欠,用一只小手撐著自己粉嫩的下巴,雪白的小臉上露出一副悠哉悠哉的神情,道:“不要,我哪里重了,你騙人。”師映川聽了,正啼笑皆非之際,梵劫心卻眼珠滴溜溜一轉,緊接著‘刷’地一下展開了手里的扇子,小大人似地搖頭晃腦道:“我喜歡跟你玩,等我和師兄離開萬劍山之后,你請我去你的白虹宮做客好不好?我聽說白虹宮很漂亮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師映川聽了,更是忍不住笑,他伸手輕輕一刮小侍人精巧的鼻梁,小侍人似乎不喜歡別人這樣刮他鼻子,頓時撅起了嘴,不過最后只是瞪了師映川一眼,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來,同時對著師映川就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師映川見此情景更是忍俊不禁,他捏捏小侍人豆腐一樣的臉蛋,開玩笑地道:“好啦,梵公子我可不能給你做平君的,你看我身邊這位季公子,我若是做你的平君,他定是會惱,到時候只怕不與我甘休,我可是一向都怕他的。”
梵劫心聽了,小眉頭一皺,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然后那漂亮的大眼睛便毫不猶豫地轉向了一旁的季玄嬰,而這時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約而同地投了過來,于是眾人馬上就明白師映川開玩笑一般所說的‘我可是一向都怕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雖然誰都聽得出來這只是一個玩笑,但事實上,此刻師映川身旁的那位身穿白衣,身姿挺拔如松的美男子,確實完全就是‘冷傲’這個詞的具體表現,只見季玄嬰跪坐在席間,一襲白衣一塵不染,雖然很多年輕男子大多喜穿白衣,但這樣的衣服穿在季玄嬰身上,則風味又與旁人不同,眼下神情如水,不見絲毫波動,對于梵劫心投過來的審視目光,青年只是淡淡一揚眉,眸光微移,與小侍人又是好奇又是打量的眼神恰恰對上。
梵劫心看著與自己同是侍人的季玄嬰,他下意識地打開了手里的扇子,忽又覺得不妥,便一下把扇子干脆丟下,他認認真真地把青年從頭到腳看了一圈,大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腦袋里在想些什么,而季玄嬰只是端坐著唇線微抿,面容雖略顯冷峻了些,卻也十分平靜,他一身與師映川類似的裝束,清傲淡漠,有若神子,而師映川又是秀美動人,兩人坐在一起,倒真的是一對璧人的形象,梵劫心見狀,癟了癟小嘴,他精致的眉毛擰著,似乎在艱難地考慮,不過他很快就有了答案,便對著季玄嬰粲然一笑,道:“吶,你把他讓與我好不好?”
季玄嬰修眉輕揚,將動未動,這種話如果是出自一個成年人之口,那他自然不會客氣,更何況他的性情也從來都與溫良無關,但現在說這話的卻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孩子,而且還是個與他一樣的侍人,天然就有一種隱隱的莫名親切之意,于是季玄嬰嘴角便展出一絲弧度,依稀是笑靨輕淺的樣子,道:“……自然不好。”而一旁師映川聽了梵劫心的話,實在忍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心想童言無忌,莫非本公子倒是成了貨物不成?
季玄嬰的聲音其實并不怎么冷,只是有的時候會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惜字如金,但盡管如此,別人也沒有什么不舒坦的感覺,不過這個回答顯然讓梵劫心很不滿意,但他也似乎不想再與季玄嬰討論這一類的問題,于是在嘟囔了一句‘小氣鬼’之后,就對青年閉口不言,反倒是轉臉摟住了師映川的脖子,晃來晃去地撒嬌:“我不管,漂亮哥哥你做我的平君罷,好嘛好嘛……”梵劫心就像是小孩子見到了喜歡的玩具一樣,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里,不達目的就不肯罷休,師映川被弄得有點兒哭笑不得,一時間竟極難得地顯現出一抹尷尬之色來,卻不防梵劫心用一根白嫩的手指戳上了他的鼻尖,眼中毫不掩飾地放射出喜愛的光芒,道:“漂亮哥哥你真好看,畫上的人也沒有你好看,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你啦。”
說著,又轉臉向著季玄嬰,想了想才道:“他說怕你呢……這樣罷,你把他讓給我,那我就借你《大衍吞水劍訣》看一看,怎樣?”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微微色變,李神符原本端然坐在自己的位置,沉默而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家小師弟在那里胡鬧,反正本來這事情看在大家眼中也只是小孩子的玩鬧而已,并沒有如何,也都不會當真,但就在梵劫心說出這句話的一剎那,李神符眸中頓時寒光一閃,終于變色,緊接著便輕輕一掌拍在面前的小幾上,聲音有些嚴厲地道:“……劫心,不要胡鬧!”
這《大衍吞水劍訣》的名頭對于在座的眾人來說并不陌生,相傳是晉陵神殿數百年前一位用劍大宗師耗費極大的心力歷經多年所創,乃是晉陵神殿所珍藏的功法之一,向來秘不示人,只有寥寥數人有資格翻閱,由此可知,此物對于一個劍道武者而言會有多么大的誘惑力,而梵劫心即便是晉陵神殿殿主之子,如果真的將這《大衍吞水劍訣》拿給季玄嬰一個外人看了,那么也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也正因為如此,一時間廳中諸人神色各異,溫淥嬋眼中波光瀲滟,目光看向那邊的季玄嬰,流露出無限柔情,卻只是很好地將其掩飾著,沒有讓人看到,默默不言,在座之人當中的另一位女性甘幼情則是目光若有若無地看著師映川,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值得琢磨的神色,目光炯炯,不曾錯過少年任何輕微的舉動。
眾人反應不一,而那小侍人梵劫心卻是面色不改,只笑吟吟地摟著師映川的脖子看著季玄嬰,道:“……妙花公子,我一向說話算數,怎么樣,你答應嗎?”
這小家伙!師映川心中微凜,反觀季玄嬰卻是穩坐釣魚臺一般,他淡淡看了一眼滿臉期待之色的梵劫心,道:“……《大衍吞水劍訣》固然很好,不過他卻是更貴重一些。”
這話分明就是清清楚楚地當面拒絕了,梵劫心聽了,不由得一嘟嘴,不過他馬上就眼珠一轉,抱緊了師映川的脖子,狡黠笑道:“你才不怕他呢,都是騙我的是不是?吶,你一定是覺得他很好看,舍不得他,覺得我還太小了,比不上他對嗎?可是我也會長大呀,待我長大了,定是比他還好看,你一定會喜歡的。”說著,扯一扯師映川的長發,繼續一本正經地道:“放心,我已經八歲了,再過幾年,等我十三……不,十四歲了,就一定能給你生小孩子了,所以,你就給我做平君罷,就這么說定了!”
這小侍人話音方落,就猛地‘吧唧’一下在師映川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從少年懷中跳出來,一溜煙地蹦蹦跳跳到了他師兄那里,師映川一臉愕然,李神符則是嘴角微微抽搐,而其他人也被這一幕弄得面面相覷,做聲不得--這小家伙,也忒霸道了些!
不過至少這樣一來,吟雪小筑的這一場小聚便被攪弄得氣氛輕松了起來,等到散宴后,梵劫心還兀自扯著師映川的衣袖,眼巴巴地看著少年道:“映川哥哥,不要忘了找我玩。”師映川含糊答應著,總算是脫了身,一時與季玄嬰走在往回返的路上,不由得感慨道:“那梵家的孩子真真是個磨人的小煞星,一般人可是應付不來。”
彼時已是將近傍晚,金紅色的霞光將云朵也染上了顏色,季玄嬰開口道:“……他倒是與我小時候截然不同。”師映川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很有特點,特別是那雙眼睛,笑得好似一彎新月一樣,又帶著些迷離,與他生母燕亂云很像,但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區別,究竟是什么區別,卻是分辨不出,只是更添幾分特殊的動人味道,季玄嬰見了,微微一怔之下便忽然點了點頭,道:“難怪那小孩說你好看……的確是美貌之極。”
師映川用手摸了摸臉,無奈道:“無非是一副皮囊而已,哪里有那么多講究……”他眼睛忽然亮晶晶地看向季玄嬰,似笑非笑:“你是在打趣我不成?”季玄嬰唇邊微微輕哂,臉上一直凝定不動的表情也似乎變得有了一抹笑的痕跡,道:“是么?我不覺得。”師映川一把抓住青年的手,笑吟吟地不依不饒:“好啊你,倒學會這些了,是在報復我先前悄悄逗弄你的事情是不是?想看我動家法是不是!”
兩人一路如此說說笑笑,腳下走得也就慢了,順便又到處看看風景,后來等到距離季玄嬰清修的地方已經很近的時候,遠遠卻看見前面有一名身穿暖金色衣衫的男子正半倚著一棵大樹,看那容貌,卻是掌律大司座厲東皇座下首徒千醉雪。
此時千醉雪神情端嚴,不茍言笑,一眼看去只覺得他容貌固然出色,但眉宇之間卻森然冷冷,使得旁人不敢冒犯,倒是果真有掌律司當中舉足輕重之人的氣派,此時他抱劍在側,微微瞇著眼睛,似乎是在養神,但凡他周圍方圓數十丈內經過的人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和動作,生怕擾到了他,眼中亦是有著敬畏之色,師映川與季玄嬰見狀,同時心中一動,旋即兩人便對視了一眼,心中都生出了一絲詫異之感,這時千醉雪也看見了他們兩人,這便站直了身子,臉上先前的那種放松之色已經收斂起來,向季玄嬰二人走去。
一時三人走近相對,師映川淡淡笑道:“看樣子想必雪公子是在這里等我們?”千醉雪的表現雖然不見熱絡,卻也客氣,決不至于失禮:“……劍宗大人請師劍子前去萬花宮。”方才從吟雪小筑出來之后,千醉雪便很快前往萬花宮,他師父厲東皇先前就在那里有些事情要辦,誰知等他到了萬花宮,正好里面宗主要派人去找師映川過來,聽見千醉雪在外頭,便直接叫他來辦此事,一時千醉雪依言而去,他腳程很快,而師映川他們兩人卻是到處欣賞風景,走得很慢,如此一來,倒是千醉雪趕在了前面,他在季玄嬰的住處沒有見到人,知道那二人還沒有回來,便索性在回來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就是了。
萬花宮乃是萬劍山歷代宗主所居之處,師映川聽了千醉雪的話,不免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當下便道:“也好,既然是宗主吩咐,在下自然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