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本以爲郭露寧說給她介紹男朋友只是說著玩玩,誰想到郭露寧是認真的,她蠻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前經常跟朱觀佑出去應酬,因此也算認識不少朱觀佑公司的年青小夥子。她偏偏就對一個叫劉升的人印象深刻。一眼看去就覺得他是跟莫離一類的人。
劉升是外省H市A大學畢業的,也算是名牌大學了。大學裡好像就有過一場比較刻骨銘心的愛情,兩個人談的也算久了,據說前前後後也有三年吧。畢業後他女朋友來了C市工作,他留在H市。遠距離戀愛的確有點風險,沒半年兩個人感情就淡多了,劉升爲了挽回這份感情還是辭去了H市的工作來了C市。後來兩個人好像終於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因爲房子的事情有了點爭執。
劉升爲了女朋友辭職來了C市在朱觀佑的公司工作,朱觀佑是搞房地產的,在C市還不錯,但到底還是小公司,算是個暴發戶,公司必然開的很低,又因爲是新人劉升總歸手頭上比較拮據。
兩個人想結婚肯定要買房子的,劉升的女朋友的意思是,讓劉升的爸媽給他們付了首付,然後他們夫妻一起還貸。可是劉升的父母本來就都是普通的職員,叫他們拿幾十萬不是拿不出,只是也不輕鬆。何況劉升心疼父母,覺得那是父母的血汗錢,是他們花了半輩子掙來養老的,所以怎麼也不願意拿父母的錢。
不拿父母的錢,就意味著不能買房子。沒有房子怎麼結婚呢?女方的父母也不會同意的。多麼現實的問題。
說來說去,劉升也是自尊心太強,他的想法也不算錯的,總歸想說等自己的事業再好一點,自己存錢買房。可是女人的青春有幾年?誰能等他等那麼多年呢?
而且世事總是難料的,劉升的女朋友表示,等他自己有能力買房子的時候她都老了。而劉升那時候必然是如日中天,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他們沒有婚姻這個堅強的後盾,她拿什麼留住他?所以她退縮了。
不是沒有愛情,而是愛情在現實面前太脆弱了。
後來就是一系列的矛盾衝突都出來,婚肯定是結不成了。兩個人最後還是分手了。
劉升被傷的不輕,現下也快三十歲了,在公司裡早做到部長,也算是事業有成有一定經濟基礎了。可是從那個女人之後沒有再戀愛過。幾年前也聽說他前女友結婚了,現在可能孩子都有了吧。只是他還是沒有戀愛,別人要給他介紹他只說是緣分不到,沒有自己喜歡的人。
郭露寧算什麼人?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是老闆的情婦。但是因爲生了孩子,所以這地位也算是坐牢了。郭露寧去朱觀佑公司的時候知道,很多人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她的。只是礙於她是朱觀佑兒子的媽媽,所以面子上都是恭敬萬分的。
劉升自然不會看得起郭露寧,所以表面上對她一直淡淡的。直到兩個人因爲一個檯燈才徹底對彼此有了些瞭解。
行雲流水是C市有名的創意傢俱店。這家店賣東西都很奇怪,是由專門設計師設計,然後提前一個月在店裡的雜誌上刊登,由客人訂貨。所以一般等你在店裡看中什麼的時候,都是早已經被人預定了的。而且每樣貨品都只有一份,上面標了設計師名字的鐫刻,十分有味道。
郭露寧一個多月前在行雲流水定的檯燈被告知已經做好,因爲兒子生病耽誤了好幾天,等她去拿的時候,就見劉升等這個主人很久了。
劉升一來店裡就被這個檯燈吸引了,白色的燈罩下面流著紅色的血。說不出的詭異。店裡不透露客人資料,他就可以爲了這個檯燈幾乎每天下班都走過來一遍,他想等這個主人來的時候開高一點的價格把它買下來。
倒是沒想到主人竟然是郭露寧。
要說劉升對女人的理解,無非就是虛榮和無比虛榮,愛錢和無比愛錢。如果說他前女友會爲了房子離開他是虛榮,那麼爲了錢甘願做情婦就是無比虛榮了。原以爲郭露寧這種女人必定是千夫所指有胸無腦,當他看見這個檯燈是郭露寧定的時候陡然覺得,原來她也不像他想的那麼沒有品位。
後來郭露寧把檯燈送給了劉升,劉升自然是感激不盡。兩個人也偶爾因此喝喝茶,關係還算融洽。
所以當郭露寧說要介紹女朋友給他時,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莫離早上去公司的時候看見一片喜慶。
好幾個辦公室裡都放了大花籃,還有各種禮物狀的東西。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她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這麼多花籃啊?”
“總經理今天生日啊,我們每個部門都湊份子買了點禮物,”葉潔心趕緊解釋,“唉,一個人出了500塊,還是直接從工資里扣的。”葉潔心其實有點傷心的捨不得,“我的一件新衣服就這樣沒了!”
莫離稍稍皺眉,可是這種巴結老闆的做法在公司裡是傳統了,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別的。
“還有很多人自己準備了小禮物哦,”葉潔心湊過來小聲說,“你準備了沒有?我其實想準備,可是沒有那麼多錢……要送總經理總不能太小氣,唉~”
莫離笑著搖搖頭,表示沒有。
9月15號,許亦澤的生日。
許亦澤辦公室的桌子上早就放不下花籃了,只好放在地上,滿滿的放了一屋子。有以個人名義送的也有以部門名義送的。還有各種小禮物。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那個人送的東西,他還是仔細把每個署名都看了一遍,的確是沒有。
他放下手上的最後一個禮物盒,又給自己點了根菸。
2000年的生日,上官壁他們非要拉了許亦澤去攀巖,要在山頂給他慶祝。
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莫離因爲沒有攀過,著實累的不輕。許亦澤怕她累著,早把她的包都背在自己身上。
九月的天氣,其實還是熱的,等到了山頂大家都是出了一身的汗,天也快要黑了。
許亦澤心疼莫離太累,一直不停的問她餓不餓渴不渴,一會搭帳篷的時候還死活不讓她來幫忙一定要她坐在那邊休息。
上官壁看的牙癢癢,一直大聲喊累,可是不僅沒人理他,他還被上官嫺欺負的又去扛架子又去點炭火,氣的不行:“媽的重色輕友小嫺嫺,你自己男人不去指揮,就欺負你哥能。”
林正則的嘴角彎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一會搭好了燒烤架,一干人圍坐在桌子邊,給許亦澤點了蠟燭。
許亦澤許了願,吹熄蠟燭以後大夥就起鬨,一定要莫離跟許亦澤當衆舌吻以當做是給許亦澤的禮物,莫離本來就臉皮薄,更是臉紅的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
許亦澤嘻嘻笑看著她,突然一手支著她的後腦勺往前靠,然後就吻了上來。莫離暈乎乎的,幾乎不知道做何反應。周圍立刻是一片起鬨聲。
等吻完了,許亦澤知道莫離怒了。可是是他的生日,他知道莫離就算心裡很不高興也不會真的跟他生氣的。
晚上的時候大家酒足飯飽後又鬧騰了一會,後來都各自回了帳篷,自然的,莫離跟許亦澤是共用一個帳篷的。
下午攀巖的時候流了很多汗,莫離覺得身上黏黏的很難受,許亦澤靠過來,摟住她的腰她就立刻躲閃:“別過來,你好臭哦,我身上也都是汗,別靠近我!”
許亦澤哪裡肯聽,死皮賴臉的依過來,伸手一抓就又把莫離拉回了懷裡。
莫離只覺得自己是落入了狼爪中,以前雖然有過比較親密的接觸,可是睡在一起兩人還是頭一次,所以十分不自在,她想推開許亦澤,可是怎麼都不成功:“你……”話沒說完就被許亦澤堵住了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