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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手冰涼

周日,肖開元又收到了條短信:Eric,真不知道該如何謝謝你。

肖開元回了一條:別客氣了。

張青又回了一條:等哪天你有空我請你單獨吃飯吧。

肖開元有點兒怕了:不用,不用,別這么客氣。

張青回了一條:真的,我請你吃飯,就這么說定了。

肖開元哆嗦著回了一條:好吧。肖開元心想:如果只是吃飯那肯定可以,你別喝了就行。

然后肖開元又補發了一條轉移話題:對了,明天穿得正式點兒,明天去競標,怕是駱總到時候也帶你去。

張青回了條:好的,那一言為定。

肖開元不回短信了,自己一個人在那撓頭:張青肯定是喜歡上他了,這無需置疑,但是他是真的不會喜歡上張青,這更無需置疑。這可怎么辦呢?大家都說初入職場的女孩子容易愛上男上司,但這張青愛的也忒快、忒主動了。肖開元坐在自己家床上愁啊,真愁啊。

周日晚上,閑著也是閑著,肖開元又自己講了遍標書,然后又考慮了一下客戶可能會提問的問題。如果說肖開元是個兵,那么明天就真的要上戰場了,他就是再擦擦槍。

周一早上肖開元再次在地鐵一號線的肉海里翻滾時,他又找到了那天在babyface的感覺,恩,還不錯。

早上一進辦公室,肖開元就迎面見到了張青,倆人同時尷尬的相視一笑,同時低下了頭,然后又同時感覺臉上有點兒燙。

“Eric,收下E-mail,客戶那邊發郵件了。”駱三郎在玻璃罩子里喊了一句。

肖開元收了下E-mail,發現Ada約的講標時間是上午10:30,講標時間60分鐘,回答問題時間30分鐘。

“駱總,10:30,客戶公司雖然離我們不遠,但是我們也該準備準備出發了。我們都誰去啊?”

“我、你、馮然、袁海,然后我再叫一下訪問部的經理Angela,我們五個一起去。”

“何華華和張青呢?”

“她倆看家。”

看樣子,駱三郎是嫌何華華和張青太過稚嫩。作為一個項目團隊,如果30歲以下的年輕人過多,容易讓人感覺這個團隊不成熟。但完全沒有年輕人也不太好,讓人感覺沒沖勁。一個能讓客戶放心的咨詢顧問團隊應該是老中青三代結合,歲數最大的要能讓人覺得是老成持重,歲數小的要讓感覺是青年才俊。駱三郎雖然歲數還不算太大,但是他肯定能讓人覺得踏實。肖開元和馮然兩人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肯定都是青年才俊,沒的說。

駱三郎不帶張青肯定是因為張青一看就還是個小孩子,但不知道為什么不帶何華華。人家何華華還整裝待發呢。

“馮然,準備一下,一會兒一起去。”

“好啊!”

“Eric,我去不去?”何華華問。

“駱總說,你和張青在公司看家。”

“……”

何華華一臉不滿,轉頭看自己的電腦,然后肖開元聽到了她摔鼠標的聲。

也難怪何華華不滿,這樣的大場面不讓自己去,顯然是領導認為自己無能。再怎么說,她在以前的那家知名的美國廣告公司也負責過研究業務,憑什么不帶自己。

肖開元也不知道該跟何華華說啥,心里一個勁兒的想:何華華,你要淡定、淡定,你剛從西藏回來,心靈剛被西藏的雪域高山蕩滌完,咋還這么不淡定呢?哦嗎迷嗎迷貝貝紅,哦嗎迷嗎迷貝貝紅。淡定,淡定,別發火了。哦嗎迷嗎迷貝貝紅。

肖開元在心里唱民族歌曲也沒用,耳邊還是不時的傳來何華華摔鼠標的聲音。每摔一下肖開元的心就激靈一下。他還看見,馮然在那偷著笑。

“走了,馮然,走了。”肖開元有點灰溜溜的。心里暗罵:馮然你笑什么笑。

“馬上,馬上。”馮然假裝一本正經,收斂起了壞笑。

“Eric,加油!”

肖開元臨走前,張青俊臉飛紅,吶喊助威了一下。

在去客戶公司的路上,肖開元第一次認識了自己公司訪問部的經理Angela,Angela是個御姐,35、6歲的樣子,看樣子婚姻挺幸福,白白胖胖,一臉和氣。在咨詢公司里,研究部的通常都看不起做數據和美工的,做數據和美工的又普遍瞧不起做訪問的。所以,盡管Angela是訪問部的經理,但肖開元、馮然、袁海等人還是不怎么把她當回事兒。

在客戶公司的前臺,肖開元撥了Ada的座機,但沒人接聽。

“市場部的Ada在嗎?我們約好了10點半。”

“她現在在開會,要么,你們幾個現在在這沙發上坐一會兒?”

“……恩。”

肖開元等人足足等了十分鐘,才接到Ada的電話。

“到了嗎?”語氣有點急。

“到了,在外面,前臺這里。”

“我馬上出來。”電話掛了。

肖開元看見從玻璃門里急匆匆的走出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裙、白色襯衣的女孩子。這女孩子看起來25、6歲,大概166cm,身材還挺婀娜。她應該就是Ada。

肖開元斜了一眼馮然,看見馮然又在盯著這Ada看。肖開元忍住沒笑:這馮然肯定又給她相面呢,不知道馮然能看出Ada哪里主淫蕩。

“哪位是Eric?”

“我是!”肖開元趕緊站起來伸出了手,和Ada輕輕一握。

肖開元簡單的端詳了一下:Ada大眼睛高鼻梁小嘴皮膚白白,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應該是化過淡妝,嘴唇涂著白色的唇膏,顯得格外的職業。

Ada也有點太不茍言笑了,和肖開元握手居然連禮貌性的微笑都沒有,而且,肖開元也感覺自己握住的那只小手冰涼。

總之,Ada給肖開元的第一印象就倆字兒:冷艷。

肖開元在公司前臺用最短的時間、最凝練的語言給Ada快速介紹了一下:

“Leo LUO,駱三郎,我們的研究經理。”

“Kevin YUAN,袁海,我們的研究總監。”

“Angela CHEN,陳菲,我們的訪問部經理。”

“Tommy FENG,馮然,我們的資深研究員。”

肖開元介紹到馮然時心想:就眼前這冰山美人,你馮然還能看出她哪兒淫蕩來?我看她像性冷淡,挺像何華華去的那西藏的雪山的。

Ada和每個人都簡單握了下手,同樣的臉上沒一點表情。

“直接去會議室吧,我們中國區的老板和全球的老板都在,產品總監和銷售總監也全在。”Ada說。

這時,從那玻璃門里面又走出了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三郎,你也來了。”

“哎,趙兄,你好,你好。”

“……”

倆人認識,看樣子還挺熟。

肖開元明白了:客戶公司的全球老板看樣子是真著急飛走,要看的兩家競標的公司的時間無奈只能安排一先一后,結果,這倆競標公司還在公司的前臺撞上了,而且,互相還認識。這也不能說是Ada工作的疏忽,肯定也有她的無奈。

“你們認識啊。”Ada尷尬的一笑。

那是肖開元第一次看見Ada的笑,笑得是那么勉強,那么冷冰冰。

駱三郎和那“趙兄”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就跟Ada進了客戶公司最大的會議室。

肖開元見過場面,但真沒見過今天這么大的場面。這會議室里坐的,何止Ada所說的全球總經理、中國區總經理等寥寥幾人,這簡直就是個地球人種博物館!黑人、白人、東亞人、東南亞人、典型的印度人,真是要什么有什么,林林總總的坐了20幾個,圍成了一大圈。

Ada帶領著,駱三郎、肖開元和這些人逐個交換名片。換到最后,肖開元自己帶的名片都不夠用了:他根本就沒想到有這么多人。

以前肖開元參加競標時,通常對方職位最高的也就是市場總監、產品總監之類的,亞太區或者中國區總經理通常都很難見到。可今天,交換完名片的肖開元發現了,自己眼前這群人,幾乎客戶方在軟件領域全球的高管都到齊了,起碼有三分之二的人不是工作在中國內地。看來,他們這幾天是來上海開會了,正好遇見了招標這事兒,就順便聽聽,或許下午,這些人就全飛走了。

客戶公司該產品的全球大老板是個美國老頭,這老頭遠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堆肉,根本看不見脖子,臉上的肉都能耷拉到肩膀上,看起來起碼有250斤。肖開元也清楚:就眼前這美國胖老頭,以他們公司的實力和他的行政級別,他進入中國以后是要享受國賓待遇的。今天,他要在這“國賓”面前唾沫橫飛一小時了,就算是競標不成功,那也不能給中國人丟人。

這情況無論是肖開元還是駱三郎根本都沒料到,純屬遭遇戰。

本來已經至少參加了30次競標的肖開元已經司空見慣了這種場面,但是在今天的大場面下,肖開元還是緊張了。他把投影機的連接線往筆記本電腦上插的時候,手哆嗦,怎么插都插不進去,滿頭是汗。

駱三郎走了過來,他沒說話,也沒從肖開元的手中奪過線,而是,輕輕的按住了肖開元的手。

肖開元被駱三郎那只有力的大手按住的手,終于不抖了。輕輕一插,就插了進去。慢慢的擰上了。肖開元平靜了許多。

不過,看著眼前坐著的這群黑壓壓的人,肖開元還是心跳有些加快,腿多少有些抖。

手里拿了一支可以發射紅光的激光筆的肖開元鞠了個躬,“承蒙貴司委托……不甚榮幸……我是MIF公司負責該項目的項目經理,我叫……現在,我為大家……。如果,對我們的方案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我做完……”

說到最后一句時,肖開元有些結巴,斷句了。畢竟他說的是英文。以英語為母語的人說一段話像是在讀一個很長的單詞,而中國人說出的英文則顯然是很多英文單詞組成的句子,只要多少有些緊張或思想不集中就會斷句、結巴。

肖開元更緊張了,咽了口唾沫,手里的激光筆指著投影屏幕的小紅點兒顯然都在抖。他看了看駱三郎。沒敢看客戶公司的人。

駱三郎在朝他點頭、微笑,示意他繼續。

肖開元的膽色頓時壯了不少。右手拿著激光筆,開始滔滔不絕了,畢竟,這個東西他已經在眾人面前講了一遍,而且,自己又溫習了無數遍。

“我們的公司始建于……總部位于……是在XX上市的上市公司……在中國,我們有XX名員工……”

“ABAB系統在美國、歐盟國家、韓國、日本已經有了比較廣泛的應用,但目前在中國……基于上述原因……”

“我們的研究目的是:了解競爭對手的……了解當前市場的……了解……”

“我們的研究資料將來源于三個途徑:競爭對手深度訪談、ABAB軟件系統使用者的焦點小組座談會……”

肖開元越講越順。

“我們預測市場潛力的模型如下……在這里,將使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基于這些,我們將為貴司提供一整套營銷戰略……”

“我們在軟件應用領域有著很多的成功案例,如貴司目前的競爭對手XX、XXX……”

“我們的團隊的主要成員介紹如下……此外,我們還有高級戰略顧問……”

“我們的……”

“謝謝。”

肖開元又鞠了個躬,客戶禮貌的鼓了鼓掌,聽到掌聲,肖開元又多了點自信。

“如果大家有什么問題,請現在提出,我將為大家一一解答。”

下面沉寂了半分鐘,沒人發言。肖開元的心又開始打鼓了。

“Eric。”美國肥老頭說話了,很認真的看著肖開元。

“請。”肖開元很禮貌的把目光投向了肥老頭。

“……”美國肥老頭繼續認真的看著肖開元,一臉嚴肅,但不說話。

“請。”肖開元又說了一遍,心怦怦的跳。

“……喝杯水吧。”

美國老頭說完以后夸張的大笑,一身肥肉顫抖著。整個房間的人都笑了,都看著肖開元笑。盡管只是這肥老頭開了個玩笑,但肖開元可以從這個玩笑中感覺到:客戶對他很滿意。

不但肖開元輕松了許多,整個房間里所有的人都輕松了。

看來老板,就得有這本事。

肖開元喝了口水以后,整個房間里的氣氛活躍了,不再那么嚴肅了,產品總監、銷售總監等人都開始發問了。

“請問,貴司將如何聯系到合適的受訪對象……”

“請問,貴司在報價一欄里的不可預知費用有哪些……”

“請問,由于目前在中國,該軟件系統應用得很少,貴司的模型是否可以滿足……”

“請問,為什么選擇XX市、XX市作為主要的研究對象?”

“對于我們競爭對手的研究,會能有多深入。”

“……”

問的多數都是些很初級的問題,沒一個問題能難倒肖開元。當然,也包括“軍方的采購情況和應用情況的信息如何獲得。”這個問題,肖開元又自信滿滿的睜著眼睛說了瞎話。

肖開元歷次講標,從來沒有一次性的被問過這么多問題。可能是因為:這個項目被過多的公司高管重視,而這些公司的高管又不太了解咨詢公司的研究方式和執行流程,所以問得多。以往競標時一般都是市場總監之類的聽標,他們都對咨詢公司這一套東西比較了解。

肖開元講了一個小時,被問了起碼40分鐘,遠遠超出了約定的時間。

最后,客戶基本問得已經差不多了,沒人說話了。

美國肥老頭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們的報價太貴了,能不能降低一些。”

問完以后,美國肥老頭還做了個很夸張的表情,意思大概是不能接受。

會議室里全肅靜了,沒人說話。

一直在對答如流的肖開元這回愣了,他從來沒在競標中遇到砍價的,而且還是老板直接砍價。他已經想過了客戶問無數個問題,但是就沒想過客戶會問這個問題。

而且,這價格還是駱三郎主導漲的,他肖開元可沒決定價格的權力。

木立在當場的肖開元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駱三郎:人家大老板砍價了,給點兒面子吧。

駱三郎果然接過了話茬,很認真的看著美國肥老頭:“我們是嚴格按照我們公司的報價體系進行報價的,這個價格,不能降。”

“真的?”

“真的,一點兒都不能降。”

“一點都不能降?”

“一點兒都不能。”駱三郎的眼神很堅定。

站在投影屏幕前的肖開元急死了:這價格本來就比別人高,你駱三郎干嘛說的這么堅決,留下點降價空間不好嗎?

“可是,我們沒有那么多的錢啊。”美國肥老頭眼神很無辜,攤開了雙手。

駱三郎大笑,肖開元訕笑,美國肥老頭跟著笑,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笑了起來。

結束了,散會了。駱三郎和那美國肥老頭握著手很熱情的說話,肖開元、馮然等人也跟大家握手,場面有點亂,沒聽見駱三郎和那美國肥老頭說了些什么。

Ada一直把肖開元等人送到了電梯口:“Eric,回去等我郵件。”電梯門臨關之前,Ada還招招手說了句。

看得出,Ada那冰冷的眼神被肖開元這一通忽悠融化了不少。

看來男人的的確確是在干自己最擅長的本職工作時才最有魅力,肖開元前兩天剛在自己公司電暈了張青和何華華,今天又把Ada這個性冷淡給擊中了。

回公司之前,駱三郎請大家簡單的吃了頓午餐。

“儂老卵!”平時極少說上海話的馮然用上海話狠狠的夸獎了肖開元一句,看得出,馮然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你別說臟話!”駱三郎跟馮然開玩笑。

“伊真額老卵。”馮然又變本加厲的說了一句,不知道是為了強調還是表示自己的話雖然不太干凈但是沒說錯。

現在的肖開元也挺興奮,剛才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呢。

駱三郎問潘東子:“Kevin,你覺得今天這項目怎么樣兒?”

一向愛表現的潘東子今天就是個陪襯,在肖開元講標時自己一句話都沒撈著說,可能是有點憋屈。

“駱總,我覺得他們不太可能承受咱們的價格,咱們的價格肯定比別的公司高了不少。”

“恩,然后呢。”

“然后他們那全球的老板問你能不能降價,你又不堅決不降,我怕……”

潘東子說話的時候,Angela在不斷的點頭。

“Angela,你怎么看?”駱三郎問。

“我覺得Kevin說的有道理,而且,他們今天對咱們的提案提了那么多問題,恐怕……”

“恐怕什么?”

“提的問題多啊。”

馮然在看著潘東子和Angela笑,不說話。

“馮然,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這項目定了,就是咱們的。”

“你為什么這么說?”駱三郎笑了,饒有興趣的看著馮然。

“他們問的問題多顯然是對咱們感興趣,而且還當眾砍價,更說明了感興趣。我有時候周末去我表弟那玩兒,我表弟在七浦路賣衣服。我早發現了,看一眼就走的,沒一個會買衣服。問來問去摸來摸去還不停的砍價的,那才是真買衣服的。而且,砍價時,我表弟從來不多降,頂多去個零頭。如果降多了客人立馬走,去別的店找有沒有更便宜的。比價格實在沒什么意思,我表弟就跟人家介紹衣服的款式和質量。”

“哈哈哈哈哈。”駱三郎大笑。“吃飯,吃飯,吃完回去!”

肖開元心里邊兒感慨:這馮然,就是個人精子,絕對是個能成大事兒的人,雖然平時悶聲不響但是心里邊比誰都有譜。要是他不是學英美文學的而是學經濟、營銷之類的話,那真沒自己什么事兒了。小小年紀,看待事情的眼光和駱三郎完全一樣,比自己強多了。

“咱們那價格要是能多少降一點兒,我估計肯定就是咱們的了。”潘東子的口風多少變了點方向,但是好像還是沒明白馮然的話的意思。

“咱們啊!一分也不降!”駱三郎說。

的確,像是客戶那種規模的公司,會差幾萬美元?他們只會擔心質量不好。今天見的是老板,20萬美元,一拍板,就定了。

幾個人把午飯吃完,回到了公司。

“怎么樣兒?”張青站了起來。

“還行,呵呵。”

“那就好。”

肖開元還是無法坦然面對張青,他一看張青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張青那雙穿著絲襪的又長又直的腿和那條黑色丁字褲,還有張青抱著他時那溫暖柔軟的軀體和呼吸。

不能胡思亂想!趕緊轉移注意力!肖開元看了眼何華華,何華華好像是根本沒看見這群人回來似的,認真的坐在電腦前面玩兒泡泡龍。

顯然,何華華還生氣呢。這孩子,氣性忒大。

“哦嗎迷嗎迷貝貝紅……”肖開元心里又默默的唱了,念經了。

“淡定,淡定。”肖開元想把自己的意念傳遞給何華華。

管手下這三個寶貝,那是真難啊。其中有一個張青,關系已經近到不好意思去管了,才一個禮拜。以后還要再至少招來五個人,八個人可咋管?!

肖開元想想就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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