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葉嬋心疼地說什麼,楚秋辭倒是先安慰著葉嬋了:“沒關(guān)係,一點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呢……”葉嬋哭得很傷心,就像是雲(yún)瓊姿真的打到了她似的。她曾近遇到過那麼多種情況,都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樣無力。
因爲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楚秋辭捱打,卻什麼都做不到。
這難道就是他世界的冰山一角麼?那他真正的世界,該是要何等殘酷?
葉嬋在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鼓起勇氣走下去,她只知道,她不願意讓楚秋辭,孑孑獨行。
“別哭了……”楚秋辭不怕雲(yún)瓊姿打自己,其實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過心理準備了,雲(yún)瓊姿每次都要看照片,但是看過之後,就肯定會失控,然後打自己。
這一次,其實還算是好的了,他還能和雲(yún)瓊姿安靜地吃半頓飯,就像是之前母子兩人相處時的那樣。
甚至自己已經(jīng)把葉嬋介紹給了雲(yún)瓊姿,她也認識了,還對葉嬋讚不絕口,楚秋辭覺得這就足夠了。
至於被打幾下……雲(yún)瓊姿也沒多大的力氣,等她打夠了,也就結(jié)束了,而這些傷,稍微養(yǎng)一養(yǎng),就能好了。
楚秋辭沒想到的是,葉嬋能在那個時候衝上來。
這個傻丫頭,明明比誰要害怕,窩在自己懷中的時候,身子都還在瑟瑟發(fā)抖,可是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勇氣,卻值得自己爲她感覺到驕傲和自豪。
這就是自己的小妻子,哪怕知道前路重重險阻,遍佈荊棘,走下去甚至?xí)r血淋漓,卻仍願意牽著自己的手,不離不棄。
楚秋辭伸出手,將葉嬋的眼淚擦掉,然後將葉嬋的小臉給擁到了懷中,不多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襯衫被葉嬋滾燙的淚水給浸溼了。
他的身後還是雲(yún)瓊姿在打著,但是那疼痛,卻比不上自己心上的半分。
楚秋辭也終於明白,原來再悲傷難熬的苦難,只要有那樣一個人,肯和你一起承擔,就不再是越不過去的大山。
他空蕩蕩的心,因爲她而填滿,而生動,並且還會因爲她,始終鮮活下去。
就算是雲(yún)瓊姿一輩子都是這樣,楚秋辭也不害怕了,因爲他總算是可以告訴雲(yún)瓊姿,自己找到了最珍貴的寶貝,能讓他在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孤單。
雲(yún)瓊姿果然有打累的時候,在她最後軟倒在地上時,一羣護士和醫(yī)生直接就衝了進來,利落地給雲(yún)瓊姿打了鎮(zhèn)靜劑,楚秋辭則是還保持跪在地上,護著葉嬋的姿勢,久久都沒有起來。
還是葉嬋先起來的,然後把楚秋辭給扶了起來,並且關(guān)切地拽著他去找醫(yī)生:“你們也給他稍微檢查一下,他身上肯定都是傷。”
楚秋辭護著她那麼長時間,非但沒有讓她感覺到鬆了一口氣,而是越來越傷心了。
那幾個醫(yī)生對這種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看了一眼楚秋辭,然後轉(zhuǎn)頭問著葉嬋:“你是楚先生的家屬?”
他們也是看新聞的,認出了這是葉嬋,不過在這個全國最好的療養(yǎng)院中,他們見到什麼,都是不會往外說的,這是屬於醫(yī)生的職業(yè)操守。
葉嬋點了點頭:“我是他的妻子,我能陪在他身邊麼?”
既然是妻子,那醫(yī)生當然不會拒絕,就想讓他們跟著他一起先離開這裡。
但是楚秋辭卻並不太想就這麼走,畢竟他不放心雲(yún)瓊姿。
醫(yī)生已經(jīng)寬慰著他了:“雲(yún)女士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醒,而且屋子裡面也要稍微收拾一下,就趁著這個時間,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葉嬋聽到這話後,也沒再給楚秋辭什麼猶豫的時間,拽著他就離開了。
雲(yún)瓊姿是很重要,但是楚秋辭都任由她這麼痛打了一頓了,難道在這個時候,還要守在雲(yún)瓊姿的牀前麼?
看到這些醫(yī)生和護士的樣子,顯然這種事情發(fā)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他們沒有一開始就出面阻止,一定是楚秋辭的授意。
葉嬋對此更加不滿,等到醫(yī)生爲楚秋辭處理後背的傷口時,她是眼淚始終都在眼圈中打轉(zhuǎn),說話也是哽咽的:“她打你,你怎麼就不知道躲躲啊,看後背都是傷。”
那藥都是特效的,就是上藥的時候,刺激性也挺大,葉嬋都能看到楚秋辭背部的肌肉在一抖一抖的,但是男人愣是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本來我母親就活得很壓抑,我之前和醫(yī)生討論過,讓她適當?shù)匕l(fā)泄一下情緒,也有利於她治療。”
給楚秋辭上藥的,還是個女大夫,但是他對於葉嬋和楚秋辭兩個人的話,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專注於手頭上的工作,楚秋辭身上基本都是淤青,檢查一下沒傷到骨頭,塗過藥後,等幹掉就好了。
所以那個女醫(yī)生很快就弄好了,準備出去的時候,還能聽到葉嬋在質(zhì)問楚秋辭。她在心中笑了笑,外面之前爲了楚秋辭和姬棠蘭的事情,爭的你死我活的人大有人在,可是看楚秋辭和葉嬋相處的狀態(tài),兩個人肯定不是剛結(jié)婚。
這件事還真是有趣。
楚秋辭現(xiàn)在光著上身,溫和地回答過葉嬋的話後,葉嬋更加不滿意了:“但是非要你做她的發(fā)泄對象麼?而且她下手那麼狠,根本就是認不出你來啊!一想到你每來一次,就會被打一次,我心中就很難受……”
楚秋辭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葉嬋的頭:“我並不是常常過來的,而且小嬋,我真的沒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捱打了很難過,你別傷心了,再哭下去,我就要懷疑,帶你來,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葉嬋氣鼓鼓地看著他,兩邊的臉頰鼓得像是個小包子:“你應(yīng)該早點帶過我來的!”
楚秋辭不由得笑了笑:“小嬋,你剛剛叫她媽媽,我覺得很感動,你看,她在清醒的時候,也很高興。”
葉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拽著自己的衣服下襬:“本來咱們結(jié)婚了,你媽媽就是我媽媽啊……”等說完,她就擡頭惡狠狠地看向楚秋辭:“你別轉(zhuǎn)移話題,咱們在說你之前捱打的事呢!你看看她,下手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