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個好人啊,殺了怪可惜的!”公孫厲說完,將背後屏風一推。
所有刺客只聽到“嘎吱”一聲輕響,持弩的黑衣刺客直接激發(fā)手弩,“哚哚”一陣清脆響聲發(fā)出,鐵質(zhì)弩矢盡數(shù)釘射在屏風之上,而公孫厲與韓振龍同時不見,他們站立的地方出現(xiàn)一個大洞。
“狡詐!”灰衣女子輕喝一聲,帶人正要離開,不想整個大堂房頂上響起了震耳的鐘聲。
“跳下去,殺!”矮個黑衣人可以說是氣的連牙都能咬碎,指著黑洞對手下咆哮。他轉(zhuǎn)身恨恨地望了一眼灰衣女刺客,彷彿要把她吃掉。又見灰衣刺客持弩瞄向他,冷哼一聲。
“行動失敗,我們走!”灰衣女刺客見事不可行,很是乾脆。帶著手下,緩緩退去,生怕黑衣刺客偷襲他們。
一個黑衣人撿起地上的牛皮繩,綁在自己腰帶上,正要讓同伴將自己垂下去。
“愚蠢!這個黑洞肯定不深,不然老屠夫哪會直接掉下去!”矮個黑衣人直接將那個黑衣人一腳踹下去,自己緊跟著跳了下去。
洞口上方的人,只聽到一聲慘呼,就聽到頭領的聲音:“都下來,下面是棉花!”
黑衣人相互望了幾眼,紛紛咬牙跳下。留在大堂內(nèi)的刺客最後只剩下灰衣刺客,那女子抽出細劍說道:“任務失敗,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不要想著投降,投降後我們的家人會死,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如果戰(zhàn)死,起碼家人還能有條活路!”灰衣女子冷聲對手下說道,臉上露出來的一對漆黑閃亮的眼眸之中盡是悽苦。
這也是有前提,前提就是他們逃不了。她在打斷所有人投降的美夢,希望他們能堅持戰(zhàn)鬥到最後。
“頭領!外院已經(jīng)被他們包圍,現(xiàn)在他們正在衝門!”一個灰衣人跑進來報告,緊接著進來的是一個黑衣人,見自家人都跳下黑洞,又跑了出去指揮外面的黑衣刺客。
聽到鐘聲,巡哨的護衛(wèi)朝中間的內(nèi)院彙集。
“有刺客!”睡夢中的許盾猛地睜眼,當即大吼一聲,翻身下牀,抓起牀邊的戰(zhàn)刀,挽起盾牌就出了大門。
“有刺客!”其他虎衛(wèi)幾乎同時起牀,雖然睡眼朦朧,但一個個受驚不小。拿著武器盾牌衝出居室,被冷風一吹,全都醒神。
“許將軍,刺客已經(jīng)佔據(jù)內(nèi)院,弟兄們殺不進去!”一名叫孫度的護衛(wèi)屯將大步跑來,穿著粗氣。他是孫姓親族,被公孫厲賜予屯將戰(zhàn)魂,委任爲衛(wèi)將。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刻的了,弟兄們隨我來!”許盾對著孫度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著虎衛(wèi)大吼一聲。
“頭,裡面人有弩,從牆上翻不進去!”一名護衛(wèi)軍官對著孫度訴苦,許盾已經(jīng)看到很多插著弩箭的護衛(wèi)躺了一地,沒有活口,個個臉色發(fā)黑。就知道這股刺客使用的是毒箭,和上次的那股刺客一樣!
“盾陣!給老子把牆推翻嘍!”許盾高舉戰(zhàn)刀,大喝一聲。
“撞!”一排盾陣列好,組成了類似與龜甲的戰(zhàn)陣,防守可謂密不透風,所有躲在盾牌下的虎衛(wèi)齊聲大呼,撞向院牆。
“啪!”黃土板築而成的院牆被推倒,如雨一樣的鐵矢就灑了過來。
“穩(wěn)住!不要亂!向前移動!”手弩射出的鐵矢根本無法洞穿虎衛(wèi)大盾,盾陣中的許盾大聲呼喊,指揮著龜甲陣向前移動。
“撤!”灰衣女子看到龜甲陣殺進內(nèi)院,又見自己一方的手弩根本無法傷害重甲大盾的虎衛(wèi),當機立斷,帶著手下要撤。
這灰衣女子帶著三十多灰衣刺客繞到內(nèi)院正堂大屋背後,這裡有一個黑洞,正是他們挖掘的地道。
“準備以什伍爲單位,相互掩護前進!”許盾透過盾陣隙縫,看到灰衣人散走,只剩十幾個黑衣刺客守在大堂門前。
他將命令連呼三遍,等到所有虎衛(wèi)都理解後,大呼一聲:“散!”
整個龜甲陣瞬間分成十份,守在大堂前的黑衣人見龜甲陣有動靜,急忙擡起手弩就是一頓亂射,毫無例外,要麼鐵矢射偏,要麼紮在虎衛(wèi)的大盾上。
“投!”許盾大吼一聲,從大盾內(nèi)側(cè)抽出一把手斧,與其他虎衛(wèi)一起投擲而出。雖然隔著大盾投擲會極大的影響準確,但也架不住這一招來的突然和數(shù)量之多。
一片飛斧飛過,守在大堂門口的黑衣刺客倒下大半,其他刺客紛紛退入大堂,虎衛(wèi)紛紛持盾緊追。
大堂下的暗室建造的筆直,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中間的地方很是擁擠,黑衣刺客站的很緊密,摸著兩邊的牆在緩慢輕聲前進。
“咻咻!”突然傳來密集的弩箭激發(fā)聲,刺客來不及躲避,有的大呼,有的相互撞成一團,紛紛被這一波密集的弩箭釘成一團。強勁的弩箭將這羣刺客從暗室中間地帶,活活推搡到了入口處!
暗室內(nèi),一時間悲慘的呼叫聲此起彼伏。暗室另一頭,公孫厲與韓振龍躲弩車後面,伏耳在地,聽著動靜。
“火把!”突然大堂上傳來許盾粗獷的聲音,然後就見火把投了下來,火把落在棉花包上,彈落在地,隨即又被一地的血泊浸滅。
“再投!”連續(xù)丟下來十來把火把,整個暗室明亮了。韓振龍透過弩車隙縫看到還有幸存的黑衣刺客正朝自己方向緩緩爬來,動作輕靈,毫無聲息。
矮個刺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韓振龍,黑黑的暗室裡,韓振龍望著入口方向,瞳孔內(nèi)全是跳動的火焰,很是明亮。他舉起了手弩,憑著感覺瞄準了韓振龍的眼眸,冷笑一聲,扣動了弩機。
“哚!”鐵矢直接釘在弩車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弩車後面韓振龍抹了一把冷汗,悄悄給公孫厲表示對方都趴在地上,正朝這裡爬來。
公孫厲從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兩把手弩塞給韓振龍,兩人握著手弩,貼著地面開始射擊。兩個倒黴的黑衣刺客被射中,發(fā)出悶哼聲,立馬吸引了公孫厲二人的注意,當即又是幾根鐵矢射過去。
“老君上!”許盾帶人跳下黑洞,在暗室中排著盾,打著火把慢慢前進。盾牌將暗室四周遮擋的嚴嚴實實,包括火把的光,都被盾牌遮住。
經(jīng)過死傷一堆的刺客時,許盾輕喝一聲:“都別殺,留活口!”
“小許,都殺掉!不要留隱患,慢慢過來,沿途還有潛伏的刺客!”公孫厲躲在弩車後面,大聲提醒。
“都殺了!”許盾也怕這些刺客裝死,就憑那些劇毒武器,就能讓虎衛(wèi)折損。損失一個虎衛(wèi),都是莫大的罪過,許盾擔不起這個責任。
前排虎衛(wèi)盾牌搭在刺客的屍體上,盾牌下方的空隙裡,虎衛(wèi)亂刀捅刺。利刃入肉以及刺客被攪碎骨骼的脆響接連不斷,其中參雜未死刺客的慘呼。
虎衛(wèi)緩緩地經(jīng)過暗室中間地帶,背後剩下一地碎屍,散發(fā)著血腥與惡臭。
矮個中年刺客被虎衛(wèi)一刀剁斷了大腿,血液噴涌出來,軀體只是正常的抽搐一下。他是最後一個被清理的刺客,手中緊握著手弩,虎衛(wèi)怕出意外,還是一刀剁下,連肘切斷。
最後虎衛(wèi)排成的盾陣靠近了弩車,將公孫厲接了出來。
“末將救援來遲,老君上受驚了!”許盾抱拳說道。
周圍火把發(fā)出的噼啪聲中,公孫厲望著一地黑衣刺客,只是擺擺手說:“沒什麼,先出去再說。”
整個暗室的刺客被殺乾淨,虎衛(wèi)也放鬆了警惕,護著公孫厲緩緩往出口移動。突然被砍斷大腿和右肘的那名刺客猛地站起,撲向公孫厲。
許盾反應最快,護在公孫厲身前,被刺客正好撲在懷裡,他悶哼一聲,一腳踹出,那刺客被踹飛,撞在了牆壁上,還未落地,就被反應過來的虎衛(wèi)撲上去,亂刀分屍。
“影兒……”許盾吐出兩個含糊不清的字,只覺得眼前晃動的火把開始變暗,周圍部下與公孫厲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小。
“速帶小許離開這裡,找醫(yī)匠救治。刺客刺出的尖錐插的不深,還有救!”火把照耀下,公孫厲一把拔出了插在許盾盔甲隙縫的一根尖錐呼喊道。
前院大堂裡,公孫厲坐在高椅上,望著一地的灰衣刺客,聽著高昌的彙報。他臉色不是很好,自己的天兵死了五十多,這都是他的老朋友或者沾親帶故的人。
“都死了?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女刺客?”公孫厲說真的,有點感激那個灰衣女刺客,如果不是灰衣刺客跳出來,那些黑衣刺客根本不會給他緩衝做準備的時間。
幾名虎衛(wèi)上前將灰衣刺客的蒙面巾扒下,找到了那個與公孫厲九分相似的刺客,就是沒有看到一個女刺客。
“去後院,一個房子一個房子的給我搜!廁所也不要放過,狗窩也不要放過!我就不信這姑娘還能長翅膀不成!記住,要活的!”公孫厲大手一揮,他並沒有殺那女子的意思,只是好奇她怎麼消失的。
不多時秦軍在贏豹的率領下衝進府邸,協(xié)助虎衛(wèi)搜索刺客。整個府邸被搜了不下三遍,就是不見刺客影子,最後擴撒到全城搜捕。
知道了這個刺客是個頭目,贏豹志在必得。抓到女刺客,撬開她的嘴,他就能挖到不少有用的情報。這功勞不比保護公孫厲差多少,贏豹自然心動。
後院,灰衣女刺客躲在陳燕的房間內(nèi),陳燕舉著手站在一旁,兩名侍女被打暈,一名渾身外衣已經(jīng)被扒乾淨。女刺客此時正收拾自己髮型,有點吐槽公孫府邸內(nèi)的侍女的髮型居然都一樣,都是那種難度比較高的盤發(fā)。
“姑娘,這髮型一個人是弄不出來的。再說秦軍都已經(jīng)將府邸封鎖,你就是打扮我的這幅模樣,也走不出去。”陳燕低聲說道。
陳燕已經(jīng)知道公孫厲能逃過一劫,靠的就是這個刺客。似乎說刺客不準確,說是綁匪比較合適。
“不試試,怎麼知道?真是沒想到,這座剛剛建好的府邸裡,居然有機關暗室!”這女子也灰心了,讓頭髮隨意披著,開始整理渾身衣物。
“你們能挖通地道,我們公孫家挖幾個保命的暗室,又有什麼難度可言?”陳燕高舉著雙臂,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
那女子沉吟了片刻,誠懇說道:“你知道我來這裡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帶你們?nèi)ピブ荨D銉鹤拥谋臼伦屌时菹潞芎闷妫拭y爲,所以我纔來的。你能不能幫幫我,我還不想死。”
陳燕緩緩的放下雙臂,見女子沒有反對,揉著自己發(fā)酸的肩膀說道:“姑娘長的這麼俊,如果你肯當我兒媳婦,我就幫你。看你很做事很利落,可以幫我家策兒做不少事情。”
這女子一張臉當即就紅了,房中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