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柒眼睛里露出柔和之色,腳踩過石覺被火燒之后留下的殘灰,覺得腳下膈應,這石覺,活著就對他沒什么作用,死了之后連灰都這么膈應。他摟緊了懷中的莫十伍,瞥了一眼呆在角落的蔣玲,離開了這個地方。一個平凡人罷了,逃不掉的。
蔣玲等到他走后驚恐地環顧四周,隨后爬到了尸灰的旁邊,露出笑容,伸手開始扒。
“沒有,沒有,這里也沒有,啊,找到了!”
蔣玲興奮地從灰燼里面拿出一個臟兮兮的小東西,直接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凈,一顆鵝黃色的圓石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石覺曾對她說過,他在河底誤吞了這顆石頭。很大的可能,這顆圓石就是引出石覺異能的關鍵。
蔣玲也想要獲得異能,可這個剛從尸體里化出來的石頭,讓她很驚恐,不敢吞食。她拿走了自己的所有東西,順走了石覺僅剩的錢財,攥著圓石,屁滾尿流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那幾個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得先藏起來。
……
為了讓林言言和孫剛敬早點得到治療,霍天清車開的很快,早就遠離了石覺的住所。她坐在駕駛位上,給林言言講著她的事情。
從和曹天分手,講到水楊橋獲得異能,講到拜師,講到師傅受傷,講到妖孽帶師傅去治療。
省略了細節,只是三言兩語的概述,可已足夠驚心動魄。
“吼!水楊橋的女鬼竟然是只嘫蟲,這么說,你家帥哥是修真者?”林言言聲音有些飄,痛地嘶了一聲,自己還拿著濕毛巾給孫剛敬敷著額頭。孫剛敬受傷比她重多了,不過她相信,有清清在,一定不會有事的。那種信任,早就隨著時間融入了骨子里。
“嗯。”她沒有說妖孽來自羌國,因為連她都搞不明白這個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就神隱的男人的真實身份。她也沒有說神秘手環的事情,這東西帶給她一種濃重的危機感,牽涉進來的人越少越好。當然,若日后可以,自然會傾數向林言言說明,“言言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帶你們回我家。”
為林言言放起了舒緩的音樂。
等到她靠在孫剛敬的肩膀上睡著之后,霍天清看著后視鏡溫柔地笑了,得友若此,此生何求。
若是電視劇里頭,女生和女生之間藏了秘密,還是這么驚天的秘密,怕是會決裂的吧,就算不是決裂,也得僵持個十天半個月,然后再因為某個契機,重新成為好友。
石覺那個蠢東西認為林言言好騙,整天幻想男神,不過是誤區罷了,要知道,咱們言言,寫的可是女強小說。
幾個小時之后,到達水云苑。
霍天清輕輕地將幾番激烈刺激之中進入沉睡狀態的林言言抱起,對想要去醫院的孫剛敬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他也跟著過來。
此刻天已漸晚,她的老師劉靜應該已經回隔壁了,她偶爾會給霍天清過來做些吃的,所以千萬不能讓劉靜聽到聲音,然后過來,不然她可藏不好受傷的言言和孫剛敬。
示意孫剛敬關上房門。
霍天清將林言言抱到床上,聽著林言言在睡夢中的嘟囔,點了點她的額頭。隨后立刻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讓孫剛敬坐下。
“你別想著去醫院,你應當也知道被發現了是什么后果,我先給你治療,言言很擔心你。”
疾呅飛出,麻痹孫剛敬傷口的痛覺。
伴隨著雷電的舞動,孫剛敬身上的小傷在以人類醫學無法解釋的速度消失。只是骨頭這方面霍天清沒辦法治療,只能替他減緩痛感。雷電異能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攻擊力強悍的同時,還擁有神奇的修復效果,因為細小的電流帶來活性,刺激體內細胞的迅速再生,而大部分其他異能者只能通過自己純粹的異能力治療傷口。
一個時辰后,霍天清才停了下來,治療需要極高的控制技巧和高度集中的精神力,這對她來說不成問題,幫助兩個人治療綽綽有余。
等到給林言言也治療完畢之后,孫剛敬才愿意稍稍休息,霍天清才放下了部分心。看了看時間,借了孫剛敬的手機,插入自己的電話卡,給陳藝暖打電話。
正在勞動著的陳藝暖聽到鈴聲,送了印羽一個深吻,戳著他的胸口爬了起來,拿起手機,道:“清清,怎么,有事嗎?”
印羽坐了起來,摟著她的背對著脖子一陣親吻,惹得陳藝暖癢癢的,笑聲透過手機傳到了霍天清的耳里。
霍天清揚了揚眉,渾然沒有打斷別人戀愛的自覺,道:“跟你做筆交易,二十只嘫蟲,治療我的朋友。”
陳藝暖啪一下拍離了印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下了床走進洗手間,才道:“你朋友怎么了?要緊嗎?”
“骨頭斷了,需要修真者治療。”
“好,我現在人在國外,明天早上到。我不要二十只嘫蟲,十八只吧,這個數字比較好。”陳藝暖放下電話,走出去在印羽的注視下開始穿衣服。
“暖暖,怎么了?”這進行到一半停住了,印羽很受傷。
陳藝暖走上前親了他一下,穿上自己的外套,帶上帽子,道:“清清找我有點事情,明天晚上回來。”
修真者的速度可快著呢,陳藝暖只是在飛機上耽擱了一會兒,畢竟要做個假象,下了飛機之后,不過片刻就敲響了霍天清家的房門。
霍天清將其迎了進來,這時已經是凌晨五點。
“清清,你不會沒睡覺一直在等我吧?”陳藝暖皺了皺眉,道,“受傷的人就他們兩個嗎?我先給他們服補血丹。”
“嗯,這是嘫蟲。”霍天清遞了一只布袋過去,里面裝了十八只疾呅。說實在的,疾呅無限繁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疾呅,陳藝暖的意識沒有跟大千界百分百同步過,沒有自己的嘫蟲,所以一直對霍天清的嘫蟲羨慕的緊。這十八只疾呅不會繁殖,但它們得了霍天清的指示,會保護著陳藝暖直到死亡。
陳藝暖接過袋子收好,給林言言和孫剛敬服了補血丹,孫剛敬被驚醒了,特別詫異地看著陳藝暖,但聰明地沒有說話。
霍天清對他們的治療很仔細,小傷口回復的很快,陳藝暖連連稱贊。
真氣出動,替他們修復受損的經脈,強硬地將斷了的骨頭接上。陳藝暖如今已經是心動期,看來她并沒有因為談戀愛就荒廢了自己的修煉。
幾個小時之后,她停了下來,道:“粉碎性骨折的地方我沒辦法,修為不夠,還有普通骨折的地方仍需要加護,不過大體上他們兩個已經沒問題了,我待會兒聯系父親,他會有辦法治療,他們再過半個月生活自理方面應該會沒問題,完全復原還是要一兩個月。”
傷筋動骨一百天,有了修真者,這個時間大幅度縮短。孫剛敬的身體素質較高,即便比林言言傷的重,他的復原速度也要快于她。
半個月后,“一言不合外出旅游”的林言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被林爸林媽一頓臭罵。
“好了好了,爸,媽,我這不是沒事嘛,你看,活蹦亂跳的,行了行了,今天中午我要吃糖醋排骨啊,可別忘了,愛你們哦。”林言言轉了個圈,笑著回到了房間,倚在房門上大口喘氣。
呼,說謊是個技術活,哎呦我的小蠻腰啊,轉了一圈,可疼了。
她拍拍胸口,躺在了床上,給霍天清報平安。
“清清,我到家了。”
“嗯,小心些,別扯到傷口。”霍天清眼里露出微笑,掛斷電話,略微皺著眉把孫剛敬送進家中。孫剛敬母親早亡,家里就他和他的弟弟還有父親,可是,他的父親曾就職南安省公安廳廳長,位高權重,后來因為得罪了人,亡了妻,心灰意冷之下早早離職,但是威風氣度仍在,可沒林爸林媽那么好說話。
“遵命!我的清清,可得幫我把孫剛敬安全送到家!”林言言笑道,坐起了身,打開筆記本電腦,關了電話。
你妹的,聽說這個害慘她的蔣玲竟然依靠石覺的催眠跟她做了辣么長時間好朋友,我靠!她還為了石覺那個丑陋的人受了蔣玲不少氣,哎喲喂氣死她了。
不管,現在只有讀者能安慰她了。
林言言越想越氣,敲動鍵盤的速度越來越快,將對蔣玲的厭惡全部化為文字。她這個女孩兒,罵人其實罵不過別人,說來說去就幾句話,但是喜歡在小說里傾吐心聲,或者過過懲罰的癮。
……
孫國慶坐在椅子上,看到孫剛敬回來,道:“回來了?說說,請假那么多天怎么回事,要不是人家賣我面子,你可就要被削職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爸,哥才剛回來,您消消氣。”孫政禮收起手機,嚴正以待。
孫剛敬向前走了幾步,行了個軍禮,開始解釋早就編好了的前因后果。
孫國慶皺了皺濃厚的眉,打斷了他的解釋:“你受傷了?”瞞的了別人,瞞不了他的眼睛!他這一輩子受過大大小小的傷無法計數,受傷之后的走姿他再熟悉不過,即便孫剛敬已經藏得很好,還是被一眼看了出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霍天清走上前來,道:“叔叔,半個月前,我的朋友被歹徒挾持了,多虧孫大哥路過,我本來是準備替孫大哥隱瞞的,既然叔叔已經看出來了,我不能再藏著,孫大哥是為了救我們才受的傷。”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孫國慶盯著霍天清的眼睛,眼睛最能暴露一個人的真實想法,可惜啊,霍姑娘可是個演員,孫國慶被成功地忽悠了過去。
這小姑娘的眼睛,嗯,應該是真的。孫國慶想道。
在一旁恭敬聽著的孫政禮抽了抽臉皮,總覺得哪里不對,這個在眠風山勇斗蛇群的姑娘怎么會斗不過幾個歹徒,咦,說不定歹徒比較多比較壯……
霍天清完成了林言言交代的任務,沒有久留,不一會兒就告辭了。自從她買了某個挺有名品牌的最新款手機,何太更喜歡她了,總是在夸她有進步,要是把那些質量奇差的衣服也扔了,她估計得更歡喜。
原本以為《雷動》得十月份播,結果樣本送到視頻網站之后大受好評,網站負責人經過調整,決定在九月初播放,因而還差半個月。
霍天清的日程排的很滿,路演,跑各個學校學院宣傳,甚至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開幕剪彩。在這樣的環境里,某天晚上,她凌晨修煉的時候,成功突破,到達四階。
體內的四顆異能晶核排成了一個十字架。
四階的異能者已經有了獨當一方的能力,不受普通異能者組織的制約。莫十柒不停地向霍天清拋出橄欖枝,以及旁敲側擊靈植之事,等收到五百萬救他弟弟的費用加她的精神損失費之后,霍天清把他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