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一會兒出狀況白疼這一回,她得提前叮囑好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裂心水,八成跟六足棉豹有關(guān)係。
殺招,也和六足棉豹有關(guān)係。
如今只是一個不成形的猜想,還沒有細緻地捋一捋,她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多慮。
因爲照她不成形的猜想來看,那六足棉豹自爆之後,殘肢碎肉血液裡可能混了裂心水,沾不得的。
而如今她後背上估計都是這些個血腥物件,所以她不讓小師姐亂動。
雖然她們身形穩(wěn)住了,可後面還是沒爆完。不過這次她們離得那裡很遠,雖然依舊有血液飛過來,卻不會至於同剛纔一般被骨頭紮了。
姬無曲感覺自己的老腰疼的厲害,卻也不敢挪動。畢竟雖然小師姐很小,可是她也沒多大,若是動了之後沒把小師姐護嚴實,她就白受罪了。
感覺後面的動靜消失了,姬無曲才放鬆了一下身子。
她想呢,這六足棉豹肯定不是自爆,怎麼也是被爆的。
自爆的威力比這個大得多,如果那棉豹是自爆的話,那她現(xiàn)在不死,也半死了,不可能還能站到現(xiàn)在。
而且自爆之後血液估計都得成霧,更不會留下肉渣和骨頭渣。
姬無曲感受著周身的疼痛,皺了眉頭。
她好像沒什麼事……
如果中了裂心水的話,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是這種狀況。
她衣服料子不防水啊……應(yīng)該不至於能把血液之類接觸她皮膚。況且棉豹骨頭都扎進她體內(nèi)了……若是有毒的話,她不可能沒中招。
難道是裂心水發(fā)作慢麼。
又或者,她猜錯了?
這麼想著,姬無曲皺了皺眉頭,推開她家小師姐,隨後沒忍住咳出一口血來。
本來腰間都是劇痛,吐血的時候又彷彿扯到了傷處,姬無曲便因此支撐不住身體,一下子跪倒在地。
跪地之後便又吐了一口血。
伏雙原本就有些懵,如今見到姬無曲受傷便是心中一跳,酒意早就去了大半。
她趕緊走到姬無曲身前,想要把人
扶起來。
當她的手觸到姬無曲胳膊的時候,姬無曲眉頭一皺,想要說話,卻又吐了血。
她說不出話,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把小師姐推開。
然而只推開一步,她卻看見自家小師姐手上的血。
那血偏暗,不像是她的血。
那……
姬無曲愣住了。
她小師姐還是觸到了棉豹的血。
她現(xiàn)在只盼,是她猜錯了,那棉豹只是沒事幹爆著玩而已。
這麼想著,卻見她家小師姐表情僵了僵,大眼睛裡也沒了神采。隨後她一字未言,直直向後倒去。
姬無曲心中一跳,想要去看看情況,然而自己正扯到了傷處。她一個沒穩(wěn)住,又單膝跪到了地上。
非宮回到院子裡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情景。
整個院子裡滿布鮮血和肉末,不用刻意去感覺,那些血腥味便往他鼻子裡鑽,腥氣和腐爛的肉味混在一起,聞之慾嘔。
而他師伯此時身子僵硬,眼眸空洞,像是一個沒有支撐的木偶,直直向後倒去。
他師父背對著他跪在地上,整個身子被血液染成暗紅色,她的後背還插著帶血的碎骨,看上去十分可怖。
非宮趕過去,把將要倒地的師伯扶住,使人不至於栽倒。
他剛要過去看看自家?guī)煾傅那闆r,卻只聽無曲道:“別過來。”
她的聲音沒有威嚴,甚至還很虛弱,而非宮看到她的表情,卻只得聽了話。
姬無曲用力擡了頭,只看到她小師姐沾了血的那雙手沒有接觸到非宮,便放了心,只道:“先把你師伯放在地上,不要碰她手上的血。”
非宮不明所以,卻也知現(xiàn)在不是什麼聽來龍去脈的時候,便小心地把伏雙放在了一處乾淨的地方。
“先離開這院子,在門口等著你師祖或者季歡回來,你再隨著進來。”
非宮聞言,抿了抿脣,眸子裡盡是擔憂。他看了看一旁的伏雙,又看了看明顯重傷的無曲,皺眉道:“師父……”
“聽話。”
非宮猶豫了半晌,眉
頭緊緊地鎖著,隨後沒再多言,終是依言做了。
瞅著前面輕輕閉著眸子的小師姐,姬無曲心裡有些慌。
所以,小師姐是中毒了?
可爲什麼自己沒事。
若是六足棉豹的血中有裂心水的話,那爲什麼自己後背沾了這麼多都沒事?
甚至,棉豹的碎骨帶著血都嵌入她的後背了她都沒中毒。
她現(xiàn)在的疼痛,再嚴重也不過都是外傷而已,內(nèi)傷也是因爲被餘波震到了五臟……完全沒有中了裂心水的跡象。
皺了皺眉,姬無曲服了枚回血丹,又服了些藥,隨後走到房中,對著鏡子把這些碎骨拔了下來。
因爲幻術(shù)施得好,身影隱匿的好,這些年姬無曲碰見這些那些個打不過的,直接藏好了開溜。所以她好些年沒受過傷了,此時處理起傷口來,頗有些手生。
把大件的骨頭拔下來,姬無曲便慢慢把那件沾滿血污碎肉的衣服褪下來焚了。
對著鏡子能看見此時她後背已是血污不堪,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棉豹的,血鋪著,還有的成股流下來。
剛纔和著衣服,只能見到那些大的碎骨。如今裸了後背,她對著鏡子,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碎骨紮在她的後背上,有的露出一個白色的尖頭,有的乾脆已經(jīng)陷進了肉裡,看上去便知不大好處理。
姬無曲默嘆一聲,走進裡間浴桶,也沒來得及弄些熱水,直接拿涼水把身子沖洗乾淨,免得一會取骨的時候後背的血從傷口裡滲進去。
做完這些之後,她放了赤蓮之火,把屋內(nèi)的血跡焚燒殆盡。
然而血液被燒乾之後,便發(fā)現(xiàn)了幾滴水珠一樣的東西在地板上,竟然不懼赤蓮之火。
姬無曲皺了皺眉,取了東西把它們裝了進去。
她如果沒料錯的話,這東西,應(yīng)該就是裂心水了罷。
她把一切都做完,便又回到鏡子前,看著自己一背嵌著骨頭的傷口。她想了想便招出赤蓮之火,打算讓它們幫她把碎骨取出來。
然而此時,她在鏡子裡看見了一個墨色身影。
師父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