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修都坐守在廣場上,他像一只獵鷹一樣死死的看守著他的獵物,不容任何東西靠近。在這期間托拜厄斯將軍帶著士兵來過,他看到賽琳娜那美麗的相貌,一時心動,想過將她納為自己的妾室,于是就命令士兵把她帶回去。可是修的驚頭一語就讓他收了歹心。
修說:“我許諾過在她死之前不會被人打擾,你若想試試這句話會不會奏效,就盡管用你的臟手親自去驗證吧。”
托拜厄斯喊道:“好大的膽子,你敢這么和我說話,我就要看看這個女人的身上會不會長了毒刺。”
他讓士兵按住修,然后自己走過去一把拉住賽琳娜的胳膊,把她拽進自己的懷里。這時,惡靈騎士拿刀走到他的明前,他們那殘破不全的相貌比死人還要可怕,從身體流淌出來的腐臭讓人的胃里起了一陣惡心,托拜厄斯讓士兵殺了這些人。
很快,一隊持盾和一隊持劍持矛的士兵從里到外把他們團團圍起來。他們的鐵盾慢慢向中心聚合,與惡靈騎士打起來。鐵甲部隊能夠抵擋正前方的全部攻擊,只從一個很小的缺口中伸出長劍和長矛,刺中敵人的身體。17個惡靈騎士一半都被剁成了肉醬,幾個身形矯健的從包圍圈中跳出來,從身后趁虛而入,破開了他們的陣型。戰局發生了顛倒性的轉折,上百命訓練有素的皇家禁軍傷亡慘重,活下來的6個不死戰士也面目全非,肢體不全。
托拜厄斯將軍看到己方已經抵擋不住,于是放開了賽琳娜與修和平解決。
他單膝跪在地上,把自己的佩劍雙手呈給修,然后說:“仁慈的主,為了和平,我選擇放棄戰斗,從現在開始我和我的士兵將歸修所屬,請接收我的請求吧。”
修接過劍,對他下了命令,“在廣場上筑起一個十字架,底下堆上木柴,明天正午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燒死這個妖精。快去辦吧,越快越好。”
托拜厄斯接受了命令,即刻和幾個受傷不重的士兵去準備。
第二十四章血祭太陽神
天亮以后,艾爾斯廣場上就筑起了一個7米高的十字架,賽琳娜被綁在十字架上,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在修的故鄉里流傳著這樣的一個故事:一位圣潔的修女被人誣告犯了不潔之罪,與公羊求歡,她為了向別人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脫光了身上的衣服,沿著被冰雪覆蓋的山脈一直走到死為止。在她死以后,教會相信了她的靈魂是潔凈的,肉體所犯下的罪,已經用她的生命償還,所以她還是神的孩子。修這樣做只是為了向別人說明他是在幫助這個女人洗脫她身上的罪,并不是借用武力害人性命。同時他還準備了一大堆的演說詞,在公開場合增加聲勢,讓人們徹底相信新的神由此誕生。
廣場上栓了一頭老牛和一些祭祀用的貢品。在托拜厄斯將軍的召集下,還不到正午,就已經有很多人圍在廣場上看熱鬧。他們這些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別人只要說些好聽的話,就把昨天的慘痛教訓拋之腦后了,他們前擁后擠的走到十字架下面,小聲議論著被綁的這個女人肯定是犯了不潔的罪,不然也不會被人脫光了衣服。
托拜厄斯怕這些人攪了這個儀式,就讓他的的士兵把祭祀的地點圍成一個20多米的大圈,不讓外人靠近。人群中還有一個手里捧著一個厚厚的牛皮書的老牧師,他是主動來為死者致辭的。以前每次要在廣場上絞死一個犯人的時候,他都會被請來做這種事情,雖然這一次沒有人邀請他,但身為一個牧師,他會為每一個人指引方向,無論她生前所做的事是好是壞,死后她的靈魂都有機會找到通往天堂的路。很多人就是在臨死的時候流下眼淚,懺悔他身上的罪孽,上帝原諒及時醒悟的人。
在廣場的中央,修握著一個小刀,嘴里默念了幾句祈禱語就用舌頭舔了一遍兩面的刀刃,然后刺進老牛的脖子,把血放進一個圓盆里。他用牛血在十字架正前方6米的范圍畫了一個圓環,內接著一個6芒星,中心是一個圓,里面有很多個左右對稱像羽毛一樣的形狀,由一個較大的羽狀圖形貫穿,站起來看的話就像一個發出光芒的太陽,也像一只閉合著的眼睛。6芒星的各個角上也有很多圖形,分別是一個發光的太陽,里面裝有一個飛翔的白鴿;像彩帶一樣漂浮的白云;跪在地上,手里端著一個火盆,仰望天空的女人;高大的山脈,流淌的河流;拿著兵器排列成堆的男人;糧食和動物。畫完以后,6個惡靈騎士就分別站在6芒星的各個角上。
修說:“輪回周轉不息,像黑夜消失在日光下一樣,回到你們來的地方去吧。”
6個不死戰士慢慢沉進地下。一股風吹走了地面上的灰塵,用牛血畫的圖案更加清晰可見,仿佛它從一開始就不是被人畫上去的,而是用刀鑿出來的,那耀眼的鮮紅,像火一樣灼燒著人心。大地在他的印刻下套上了一個堅固的枷鎖,它失去了自由,無力的顫抖著,發出一聲嘆息:被獵人綁縛的羔羊,你逃吧,一有機會就咬斷繩索,仰起頭來不要回頭。
修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正好可以讓他有機會啟示一下這些愚弱的人們。他取下頭上戴著的兜帽,顯出一頭的白發,他的年齡很大,臉上的皺紋比樹皮的紋理還要深。平時他都是低著頭,把自己隱藏到黑暗中不被人發現,這次他在人們面前露出自己真實的面貌,旨在向人們說明他的話完全是經得起時間的驗證的。
他說:
你們渴望什么,
辛苦掙來的錢如何使用,
祖國和父母對你們有什么要求,
上帝要你成為怎么的人,
他為你確定了什么角色,
你們為什么存在,為什么出生。
你們只是人為的將你們的命運弄得更悲慘,在這場生存與斗爭的游戲中,聰明的人用智慧令你們信服,然而智慧只是在十分愚蠢而又別出心裁地設法減少和沖淡著你們應享的樂趣。同時,它也在巧妙而又令人愉快地制造種種假象,向你們美化和掩飾丑陋,使你們對之感覺遲鈍。雖然治愈你們身心疾病的醫生好像經過了共謀策劃,除了折磨、痛苦和處罰之外,找不出任何辦法和藥物來醫治我們身心和心靈,但他們還是為此引進了許多制造痛苦的手段;只要是貨真價實,造成的痛苦又令人發指,如像剝奪睡眠、禁食、制造痛苦、放逐和隔離、長期關押、苔杖等等。你們是有血有肉的人,身體與心里的痛苦全都來自于你們存在的生活,他們只會玩弄一些騙術加重你們身上的痛苦,你們真正需要的是能夠消除內心的痛苦和不安。悔恨緊跟著罪過,這話似乎不適合盤踞在你們心靈里仿佛已在那兒安家落戶的那種罪過。你們能痛悔和改正因一時措手不及或感情沖動而犯下的罪過,但是,那種年深久遠、根深蒂固,而且扎根在意志堅定者身上的邪惡是不容易扭轉的。后悔乃是否定你們的初衷,反對你們原來的想法,叫你們四處亂投,無所適從。在你們的神在大戰中死去后,你們就充滿了恐慌,你們的悔恨沒有誰能夠接受,盡管一些牧師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工作,盡力為一個罪人減輕痛苦,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這就像一個走在沙漠里口渴的旅者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湖,于是狂喜著跑過去,可是他跑了很久也沒能到達這個湖邊,最后就渴死在沙漠里。本質的東西不存在,看到的再美麗的湖水也只是一個幻影。你們應當拋棄書本,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快你們就會看到真正的神現身于太陽的光照之下。
老牧師說:“真正的神不需要出現在現實的生活中,他只要活在人們的心里就足夠了。我們相信他,不是認為他能打敗敵人,而是相信他能拯救我們的靈魂。”
修威脅他說:“閉上你的嘴巴,不然你會被請離這個地方,去給哪個餓死的野狗致詞。”
修看見人群中已經有些騷動,不想再拖下去,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進行祭祀儀式。這時候地面上有一個黑影掠過,他抬起頭就看見一只人形的大鳥在頭頂盤旋。站在廣場的人們在這一時間也看到了鳥人的出現,他們驚呼著朝他揮手,向他問好。
賽琳娜揚起脖子看到伊戈爾出現在她的上空,她的心里是憎恨也是歡喜。反正她就要被燒死了,死在誰的手里還不是一樣,為何他還要假惺惺的來這里。或許他就是來看笑話的,或許她是要親眼看著自己燒死后,好撿到一兩件遺物,回到他的家鄉,去向他的主子邀功領賞。如果他一直停在那里,就說明她想的是對的,如果他過一會就飛走了,那說明他更加卑鄙可恥,因為他擔心大火在升起來的時候,黑煙會弄臟了他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