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淑月的葬禮終於結(jié)束。
回到寢宮,天已擦黑,這一天忙得,累得渾身疲軟。被宮女伺候著,公儀靖就歇寢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忽然想起雲(yún)符還在偏殿,心中諸多疑問還未解開,焦灼在心中甚是難受。昨晚太累了,回來竟沒有跟他打聲招呼。
來到偏殿的內(nèi)室,房間裡空空的,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去做什麼了,起這麼早?問了問巡邏的內(nèi)侍都說沒看到他,問天賜殿的宮女太監(jiān)也說沒見著他。這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他會去哪兒了呢?公儀靖心中裡有些不好的感覺。莫非?他悄悄溜出了皇宮?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幽蘭殿有人求見。他微怔,不是把皇后幽禁了嗎?怎麼?公儀靖沒有多想,便匆匆去了前殿。
只見一人端端的跪在大殿中央,仔細(xì)一看,那不就是皇后嗎?她怎麼來了?
“皇后,你這是?”公儀靖驚訝不得其解。
淳于蘭馨低低的垂著頭,不敢擡起,
“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她聲音不卑不亢,不高不低。
公儀靖更加疑惑了,請罪?是爲(wèi)淑月的事嗎?不是已經(jīng)降罪於她了嗎?
“皇后,起來說話。”
淳于蘭馨緩緩擡眸,眸光灼灼,
“皇上,臣妾乃是罪人,有負(fù)皇上厚愛。”
公儀靖越聽越糊塗,
“不是已經(jīng)治罪了嗎?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攬罪?”他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淳于蘭馨知道,此刻她必須理
佔上風(fēng),不然,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皇上,我昨天處治了一個人。”
公儀靖一聽,心裡咯噔一跳,
“誰?”
“就是前些時日從麗景宮來給你傳話的小太監(jiān)。”
公儀靖腦袋嗡的一下,他果然出事了,
“爲(wèi)什麼要處治他?”
此刻,淳于蘭馨比之前更加理直氣壯了,她字正腔圓,一字一頓,絲毫沒有悔錯的意思,
“爲(wèi)皇上,爲(wèi)淑妃。”說得好冠冕堂皇,公儀靖雙眉一擰,“皇上可知,那日就是他將臣妾引至御河,臣妾看到淑妃在臣妾的畫舫上,不僅囂張跋扈,而且目中無人,口出狂言,讓臣妾怒不可竭,纔會與她動了手,但是臣妾還是原話,臣妾沒額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儘管如此,可是那個小太監(jiān)仍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若不是他,或許淑妃與皇上的小龍子就不會死了,所以,他是罪有應(yīng)得。”
“你把他怎麼了?”公儀靖的心咚咚的跳著,他並不在意淳于蘭馨發(fā)現(xiàn)了什麼,他只在意雲(yún)符此刻怎麼樣了。
淳于蘭馨言辭鑿鑿,
“我只是挑斷了他的腳筋與手筋,割掉了他的舌頭,讓他永遠不能再害人!”如此殘忍的做法,從她口裡說出來,卻是如此的風(fēng)輕雲(yún)淡,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是有多麼的惡毒,他無法想像。她總是給他一層又一層的面紗,讓他怎麼也認(rèn)不清她。
公儀靖擰著雙眉,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你,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怎麼可以!”
淳于蘭馨同樣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
“皇上,那可是兩條人命,兩條人命啊,一個是您的枕邊人,一個是您的骨肉,他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太監(jiān),皇上,您這一切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她反過來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著他。他卻被她質(zhì)問得啞口無言,“皇上,您利用我,我心甘情願,可是皇上,您如此待我,我心有不甘心啊,我不甘啊!”
公儀靖有些頹然,他身子微顫了一下,眼神弱弱的看向淳于蘭馨,
“我雖利用你,可是我並沒有爲(wèi)難你不是?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你也要迫害?你真的很讓我刮目相看。”
見公儀靖那失望的眼神,原本滿滿的底氣此刻一泄而盡。她癱軟的坐在地上,
“皇上,我知道我有錯,沒有向您稟報就私自動刑,可是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皇上啊,皇上。”
公儀靖最後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如此的冷漠,
“來人!將皇后打入冷宮,永生不得出禁!”之後,他便憤然甩袖離去。
癱軟在地上的淳于蘭馨一陣?yán)湫Γ何义e了嗎?我做錯了嗎?說我殘忍?我變得殘忍還不都是因爲(wèi)你,皇上,我的好,我的壞全都在於你,你知道嗎?我是爲(wèi)你而活,爲(wèi)你而善,爲(wèi)你而惡,也會爲(wèi)你而死。
看來,她是對的,枕邊人,親骨肉死了,他都沒有如此憤怒,也沒有將她打入冷宮。而那個妖女的兄長,只是受了刑罰,卻讓他如此生氣,甚至不惜將她打入冷宮。呵呵,我寧願被打入冷宮,讓你孤獨時還能想起我,也不願意那妖女重新回到你身邊,讓你將我忘記得一乾二淨(jì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