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上白雪皚皚,山下冰天雪地。
座落于北山角的玄真觀北堂內,玄真子身著狐裘,手捧暖爐,微垂著雙目,一臉正經。
云符雙目無光的看著自己的師父,整個人似麻木了般,捧著一只紫檀木盒,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慢。
忽然,玄真子雙眉一挑,雙目微瞪,將手中的暖爐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走不動了嗎?”
云符似觸電了般,身子一顫,麻木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怯懦,隨之加快了腳步,
“師父,您要的東西。”他微躬身子將紫檀木盒雙手奉上。
玄真子雙眼一瞇,唇角輕揚,拿過紫檀木盒,有些迫不及待且小心翼翼的打開,如獲珍寶似的看了又看。云符就那么巴巴的望著,滿目哀傷。他微抬雙手,好似寶貝的東西被人把玩,生怕摔碎了似的接著。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師父能手下留情,在最后關頭,能放開手,把那只紫檀木盒重新放回自己的手中。
“師父!”可是他的最后一點兒希望也破滅了,玄真子將那盒中的紫丹嗖的一下放入了口中,咕咚一下吞進了肚子里。
待那紫丹成為腹中之物后,玄真子滿意的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徒弟,
“它是妖,能成為我的腹中之物也算是它的修行,云符啊,以前的一切就一筆劃過,以后你繼續聽為師的話,幫為師做事,為師就既往不咎。”說完,一揮衣袖,揚長而去。
獨留云符呆呆的站在堂中,看著案幾上那只空空如也的紫檀木盒。是他,是他親手用純青爐火將月娘化作了一料紫丹
,成了他師父的腹中之物。將月娘的肉體連同元神一并給毀滅了,她再也沒有輪回,沒有重生了。
這西北地的天是如此的寒冷,冷得他的心都結了冰。這玄真觀再也不是往日他所崇拜向往的地方,再也不是他心目中好那塊兒神圣潔凈的地方了。啪嗒,一滴淚化作了冰,重重的落在地上,碎成了齏粉。他人轉身,抹了把眼角,面朝著昆侖山顛,昆侖神的方向,拜了三下,然后一甩衣擺,絕塵而去。
他不是你的相公,他是皇上,他是皇上......
云若雪霍地從夢中驚醒,額上還掛著冷汗。她實在是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那女子究竟是誰?正滿心疑惑,忽聽屋外傳來孩子的哭聲,她忙看了看身旁的搖籃,孩子不見了!慌慌張張的下了床,衣裳都沒顧得上穿就沖出屋外。
門一開,竟然看到孩子被一只小被子包著孤零零的擱在地上,哭得面紅耳赤。好奇怪,孩子不是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身旁嗎?怎么會無緣無故睡到外面來了。
云若雪心疼的抱起孩子,哄了哄,便四下里張望,可是四周卻空無一人。
她已封妃多日,皇上特意賜給了她百余侍婢,可是為什么現在連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青兒,青兒......鈴兒......”一種恐懼之感襲上心頭,偌大的若云閣怎么連個應聲兒的人都沒有?
云若雪頓時有些心慌意亂,抱著孩子滿屋滿院子跑。末了,終是未見一人。
不知是誰在地上潑了水,地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她心急神亂,一不留神踩上那層冰,撲通
一聲,連人帶孩子一并重重的摔在地上,
“孩子!”眼看著懷中的孩子被自己摔得老遠,卻無力抓住。嘭的一下,由于慣性的力量,她的頭重重的磕在了石階上,然后就再也沒了知覺。
若雪,過來,過來,我是公儀靖,也是你相公啊......
云姑娘,還記得桃源鎮郊,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一直守在榻旁的公儀靖緊緊握著云若雪的手,一顆懸著的心久久未平。忽見她眉心微蹙,雙唇緊抿,似從昏迷中醒來,心中一喜,忙喚來太醫。未等太醫診治,云若雪又從驚夢中醒來,呆呆的看著公儀靖,嘀嘀咕咕的出了聲,
“相公?”
“嗯嗯!”公儀靖欣喜若狂的點了點頭。
“公儀靖?”她忽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公儀靖愕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知是她恢復了記憶還是從他人口中聽來而默默的記在了心里。
“若雪,你......他是誰?”公儀靖指著身旁的福寶,試探的問道。
云若雪微張著雙唇,滿臉訝異,
“他不是福寶嗎?皇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公儀靖的心咯噔一跳,又驚又喜,還有些怕。他怕她一旦恢復記憶,就會像往昔一般離他而去。此時此刻,他竟不知該如何開口。還有一件更為讓他不敢開口的事壓在心頭,只能默默的承受著。
“皇妃,您不知道您......”不明所以的福寶正欲多嘴,被公儀靖一個冷肘頂住肚子給攔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