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靖一直埋頭閱卷,連看都不看一眼門口站著的云若雪,而倔強的云若雪也就那么一直站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對她視而不見的公儀靖。兩人就如此對峙了足有一個多時辰。
公儀靖驀地站起,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奏折倒扣于御案上,極怒的看了眼云若雪,
“扶朕回寢宮,朕累了。”
看著公儀靖憤然離去的背影,云若雪也不免橫生惱意。彼此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又何必硬要綁在一起,好,你不讓我出宮,我偏要出去。
悻悻而歸的云若雪失落的走在花香四溢的宮道上,心情卻依然沒有半點兒明媚。
如若心中沒有牽絆,肩上沒有責任,那么就這么平平淡淡的呆在宮中也好。既然不能彼此相守,那么淡淡的相望也是種幸事。可是轉念一想,若是被這么個人束縛著,那不成了籠中鳥一般,失去自我,如行尸走肉般的活著,她寧愿流落街頭。
突然,感覺自己的左鬢有輕輕的蠕動,側眸一看,一只纖纖玉手懸在鬢旁,
“妹妹莫驚,你頭上有片枯葉,我幫您摘下。”
云若雪下意識的閃到一旁,
“皇后娘娘萬福。”
淳于蘭馨淡淡一笑,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看妹妹眉間一縷輕愁,莫不是有心事?不妨找個靜處,跟姐姐聊聊,開個懷?”
云若雪饒有戒心的舒展了眉心,故作輕閑的樣子,
“皇后娘娘多慮了,若雪沒事。”
“我知道妹妹對我有諸多誤會,如今啊,皇上徹底冷
落了我,我也就明白了,感情上的事,是萬萬不能強求的。可是有些事,你不去做,必定會后悔一輩子,去做了,就算是沒有結果,也可以落個心安。我啊,是愛皇上愛到失去了自我,這反而讓皇上離我更遠了。我真羨慕妹妹的灑脫,皇上喜歡的就是妹妹這份自我,這份任性......”
陽光正好,花開正艷,淳于蘭馨就那么把她攔在半路,苦口婆心說了一大通。云若雪什么也沒聽進去,就只聽進去了一句話:有些事,你不去做,必定會后悔一輩子。
雖然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青帝還是云若雪,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到底如何,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那些狐族姐妹們的的確確是因她而被困。
城郊的荒蕪映襯著夕陽的凄美,有種別樣的意境。就著一壺清酒,幾個干饅頭,云符就這么度過了一天。
可是望眼欲穿,卻依然未盼來想要等到的人。
難道出了什么事?不然,若雪不會不來見他的,心不免有些焦燥起來。眼見著月上柳梢,依然連個人影也沒有,云符只好再次拿出那塊玉質長命鎖,思量再三,咬牙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那塊兒玉鎖上。
月下悠然,花亭內,云若雪與淳于蘭馨和一眾妃嬪正賞月品花。耳旁的清風徐徐而過,花好月圓,眾嬪興致正濃,一陣陰風突然而至,皎潔的月光一剎那變作幽綠,詭異而陰森。風,嘎然而止,一切忽然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盯著周圍的一切。
“這天怎么說變就變了,好可怕啊。”麗景宮的淑妃顫抖著躲在淳于蘭馨的身
后,“皇后娘娘,您說這太微有變,是不是不祥之兆啊。”
“別烏鴉嘴了,如今皇上圣明,德才兼備,能有什么不祥,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啊。”納玉宮的謙妃邊說邊謹慎的審視著一旁的一草一木。
淳于蘭馨處驚不變,輕輕啜了口茶,抬眸望了眼烏壓壓的天空,
“這仲春的天氣本就是多變的,姐妹們不必大驚小怪。”
話還沒落音,只聽“啊”的一聲尖叫,淑妃便應聲倒地。那叫聲恐怖的劃破半空,惹得宮人妃子各自驚慌失色。緊接著,所有人都落荒而逃,
“有妖怪啊,妖怪啊。”杯盤碰撞叮叮當當,人群跌跌撞撞......
云若雪微張著嘴,看著那些受了驚嚇的妃嬪宮人,無奈而又悲傷。為什么,為什么好端端的,眼睛又會發出這樣的綠光?失落之余,卻發現,依然有一個人好端端的坐在那兒,微微的看著她,沒有一絲懼色。她的兩只眼珠,泛著幽幽的綠,射出兩道綠色的光柱,就連自己也會感到恐懼,為何,為何獨獨她不怕?
“皇后娘娘,您,不怕嗎?”
淳于蘭馨微微搖頭,
“怕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妖。若是你想害我,我早就死過幾百回了,不是嗎?”她緩緩起身,走近她,莫名的一笑,云若雪的手突然就就不聽使喚的扼上了她的脖子。指頭深深的嵌進肉里,卡得淳于蘭馨直翻白眼,“妹妹,妹妹,你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
云若雪就像失去了理智般,對她的話聽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