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他應該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她極力用一副淡淡的口吻回了句,“隴縣。”
“劇本的事兒?”隴縣有出名的影視基地,邵千峰很快就猜出了她出差的緣由。
“恩。我在收拾行李呢。”
“那邊冷,帶厚一點的衣服。”不知道是他太忙,還是她裝的太好,邵千峰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出她情緒的不對。
江月夜手指顫了顫,“恩,我會的。沒事兒掛了。”
“好,晚安。”伴隨著邵千峰這話的落下,她迅速掐斷了通話。
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掛斷通話後,江月夜起身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然後匆匆洗漱便逼著自己上牀了。
第二天,搭乘早班機,江月夜飛往隴縣所在的市區(qū)M市。
從M市到隴縣,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並且途經(jīng)雪山。
冬天的雪山,白雪皚皚,看起來神迷而又聖潔。頭靠著窗戶,江月夜幾乎看出了神。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車廂的最後面,有一個男子,眼睛始終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裡透出了玩味兒和陰險的笑容。
那個男人的臉上,有一道從額頭到左眼角的長長的疤痕,這使得他原本狠厲的臉上更是添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氣質(zhì)。
他的座位旁,一個人也沒有。
……
車子抵達隴縣,劇組特地派人來接,江月夜下了大巴之後,直接換成小車進入了影視城,入住劇組事先替她準備好的酒店。
在酒店用了午餐,她前往劇組的拍攝地,跟導演和主要演員溝通劇本。
導演知道她的來頭,壓根就不敢怠慢她。
他們拍戲的地方,正好離雪山景區(qū)不遠,在一頓溝通之後,導演還跟她說了說隴縣的景點,讓她有空可以順道去一去。
甚至就連孟雨菲都說,要是她不嫌棄,她可以在沒有拍攝安排的時候帶她去走走。
江月夜一聽,整個人也有些不好。她這是來工作的,又不是公費旅遊,怎麼好意思呢。
不過,貌似要改的內(nèi)容不是很多,應該還是比較有空餘的時間。
謝過了導演和孟雨菲,江月夜便一頭扎入了工作中,一忙就是兩天。
這兩天,她基本上都埋頭在工作裡,而讓她稍微順心的事兒,邵千峰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大概是他真的是挺忙的,聽了她的話,也就沒有執(zhí)意要給她打電話了。
這天早上,吃了早飯後,江月夜決定放鬆一下,於是便在酒店大堂拿了旅遊手冊,按照著上面的標識,開始了一個人的瞎逛。
隴縣最出名的除了影視基地,就屬那座神迷的神女山。
神女山上終年積雪,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雪山。而且,到了冬天,還有不少遊客慕名而來,前往這座雪山的滑雪場來滑雪。
江月夜本想到雪山上去看一番的,但是想著去雪山至少耗費一天時間,自己還有工作要忙,便推遲行程,決定在鎮(zhèn)上先逛逛。
一邊逛著古鎮(zhèn),江月夜一邊想著自己和邵千峰的事兒。
經(jīng)過了兩天,她仍舊沒有想出一個最合理的方案,來處理兩個人的關(guān)係。她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辦法直接面對他。
只要一想到兩人曾經(jīng)溫暖的記憶,江月夜的心就痛的厲害。
果然,還是不要開始的好。如果沒有開始,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捨不得的難過和糾結(jié)。
或者,早在一開始,邵千峰要是能夠直接告訴她,她父親死亡的真相就好了。爲什麼他不告訴她呢,告訴她他是出於愧疚纔給她捐的那筆錢。
如果在捐款之餘,他就說明了一切,又怎麼會有後面的種種。
現(xiàn)在知道真相,摧毀的不僅僅是她和他的感情,還有她對於這十年來人生的否定。
在一家家常菜館吃完飯的時候,江月夜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家店的店家又是一家三口。
女人開店,男人在隴縣的一家工廠上班,孩子念小學,像極了一開始她和邵千峰在藤縣認識的方姐一家。
因爲此時並不是用餐高峰期,店裡就只有江月夜一個人,女店家看她心事重重,在上菜的時候便不免關(guān)心了幾句。
“妹子,一個人來旅遊的?”
江月夜點頭。
“失戀了?”
繼續(xù)點頭。
微微的嘆息,女店家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你很喜歡他吧。”
聽得這一句話,江月夜擡起了頭,朝她看過去。
“喜歡他,爲什麼要分手呢?是因爲父母不同意嗎?還是他家庭條件不好啊?”小地方的民風都很純樸,關(guān)於結(jié)婚離婚,大多的原因都是涉及家庭關(guān)係或者是金錢。
想了想,江月夜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段感情,像是一個謊言一樣。”
“哦喲,這麼嚴重的哩,他騙婚啊?”
“沒有,他條件比我好。”江月夜衝女店家淡淡的笑了笑,“只是他似乎對我撒了謊。”
女店家一聽,眉眼挑了挑,“你們小年輕哦,真是會鬧騰哦,他在外面有其他人啊?”
“不是,沒有其他人。”說道這裡,江月夜語氣中帶上了些哽咽,“他對我,很好很好,非常好,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最好的人。”
話音落下,她哭得稀里嘩啦。
女店家傻了,她完全不明白,既然這麼相愛,又沒有其他問題,又怎麼不能在一起呢。
於是她將所有的話在鬧鐘過了一遍後得出個結(jié)論,小情侶鬧彆扭,不懂得珍惜。
“哎喲,我說哦,你也別太矯情。在這個世界上,能遇到對你那麼好的男人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福氣咯。而且他家庭條件也不差,你父母也不是不同意,沒有必要搞成這樣子嘛。”
見江月夜仍是哭得厲害,她又說,“一點點小謊言沒事兒,我男人也會偶爾給我說謊說沒有藏小金庫嘛。你再想想咯,別到最後真的失去了,自己後悔哦。”
說完這話,正好店裡來了其他客人,她便起身招呼去了。
江月夜沒說話,她搖了搖頭,默默的吃完了桌上的飯菜。
等到了晚上,回到酒店時,她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不見了!想著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人聯(lián)繫她,江月夜也就不太著急,跟導演的助理說了一聲後,便回房去了。
她完全不知道,正是因爲這小小的事兒,將邵千峰送上了死路。
晚上十點,邵千峰接到了來自於N市警方的電話,“我們得到消息,幾天前,趙虎入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