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看著男人認真模樣,嘔吐感再次涌上心頭,猛然將他推開,捂著嘴巴直奔洗手間。
冼手間門口,簡席看著吐得一踏糊涂的女孩,不禁想起他出差的前一晚,她也是這么吐的,她當時說,因為是第一次不習慣,所以才吐了。
這會兒,他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滿是懊惱,情不自禁走近她身旁,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撫。
簡言感受著男人的好意,一把打開他的手,說:“用不著你貓哭耗子。”
她心想,如果他真的有半點為她著想,想想她還不滿20歲,才剛剛大一畢業,他也不至于讓她懷孕。
這場意外的懷孕,讓簡言越發討厭身后的男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是惡心的。
所以,她又接著說:“我一看見你就想吐,如果你真是為我好,拜托離我遠點。”
簡言傲,簡席也傲,他已經低聲下氣哄了她一天,順著她的心意,在乎她的心情。看著她對自己再三的無理,簡席的脾氣也壓不住。
心想,給她臉,她就不能接著嗎?擺什么譜!
于是深吸一口氣,快速抽回自己搭在她背上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簡言聽著關門的聲音,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心想,他要是永遠都不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是最好不過。
事到如今,簡言真的是一看見簡席就心情不好,就是憎恨他,討厭他,不想看見他。
簡席走后,她沖了一個澡,重新換了病服,躺回了床上,一動不動,腦海里都是想著怎么把肚子里的寶寶弄掉。
懷孕的消息來的太快,她無法接受。她還覺得他和簡席一樣,只是為了折磨她而來,所以才會讓她如此難受。
躺在病床上,她輾轉反側,她不知道明天醒來,該如何面對這個殘敗不堪的自己,她的余生還要如何走下去?
她長嘆一口氣,轉過身,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淚,輕輕閉上眼睛,她告訴自己,拿掉孩子,回到韓家,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舅舅,和舅舅一起查出媽媽自殺的真相。
經過這一年多的努力,簡言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做就能夠完成的,她也會心有余,力不足,她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也不愿意再撐了,她徹徹底底被打垮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怕她會想不開,會去陪媽媽。
當她想起自己不是簡家的孩子,心里越發揪得疼,她自言自語:“媽媽,你為什要狠心的扔下我?為什么給我留了一堆問題?我究竟是誰的孩子?”
她小聲抽泣,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仿佛媽媽的去世就在昨天,她還是和當初一樣難受。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終于停止落淚,懷里緊緊抱著枕頭,似乎那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如今,讓她唯一得到安慰的是,宋氏和簡氏的股票受了沖擊,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利益損失,這也算是她為自己報了一點仇。
簡言不會告訴任何人,沐青昨天收到的照片是她寄的,那些照片是她偷拍的,對于今天的曝光,她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反正她總會摘掉簡家五小姐的稱號,做回韓家大小姐。
在此之前,她怎么可能會輕易離開,受了那么多氣,總要發泄出來。
她把照片寄給沐青之后,隨后就將自己驗孕報告和這些照片一起用黑客技術進行定時發布,即便有人想查,也查不到她。
她本來是想給簡席一個回國大禮,沒想到他提前回來了,不過也不礙事,所有的事情都趕上了。
這一次,她不僅讓兩家公司受了損害,手持證據的沐青更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就算不被趕出簡家,以后也在簡家撈不到任何東西,永遠無法抬頭做人。
何況依她對簡席的了解,那個男人是不會輕易饒她的。****事件曝光,她敢保證,宋氏和簡氏在歐洲競爭的項目,兩個公司誰都別想拿下。
她離開簡家以后,便再和簡家毫無關系,簡家五小姐的****,自然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她回想簡銘姐下午匯報的股票下跌和審問沐青的事情,憋了許久的氣,終于舒坦了一些。
與此同時,宋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簡席悶悶不樂坐在辦公桌前,直勾勾盯著電腦屏幕。
“咚咚咚!”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簡席有氣無力的回了聲:“請進!”
“boss,股票還在跌,需不需要采取行動?”推門而入的人是紀笙,簡席沒有回去,他也不敢下班。
和簡席一樣的是,他腦袋也是懵圈的,好多事情還沒消化。
簡席聽著紀笙的匯報,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說:“不用,讓它跌。”
紀笙看著簡席無關事事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說:“boss,歐洲那邊合作,估計要泡湯了,用不用采取挽救措施?”
“不用,后期找我們,也不準接。”
“是的!boss。”紀笙匯報完畢之后便退下了,但卻一頭霧水。
心想,boss是因為要當爸爸,太興奮了嗎?股票跌了不用管,項目泡湯了也不用管。這不應該啊!要當爸爸了,不是更要努力賺奶粉錢嗎?怎么他都把錢往外推,給別人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普天同慶,boss太高興,所以有錢大家一起賺?
紀笙離開簡席辦公室的時候,十分不解的撓了撓腦袋,心想,也不知道五小姐現在怎么樣了,受了那么大的打擊,肯定很難受吧!
紀笙走后,簡席立刻關掉電腦,離開公司,直奔醫院。
凌晨兩點半的時候,他終于再次來到簡言的病房,躡手躡腳推開病房房門,輕輕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
他離開醫院之后,醫院給他打了兩次電話匯報簡言的情況,說她不吃不喝,一個人悶在被子里面,也不跟人說話。
他本來是不打算管她的,可是想著她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想起他出差那天,她追在他車子后面跑摔跤了,他還是來了。
這一次的賭氣,他又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