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姐,你對會長有太多誤會,如果他是不負責任的男人,又怎會心無旁貸的等這么多年,一直等到你母親去世,他都沒有為自己有任何打算?”
“所以,我還請簡小姐能夠理解,能去醫院看看會長,現在,對會長而言,你就是他的全部,如果你愿意陪他,我相信會長是可以醒過來的,還不知道梁小姐能不能答應湯某的不情之請?”
男人的一番話,讓簡言紅了眼圈,早在昨天晚上她就想明白了,明白梁遠航對母親的深情,湯有望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若不是情深,又怎么能心無旁貸一輩子。
簡言再次想著梁遠航從樓梯上面滾下去的模樣,淚如雨下,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那天沒有聽他的解釋,后悔自己推了他。
這么好的爸爸,她上哪里去找?居然還不懂得珍惜,還要將他推下樓。
此時此刻,簡言只覺得自己該死,恨不得把自己這條命賠給梁遠航,只要他能夠醒過來,能夠聽她親口說一句對不起,她做什么也愿意。
葉淺聽著梁遠航和韓安安的故事,本來就在抽泣,聽到簡言淚崩的聲音,更是不受控制,轉身就將簡言緊緊抱住,拍著她的背,安慰:“言言,不哭,你爸爸不會有事的,他一定會好好的。”
在這之前,葉淺是萬萬不敢在簡言面前稱梁遠航是她的爸爸,可是,聽到梁遠航的故事,看著他為簡言母親和簡言建起來的這座城堡,葉淺被感動了,也心疼簡言那個父親。
她覺得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做簡言的父親,所以便管他叫簡言的爸爸。
簡言聽著葉淺的安慰,抬起小手,將她緊緊抱住,泣不成聲的說:“我媽媽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就不懂得回頭看看?”
“言言,所以你要更愛你爸爸,我們馬上去醫院看他好不好?”葉淺一邊說,一邊把簡言從懷里輕輕推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說。
“嗯!嗯!嗯!”簡言拼命點著頭,恨不得長一雙翅膀,立馬飛到梁遠航的身邊。
一旁,湯有望看著妥協的簡言,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慶幸自己今天的這個決定,慶幸自己讓他們父女倆人解開了誤會。
于是,他沒在‘城堡’逗留,領著簡言和葉淺就前往了醫院。
路上,簡言一直拉著葉淺的手,她心里好難過,就想要一個依靠,而葉淺此時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車子的后排座椅上,簡言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她心里有太多的遺憾,也有太多的愧疚。
她遺憾媽媽當年沒有退一步,做一個正確的選擇,讓自己度過了悲慘的一生,也讓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讓梁遠航孤苦伶仃畫著她的畫像過了大半輩子。
她愧疚自己的任信傷了梁遠航,傷了那個最情深、最單純的人。
其實,簡言的性格就是韓安安與梁遠航的結合體,她身上的那一抹倔勁,以及那股韌勁像極了韓安安,那一股銳智和感性又像極了梁遠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性子沒有韓安安那么烈,沒有非顧傾不嫁的地步,也幸好她懂得退讓,才看見了簡席的好。
或許又是因為簡席的手段比梁遠航強烈,所以才把簡言留在身邊,讓她有更多的機會看見自己對她的感情。
如果梁遠航有簡席對感情的那一股勁,也許會是另外一個局面,以他當年的實力,想玩死簡家那是分分鐘的事情,他完完全全可以拿簡氏集團或者韓氏集團威脅韓安安,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尊重韓安安。
這也是梁遠航這輩子最后悔的選擇,所以,前幾天在他市區別墅的時候,他就算被簡言推下樓,也沒有將她獨自放走。
湯有望領著簡言和葉淺到達病房的時候,梁媛正在陪梁遠航。
她聽見房門被推開,立即坐直身子,抬頭看向門外,看見簡言來了。
梁媛看見簡言的那一刻,肺都要氣炸了。
可是,梁夫人說過,不讓她胡鬧,不讓她找簡言算賬。
于是,梁媛直好把自己的氣憋了回去,朝簡言翻了一個大白眼,繼而扭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梁遠航。
簡言看著梁媛對自己的態度,有幾分心虛,畢竟這件事情是她錯在先,所以,她唯唯諾諾站在病床兩米以外的位置,沒敢往前走。
湯有望見狀,笑著對梁媛,說:“媛小姐,你在這里守了幾天,也累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梁媛聽著湯有望的建議,不緊不慢抬起頭,盯著簡言,她看著簡言紅潤的眼圈,便知道湯有望把簡言說服了,這會兒是讓簡言單獨和舅舅呆上片刻,陪舅舅說說話,好喚醒舅舅。
梁媛心里雖然還在埋怨簡言,但也懂得大是大非,所以,她沒有說什么,拉著葉淺就先離開了。
因此,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簡言和梁遠航兩人。
雖然梁媛她們都走了,可是簡言愣在病房中央還是沒動。
她深吸一口氣,直勾勾盯著梁遠航,見他還在昏迷中,簡言心里難受了,緊緊咬著下唇瓣,忍著眼眶里的淚水,一動不動。
簡言足足在病房中央站了10分鐘,盯著梁遠航看了10分鐘,才堅難的邁開步子,走到梁遠航的病床旁邊,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
當她想起‘城堡’里的那些畫像和動物模型的大樹,她的眼睛再次濕潤了。
她還記得第一次與梁遠航相見的時候,他就對自己非常好,無微不至的關心。
簡言想起她和梁遠航短暫的相處時光,想起他為自己的良苦用心,不由自主伸出小手,輕輕握住梁遠航的大手。
她感受著梁遠航并不溫暖的體溫,眼淚瞬間如雨下,她好難過,好想梁遠航馬上醒過來,只要他能夠醒過來,她什么都不計較,也愿意當她的女兒,陪伴在他左右。
即便媽媽從來沒有愛過這個男人,可她沒有權力恨梁遠航,因為梁遠航不是不想做她的父親,而是沒有機會。
簡言緊緊抱著梁遠航的手,身子向前傾,目不轉睛看著昏迷之中的梁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