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海濱雖然已經可以理解姚文建在戰場上的感覺了,但是他畢竟還沒辦法享受它,所以雖然身上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仍然身心俱疲,並沒有繼續投入戰鬥,自然也沒辦法揮揮衣袖,雲淡風清的去享受勝利的喜悅。
在這一戰當中,無論是步兵還是裝甲兵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有十多個車組和上千步兵在這一戰當中犧牲,傷員更是數倍於此。
和步兵不同的是,裝甲兵戰死的要比受傷的多得多,基本上戰車被擊毀後,留給他們逃命的機會不多,這也讓從前那些羨慕裝甲兵能夠躲在盔甲後面參戰的人閉上了嘴巴。“鐵棺材”的說法開始流行起來。
但是無論士兵們怎麼想,軍官們都在這一戰當中看到了裝甲戰車的優點,當用它來充當火力平臺的時候實在是太方便了。雖然它的缺點也同樣明顯,但是比起這些優點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事實上在很多俄國高級軍官的心目中,並不覺得這些缺點是不可克服的。從前不是也沒有人知道還能把火炮和機槍安裝在輪子上嗎?只要有吳畏在,沒準明天duang的一下這些缺點就都不復存在了,大家可以盡情享受戰車帶來的好處呢。
基於這樣的認識,莫斯科軍管當局已經接到了來自西進總指揮部的命令,要求不惜一切代價生產裝甲戰車,同時從佔領區各地收集油料等物資以支援前線。
在西進集羣裡,各級指揮官也已經開始從部隊中挑選有文化的官兵來接受裝甲兵培訓,當然主要是接受吳畏的培訓,畢竟在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軍人連戰車都沒見過,更不可能自己琢磨出一套有效的作戰操典來。
壕溝爭奪戰發生的第三天,龍德施泰特的西進集羣終於完全突破了南俄方面的防線,在大量裝甲戰車的協助下,向著基輔方向快速推進
。
從這裡開始一直到基輔,地形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正適合使用裝甲部隊突進。
與此相應的是,大批南俄士兵開始成建制的投降,顯然這最後一戰的慘敗,同樣摧毀了南軍的士氣。
隨著戰事的進展,西進集羣的指揮部當中氣氛也開始變得輕鬆起來。至少當吳畏再一次回到這裡時,指揮部的參謀們已經不再像他離開時那樣一臉的苦大仇深。
看到謝苗也在,吳畏立刻意識到龍德施泰特請他過來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果然看到吳畏出現後,龍德施泰特親自拿了一份文件交給他。這是一份對南俄高級軍官的審訊記錄。
吳畏快速的翻看了一下,愕然問道:“是真的?”
謝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個人在很多時候習慣保持沉默,不像龍德施泰特那樣畢竟是俄共創始人,口才算必備屬性。
龍德施泰特無奈的解釋道:“攻堅戰之前我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但是無法證實。”
“難怪。”吳畏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進行評論。
在這份報告當中顯示,莫斯科反擊戰之前,巴爾幹地區就已經重燃戰火,先是奧匈帝國入侵羅馬尼亞,然後保加利亞也對羅馬尼亞宣戰。
因爲俄國連年內戰,國力大幅衰弱,所以一直屬於俄國傳統利益範圍的羅馬尼亞開始與英法眉來眼去。
亞歷山大四世不願意就此失去在巴爾幹半島的傳統地位,在發現羅馬尼亞不可能在兩線作戰當中取得勝利後,作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同樣派兵進入羅馬尼亞境內。
正在積極與英法聯絡抵抗同盟國入侵的羅馬尼亞完全沒有想到曾經的宗主國會在關鍵時刻在背後捅自己一刀。邊防部隊在沒有明確命令的情況下,只進行了少量的自發性的抵抗,大部分軍隊稀裡糊塗的就被基輔方面軍解除了武裝。
羅馬尼亞被三個鄰國迅速瓜分之後,奧匈帝國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但是保加利亞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支持下,主動向俄國軍隊發起進攻
。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離開莫斯科,親自趕到基輔督戰的亞歷山大四世開始動員基輔軍區的全部力量進入巴爾幹半島。
直到那個時候,這位沙皇陛下仍然沒有把已經進入莫斯科的吳畏當成一個值得注意的對手。
在亞歷山大四世的計劃中,奉命增援的北方軍區以及高加索方面軍,可以很輕鬆地撲滅莫斯科的叛軍,在鞏固莫斯科地區後增援基輔方向,然後給自己打出一個寬鬆的談判條件。
但是很快戰局急轉直下,莫斯科久攻不下,龍德施泰特的白海方面軍突然出現在莫斯科城外,亞歷山大四世指望的兩路援軍被打成了潰軍,而此時他的基輔方面軍已經深陷羅馬尼亞戰場,根本無法抽身返回國內平叛亂。
在這種情況下,烏拉爾大公只好集結從莫斯科撤退下來的各路潰軍,在基輔以東地區組織防線。
這也是爲什麼南方士兵在這場防禦戰中表現極爲頑強,被突破後又迅速投降的原因。
很顯然,無論在南軍軍官還是士兵的心目中,他們都已經失去戰勝的希望了。
看到這份報告,吳畏覺得非常無奈,亞歷山大四世一定是俄國曆史上最鬱悶的一位君主,攘外必先安內都不知道。
當然也許他是打算攘外安內一手抓,結果兩面都失敗,甚至沒有給自己留下後悔的機會,和某位提起來的時候需要空一格的領袖很有一拼。
“那麼,接下來的戰鬥方針是什麼?”吳畏問道。
這基本要算是明知故問了。如果龍德施泰特和謝苗打算繼續向基輔進軍,活捉沙皇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巴巴請到這裡來看這份報告。難道俄國人自己打內戰的故事很精彩,還要請外國人來鑑賞嗎?
聽了吳畏的話,龍德施泰特和謝苗很有默契的對望了一眼,眉目中傳達了太多的信息,讓人根本看不出兩人之間的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