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他體內有妖血,您就這樣嫌棄他?”沈喬不滿地問道,她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就算是為自己好,但是,將她送到孤兒院,在沒有家人愛的情況下長大,那是一種無法彌補的缺憾和傷痛,所以,沈喬很難過。
“孩子有什么錯,錯的是您啊,如果這樣還不然當初不要生下他!!”沈喬生氣地站起來。
老皇帝的手舉了起來,他似乎是想喊人砍了沈喬再將東西扔出去,那陰狠暴怒的樣子,像瘋了的老虎似的。
沈喬暗暗有些害怕:“小狐貍兒,你等會記得救我。”沈喬道。
她本以為妖尊又要擺臭架子,嘮叨半天才肯幫她,沒想到妖尊沉聲道:“莫怕,有我呢,不會叫你出事。”
咦,這么好說話,沈喬的身子忽然顫了顫,他大概是感覺到自己心里的撥動了吧。
老皇帝在沈喬微微顫抖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杜陵笑,杜陵笑那孩子離開的時候,跟這孩子的神情很像,就想被遺棄在角落里的玩具一樣,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的。
老皇帝嘆了口氣,將手放下來,但,依舊冷硬地拒絕:“如此,你走吧,我過幾日,會叫人送回逍遙門。”
“你,”沈喬簡直無語了,忍不住道,“剛才小女看到皇上桌子上的手鐲,那該是大師兄小時候佩戴的吧,皇上既然如此想念他,卻為何不能容他的妖身,其實,他有一半的血脈,依舊是皇上的不是嗎?”
皇帝搖搖頭:“半妖之身,會厄運連連,若是對朕也就罷了,只是怕禍及萬民,便是朕之罪。”
說完,不再言語,轉身拂袖去了內殿。
可惜了,沈喬將那盒子依舊收好,又化形出來。
杜陵笑在一株梨花樹下等她,見沈喬依舊抱著那盒子,臉上倒是沒多大的悲傷,反正這結局他大概也想到了,只是想借著這丫頭的福氣,賭一把罷了,原來還是不行啊。
杜陵笑優美的唇角,彎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雖然,皇上還是不肯要你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有禮物送給你。”沈喬笑得很甜美,像那偶爾落下的漫天花雨。
杜陵笑楞了下:“禮物,不,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沈喬將一面鏡子交給杜陵笑,里面是一小絲煙狀的東西,沈喬得意洋洋地道:“這是我的一部分記憶。”
“你已經可以將記憶從頭腦里分離出來了?”眼底盡是贊賞的光。
“雕蟲小技,師兄莫要笑我,師兄,你快看。”沈喬在鏡子上點了一下,那鏡子接觸到沈喬的手指,立刻像水一般,泛起一圈有一圈的水紋。
當一切平靜后,杜陵笑看到老皇帝在用粗糙的手蓋住的半個手鐲。
杜陵笑握住鏡子的手猛地握緊了,手腕劇烈地抖了起來,似乎拿不住那把鏡子似的。
“那是……我周歲的禮物,那時候,還不知道我是這國家的災星,我父親不收我的禮物是因為,他害怕我的禮物也會給國家帶來災難,不論我怎么解釋他也不聽,我的禮物是沒有關系的。”杜陵笑低聲道。
那可憐的模樣,讓沈喬忍不住握住杜陵笑的手,安慰地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杜陵笑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好了,好了,我沒事了,謝謝你,陪我來走這一趟。”
又揚了楊手里的鏡子:“這個,能送我嗎?”
“本來就送你的,只要大師兄不嫌棄。”沈喬露出小米似的雪白牙齒,杜陵笑覺得竟然是美極了,他為什么以前沒發現呢,這丫頭美得令人不敢直視了。
微微臉紅,杜陵笑扭過頭 ,手去不愿放開沈喬:“我們回去。”
妖尊在沈喬的心頭氣到跳腳:“喂,他為什么牽著你的手。”
“我們是師兄妹啊,相親相愛,牽手有什么問題?”沈喬若無其事地答道,其實心里暗爽,他牽著我了,他牽著我了。
“那我以后也要牽你的手。”妖尊不滿地道,像個搶奪玩具的孩子。
“好啦,好啦,你也牽每天給你牽行了吧。”為了不讓妖尊搗亂,保護這驚人的成果,沈喬胡亂答應著。
“對了,你還送了他禮物,為什么我沒有禮物。”妖尊繼續控訴。
“我不是送你烤兔子了嗎?”沈喬很壞心地爭論道。
“那不算,那是我抓的,我抓的,而且,你還想把烤壞了的留給我,壞東西。”不要說兔子,說道兔子妖尊就一肚子的氣呢。
“呃,安我明天送個禮物給你行吧。”沈喬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
“不行我的要比杜陵笑的多,我要兩件。”
“好好哈,兩件就兩件,我說,小祖宗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我頭都被你吵炸了。”沈喬沒注意道,她因為大師兄牽了她的手的喜悅,都被小狐貍搞得蕩然無存了。
整個腦海,和心里全部是小狐貍,小狐貍,小狐貍……
想到明天還要想辦法給小狐貍搞兩份禮物,沈喬就頭大,她到哪里去找禮物啊,比較差的肯定入不了妖尊的法眼啊。
上次送鶴望蘭給杜陵笑就差點搞死了一條命,這次,他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的。
回到逍遙門后,雖然杜陵笑的神色好了一些,依舊不大愛說話,吩咐了沈喬一句,就回房間休息去了。但是,明明就沒睡著,沈喬一直用神識偷看。
見杜陵笑將那鏡子敗在面前反反復復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沒有心思修煉了,整個人頹廢了不是,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給他看啊。
之前,杜陵笑以為自己的父皇不在意他也就算了,先知道父皇在意他,卻還是父子不能相見,似乎所受的苦痛更大了。
沈喬見杜陵笑皺眉沉思的樣子,知道他下想辦法,但是,似乎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直急得白頭發都要生出許多來似的。
啊,對了,去看看御獸決里的秘笈,還有鶴望蘭,鶴望蘭的武功里似乎有些沈喬還沒研究透用途。總能找到方法的。
這樣不知不覺地到了第二天,第二天,沈喬去山下拿食材的時候,聽到一個天大的恐怖消息。
“知道嗎?聽說茯苓昨晚上碰到妖尊了,還跟他大戰了三百回合呢,最后茯苓不敵,但是妖尊也許是念及她竟然小小年紀有這樣的功力,所以沒有舍得殺她呢。”
沈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我擦,這妮子這樣的謊話都好意思說啊。昨天明明是自己想打她屁股,結果小小一個法術竟然就將她秒殺了,秒殺啊。
就是一秒鐘之類就將她解決了啊,她在這扯什么妖尊啊。
正好沈喬走出去的時候,看到茯苓在給其他幾個小弟子講她昨天的經歷:“那妖尊果然就是萬怪之王,丑得天怒人怨,我于是施展逍遙門絕學同他周旋,但是那廝太過狡猾,被他瞧出我的一個破綻。”
我被他打暈,到此時,方醒來不久呢。“
“哎呀,那妖尊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眾位弟子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然后,沈喬就感到妖尊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嘎嘎。
沈喬雖然討厭茯苓,不過這時候她急切尋找解決杜陵笑血脈的問題,因此沒有上前揭穿茯苓的謊言。
不過她打算放茯苓一馬,那邊,茯苓看到她后,眉毛一抖,譏誚道:“看,那邊不是大名鼎鼎的靈塞體嗎?聽說這次也參加比賽了,不過我猜第一輪就會淘汰吧。”
沈喬的腳步一滯,這時眾人的目光隨著茯苓的這句話都聚集在沈喬身上,紛紛對著沈喬指指點點。
“原來她就是靈塞體啊,長得也不怎么樣,杜陵笑師兄怎么會讓她住在玉清峰呢?”
“說不準用了什么陰謀詭計呢。”
“茯苓師姐,她和你比,真是差太遠了。”
……
議論紛紛,大多都是詆毀沈喬,褒獎茯苓的。茯苓聽后,一臉得意地望著沈喬,雙眸露出挑釁的姿態。
她對沈喬是非常敵視的,要不是她,她就不會被杜陵笑趕下玉清峰,另覓他處。要知道雖說那時她只是玉清峰的一個護殿小弟子,但可以私下收取很多好處的。
逍遙門的許多女子,就等著她的一句傳話,然后可以在最恰當的時間,與杜陵笑大師兄見一見。
而現在,這好處全被沈喬占了,這怎讓茯苓不嫉恨呢?
“沈喬師妹——”茯苓忽然收斂眸中的恨意,滿臉堆笑地對沈喬說道。
“嗯,有事?”沈喬揚了揚眉,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心中卻已暗暗動怒。
“聽說沈喬師妹也參加了今年的新入門弟子大賽,想必法力不低,不如我們切磋切磋,到時候比賽的時候,心里也有個底。”茯苓笑吟吟地說道。
切磋?當著眾人的面,趁機羞辱她才是真的吧,沈喬何等心思,自然一眼就看穿茯苓的心思,當下不怒反笑,淡淡道:“你確定要和我切磋?”
不知為何,沈喬篤定的笑讓茯苓心頭升起一絲危險感覺,她不知道為何這個丫頭這么鎮靜,不過轉念一想,靈塞體不能修煉法術,這是整個逍遙門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沈喬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茯苓冷冷說道。
“如果我萬一失手,將茯苓小師姐打成重殘,或者其他什么,茯苓師姐不會介意吧?”沈喬臉上堆滿了笑容,不過熟知她的人知道,沈喬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她是動了真怒。
茯苓先是一愣,繼而發出琳瑯的笑聲,指著沈喬,對身后圍觀的人說道:“你們聽到沒靈塞體說什么?”
“你放心,你就是把我打成半死,我都不會怨你一個字,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茯苓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