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吉瑪的這句話，讓江央頓時愣住了。愛耨朾碣“我……小女是……”但江央一看到央吉瑪背著月尊白瑪示威的表情，就不再做聲了。

月尊白瑪對央吉瑪說道：“你去安排江央美人的住宿飲食吧。”

“是，月尊祭司。”央吉瑪說道。

“謝月尊祭司。”江央小聲說道。月尊白瑪點頭，離去。

月尊白瑪回到大殿時，霸下酋長連忙往前靠了幾步，“通神祭司，怎么樣？小的送來的美人，您還滿意嗎？”

月尊白瑪含笑，“是挺滿意的，不過，這么漂亮的女人用來伺候本座還真是有些委屈她了。謝酋長一片好意。”

月尊白瑪故意如此說道。

霸下酋長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月尊祭司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用意？還真以為這女人是送來做粗活的？

正在霸下酋長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羅峰谷谷主說道：“教主，月尊祭司，小的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教主。真心希望教主能夠接納這份特殊的禮物。”

“特殊？”阿旺楠杰好奇起來，“你且說來。”

霸下酋長也好奇的看著羅峰谷谷主，羅峰谷谷主說道：“經過小的和小的夫人商量后，我們一致決定，加入竺巴噶舉。”

“這……”霸下酋長驚愕不已，讓自己的勢力加入別人的勢力是何其大的一件事，尼瑪能這么草率？

阿旺楠杰說道：“要加入我們竺巴噶舉，想必你們也聽說了。當年的螭部落，蒲牢部落，以及后來的很多部落，要加入竺巴噶舉，都需要接受竺巴噶舉的考驗。”

羅峰谷谷主說道：“小的愿接受竺巴噶舉的考驗，教主洪福齊天！”說著，羅峰谷谷主跪地行禮。

阿旺楠杰點頭，“既然你如此誠心，好，本尊愿意讓你們羅峰谷的子民們接受考驗。就讓波瓦隊長帶領你們。”

“是，教主。”羅峰谷谷主高興的說道。

而這一切，都讓霸下酋長感覺到十分尷尬。

阿旺楠杰對眾人說道：“今日我們相談還算歡愉，大家奔波勞累了一晚上，還是先行用膳。等膳后再做打算，如何？”眾人紛紛表示同意。阿旺楠杰又對一旁的司儀說道，“宣膳開宴！”

司儀立即小跑到殿門口，“開宴——”

兩排婢女整齊的進入大殿之內，將手上的美食放在客人們的桌前。

阿旺楠杰舉杯，“今日，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來，本尊敬大家一杯。”

眾人舉杯飲下。

羅峰谷谷主這時，讓一旁的婢女倒好了酒，舉杯看著阿旺楠杰，“教主，小的在此敬教主一杯。”

阿旺楠杰點頭，兩人一飲而下。

阿旺楠杰說道：“雖然羅峰谷即將成為竺巴噶舉的一支，但這領頭的人物還是由尼瑪老弟來擔當。”

“萬萬不可啊教主，小的雖然做了這么多年的谷主，但通過這件事情，小的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短處。小的需要教主來統領我們羅峰谷，需要教主派出更為強大的人來領導我們羅峰谷。”羅峰谷谷主說道。

阿旺楠杰道：“你不必擔心，本尊會一直監督著你們羅峰谷的。只要羅峰谷有任何異動，我們竺巴噶舉就會派兵上去。再者，本尊日后會挑選合適的人選，輔助你。如何？”

尼瑪谷主思索了下，“如此一來，也算萬分妥當。小的在此，再次拜謝教主。”

“不必多禮。”笑容也慢慢的爬上了阿旺楠杰的臉龐。

霸下酋長看到兩人互相敬酒，感覺十分尷尬，左顧右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宴會結束，波瓦升為大隊長，帶領竺巴噶舉的一支隊伍，以及負責考驗和訓練羅峰谷的士兵。

阿旺楠杰回到寢殿，看到婢女們正忙活著將鮮嫩的野花插入白瓷身的花瓶中。

“這就是月尊祭司讓你們采回來的野花嗎？”阿旺楠杰在婢女的侍奉下，寬衣，準備小寐一會兒。

婢女們連忙點頭，“是的，教主。月尊祭司說，這些野花放在房間里，不但能夠點綴房間，還能讓空氣顯得更清新一些。”

阿旺楠杰點頭，接著揮手讓婢女們下去。

月尊白瑪帶領著央吉瑪等人清點著霸下酋長和羅峰谷谷主送來的一行物品，一直到清點完畢，月尊白瑪才接過婢女手上的茶杯。

那婢女連忙說道：“月尊祭司，不如讓奴婢再去倒一盞茶吧，這茶都涼了。”

月尊白瑪飲下冷茶后，放下杯子。“涼茶有涼茶的喝法。”說著，月尊白瑪又對身旁的一干人等說道：“你們把清理完畢的這些珍寶都收錄歸庫，切不可有任何遺失。”

“是，月尊祭司。”婢女們都異口同聲的回答。

央吉瑪這才不舍的把手上的一串珠寶放下，“月尊祭司，這么多的珠寶，得用多少年啊？”

月尊白瑪卻只是淡然的說道：“這些珠寶對于個人而言，確實多得驚人。可這些東西對于一個教派、部落或者國家而言，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月尊白瑪本也心動與這些珠寶，都是凡人，都逃不開這些誘惑。但想想，還是自由比這些珠寶重要。

婢女們把一箱箱珠寶都裝點好了，站成一排，向月尊白瑪行禮。

“你們先下去吧，本座會讓士兵們把它們抬到庫房去的。”月尊白瑪說完，揮手。央吉瑪起身后，回到了月尊白瑪的身后。

央吉瑪見婢女們離去的身影，便說道：“月尊祭司，為何不讓這些婢女們把這箱子抬到庫房去？這些箱子雖然沉，可我們都是練過武的，搬運這些東西還是不在話下的。”

央吉瑪自信滿滿的說著。

月尊白瑪輕搖頭，“我們竺巴噶舉還沒有到把女人當男人使的地步。對了，教主呢？他去見江央了嗎？”

央吉瑪狡黠一下，“月尊祭司這是吃醋了嗎？”

月尊白瑪發愣的看了眼央吉瑪，“吃醋？”她什么時候吃過醋？怎么是吃醋呢？

央吉瑪笑笑，“您就放心吧，月尊祭司。宴會一結束，教主就去忙別的事情去了，根本沒有見那個女人一眼。聽服侍教主的婢女們說，教主忙完后，就直接到寢殿休息了。月尊祭司，想去教主的寢殿看看嗎？”

“我去看什么？”月尊白瑪在不經意間，臉上染過一抹紅暈。

央吉瑪看著那抹紅暈，不禁偷偷的笑。

月尊白瑪看了眼偷笑的央吉瑪，“好久沒見到水天嬌了，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央吉瑪回答道：“她最近都在忙著學習訓練婢女們，每天都很忙，被水夫人訓練的婢女們也很慘呢。”

“怎么個慘法？”月尊白瑪問道。她以前還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些婢女們從前都是學武的，做事也都大大咧咧跟個男人是的。這些女孩兒就算是生活在現代，那也是活脫脫的漢紙啊。不過，這些婢女們越來越溫柔，做事情也越來越妥當。

央吉瑪說道：“月尊祭司有所不知，這些婢女們那日子可比練武的時候難過很多。我們這些女人啊，從小都跟著水夫人，練武打架，什么事情都做過。可要我們在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待著，做一些細活兒，還真是為難啊。”

“不樂意了？”月尊白瑪打趣般的看著央吉瑪。

央吉瑪連忙笑笑，“奴婢哪兒敢說不樂意呢？只是可憐了那些女人。”

“水夫人不會覺得累嗎？”月尊白瑪還真有些擔心這個女人能不能熬得住。

央吉瑪笑道：“水夫人最羨慕的就是月尊祭司和教主之間幸福而不張揚的感情，最佩服的女人也是月尊祭司。水夫人還說要向月尊祭司學習呢。”

“跟我有什么好學的。”月尊白瑪在央吉瑪的攙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剛才清點那些珠寶，讓她的腰身飽受了壓迫。如今剛一坐下，就覺得腰身酸麻，卻又帶著一絲舒暢。央吉瑪連忙轉到月尊白瑪的身后，為月尊白瑪揉捏起肩膀來。

央吉瑪一邊為月尊白瑪揉肩，一邊說：“月尊祭司難道不覺得您有很大的變化嗎|？”

“變化？”央吉瑪的話讓月尊白瑪也不禁反省起來，她是真的變了嗎？不過央吉瑪一向有些頑皮，或許也只是隨口說說吧。

央吉瑪卻并沒有停止，繼續說道：“月尊祭司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大祭司了，這難道不是變化嗎？”

“難道我以前不像？”月尊白瑪輕輕搖頭笑笑，微微閉上眼，享受著央吉瑪還算過得去的按摩手法。

央吉瑪笑笑，“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聽一路上跟隨教主而來的那些教徒們偶然提起，說月尊祭司剛遇到教主時，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呢。一路走來，您的成長和變化大家都看在眼里。”

月尊白瑪也不再答語，或許是吧，一路行來，遇到了太多的意外。每一個意外都需要絞盡腦汁去改變，需要做足了努力去掙扎。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不變化的，恐怕就只有機器人了吧。

央吉瑪看了眼窗外，看到波瓦隊長正在和羅峰谷的谷主商議著什么，不禁想到了谷主夫人說過，她是娑羅國的公主。“月尊祭司，羅峰谷谷主這次怎么沒有帶著夫人前來？谷主夫人不是她是娑羅國的公主嗎？如果能找到證據向娑羅國的國王證明，月尊祭司前往娑羅國送夜明珠也會順暢不少。”

月尊白瑪依然閉著眼，慵懶的回答著央吉瑪的疑問，“谷主夫人雖然是娑羅國的公主，可這么多年了，很難找到證據證明。再言，谷主夫人這次回到娑羅國，也就沒有那么容易再回到羅峰谷了。她那么在乎谷主，又怎么會輕易離開呢？就算谷主夫人不幫我們，我們也要想好完全的辦法，打開與他國邦交的機會。”

“如何打開？”央吉瑪更疑惑了。

月尊白瑪也還沒有想到方法，這次的經歷告訴她，就這樣直接去，是行不通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終會有辦法的。”

央吉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月尊白瑪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乏了，也想小寐一會兒。“你去準備點熱水。”

“是，月尊祭司。不過，這些珠寶不忙著讓人抬下去嗎？”央吉瑪疑惑的問道。月尊白瑪抬眼，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箱子，“你去吧，我會安排的。”

央吉瑪點頭，去準備熱水安排月尊白瑪沐浴。

央吉瑪走后，房間更安靜了，月尊白瑪不得不撐起身體。走到房間旁，對一旁的守衛們說道：“去讓波瓦隊長過來一趟。”

守衛點頭，連忙小跑而去。

少頃，波瓦隊長前來，行禮，叩拜。

“起來吧，這房間的箱子里都是羅峰谷和霸下送來的珠寶，你派些實誠的士兵們把他們抬去倉庫。”站起來走動了一會兒的月尊白瑪，感覺身體精神了不少。

“是，月尊祭司。”波瓦說道。

月尊白瑪又道：“把箱子歸庫后，讓我看看你們隊的資料。他們的信息也都有按著我以前交代的那樣詳細記錄嗎？”

波瓦回道：“回月尊祭司，一切都如月尊祭司所吩咐的那樣做的。他們的所有信息都是我一手填寫的，只是隨著隊伍的不斷擴大，他們的信息也不得不更加簡明扼要一些。”

月尊白瑪不禁說道：“難為你了，這么多人的信息都要經過你的手寫。等會兒，讓所有小隊長以上職務的教徒們都到這間房間來議事。”

“是，月尊祭司。”

“把那些資料也都帶過來給我吧。”

“是，月尊祭司。”

波瓦退下，央吉瑪走了過來。

“月尊祭司，熱水好了，您可以沐浴了。”月尊白瑪走入沐浴殿，羅帳輕揚，讓月尊白瑪看得想要入睡。

一個大木桶擺放在羅帳之后，玫瑰花的清香隨著微風而來，沁人心脾。

褪去身上的束縛，進入木桶，一陣陣舒暢。

簡單的沐浴之后，月尊白瑪讓婢女們拿來一件正是的衣裙。央吉瑪疑惑的問道：“月尊祭司，為什么不穿臥寢時穿的薄衫？這外套如此沉重，穿著它可如何小寐？”

月尊白瑪笑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小寐就留到以后吧。”說完，月尊白瑪將雙臂張開，讓婢女更容易將這身衣服穿上。

月尊白瑪往浴室外走去，央吉瑪連忙跟隨其后。

“月尊祭司，你還是先休息下吧。教派中的事務永遠都忙不完，您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得到休息呢？還是先放一放吧，身體要緊。”央吉瑪擔憂的看著月尊白瑪故作精神抖擻的樣子。

月尊白瑪只是淺淺的搖搖頭，“我現在已經不困了。對了，你吩咐下去，讓她們準備些茶水，等會兒拿來。總不能讓眾多將士，一口茶水都喝不上吧。有其他婢女跟著我就行了。”

“哦。”央吉瑪只好答應，往一旁的茶水房走去。

月尊白瑪一踏上大殿外的石階，便有剛剛成立的司儀司的司儀宣道：“月尊祭司到。”聲音恢宏，不丹語的發音像是一竄高昂的音符。

月尊白瑪身后是兩排排列整齊的婢女，月尊白瑪踏著石階一步步往大殿走去。

大殿外的石階上，士兵們都放下兵器行禮。月尊白瑪還可以看到在大殿內跪地行禮，等候吩咐的士兵們。

“都起來吧。”月尊白瑪說著，加快了步子。越是急著要離開竺巴噶舉，月尊白瑪就越是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自己晚上是不需要睡覺的，可以沒日沒夜的忙，等忙完了，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可婢女央吉瑪的話也是對的，這教派中的事務何時才能真正忙完？

進入大殿，月尊白瑪走向正位旁的小位置，那是月尊白瑪的專屬座位。

“都起來吧。”月尊白瑪揮手，長袖拂過，帶著衣袂飄飄的感覺。

士兵們都起身，月尊白瑪不禁打量起這一堆士兵來。波瓦站在最前方，井羅和他并肩站著。戴著黑色面紗的睚隊隊長烏央和其他副隊長都站在其后。

每一個人都很精神，衣衫整齊，連站的姿勢也都保持一致。

月尊白瑪滿意的目光落到波瓦的身上，“人都到齊了吧？”

波瓦回答道：“不知道該不該讓倉央公子前來，他……”

月尊白瑪領會了波瓦言辭中的尷尬和為難，“不用了，教主罷免他的職務也是有道理的。就讓他奪鍛煉鍛煉吧。既然大家都來了，我也說一說我這次把大家聚集起來的目的。”

眾人也都屏氣凝神，聽著月尊白瑪說話。

月尊白瑪繼續說道：“你們是竺巴噶舉的頂梁柱，沒有你們，也就沒有竺巴噶舉的現在。你們是竺巴噶舉的功臣，在此，我謝謝你們為竺巴噶舉所付出的一切。你們的努力，我都記在心里。”

波瓦說道：“我們生是竺巴噶舉的人，死是竺巴噶舉的鬼。為竺巴噶舉做事，是我們心甘情愿的。”

“對，是我們心甘情愿的。”眾人都附和的說道。每一個人都義正言辭，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