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物湖認認真真洗了個澡, 期間心中不斷有著爭鬥,安以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自你降臨到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就只給你兩個選擇, 無論你對這個世界的喜惡, 你都得跟這個世界作鬥爭, 要麼這個世界死要麼就是我們亡,這是很久遠就已經註定的宿命。安以期,你是想殺死我的吧,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自殺,把最要害的兇器交到敵人手中, 你覺得這樣殘酷的命運就會遠我們而去?不是的, 竟然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的話, 那我們逃避不過也不應該再做躲避,因爲這一切不是我們的錯, 地上的人們也該得到他們該有的懲罰,哪怕這其中包括更無辜的人,你得記住,我們原來就是這無辜的人之中的一分子,而且古往今來這毫無來由誕生到世上苦海浮沉的人們誰不是無辜的。無辜, 不能作爲藉口。
默默回到房間穿上布尼西亞爲我準備好的戰衣, 對著鏡子藉著魔物們的眼睛仔細欣賞自己。鏡中女子黑髮, 黑瞳, 黑衣裳, 果然一派黑寡婦的著裝,一手提起我的武器靜默之鐮, 宛如塔羅牌的黑衣死神給人帶來絕望與恐懼。怨念,力量可以作爲手段的一切一切都隨著暗黑之月的接近而達到最鼎盛時期給周邊的一切帶來無上的壓迫感。
布尼西亞在我身邊也不再平時一般直呼我的姓名,給我整理完衣冠恭敬給我行禮,“吾後,一切準備就緒。”
“聖軍那邊的消息如何?”我略微低下了頭。一切該是瞭如指掌,可心底總不踏實總覺得在什麼我所察覺不到的角落會出問題般一再確認?沒錯,自鏡死去後我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對鏡口中那個永不知道什麼叫放棄讓神明也失色的人很在意。
“由南方賢者率領的聖靈大軍已經成功被古阿突的部隊堵截,短期內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鬼天狗的部隊也擺脫不了黑暗之眼的幻術無法支援。風之國的聖堂騎士團已經被華革羔、艾茲米盧的合成獸打得潰不成軍已不能造成威脅。現在能與我們抗衡的只剩下立匹斯神官部隊和龍之峽的龍族本軍了。”布尼西亞娓娓道來。
果然是這樣子,再問多少回都是這樣,事情毫無懸念。
“立匹斯的神官部隊就由我來對付吧。”冷不防無臉巫師出現讓我好生意外。
我很自然地接口,“父親大人願意出手那固然是好,可是對方是您昔日的恩師摯友…………”
“不要說這些客套話。我願意出手那不是你樂見的麼?”無臉巫師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找不到半分可以稱之爲父親該有的溫情。
竟然你無情,我也不用客氣,“那你早就該出手了,現在來折騰什麼?是因爲多拉娜聖女病逝再不用顧及舊情人?”不知該嘆父親多情還是嘆父親愚昧,“你到底還是給她留了體面。那種女人就值得你去愛?”
果然一提起多拉娜聖女我眼前這位父親就會發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該讓你恨,可是那並不代表你對我的恨意就能遷怒到別人身上。更何況對方已是一個死人。”
“那我明白了。”我還是對過去難以釋懷,對待如今作爲我部下的父親口吻更是咄咄逼人,“這些年真難爲你了,難爲你一直那麼剋制不讓自己對我親生父親的恨意遷怒到我身上。你甚至可以不放半分感情在我身上,我佩服你,也感謝你。”
巫師定是聽明白我這明贊實諷的刺兒話,在我身邊半晌說不出來話,最後氣呼呼對我說了一句,“絲莉婭,你太小看人類的可能性了。你會後悔的。”消失了。
“後悔?”笑話,我不會再後悔了,無論這個世界再怎麼樣我都不會後悔。
“絲莉婭,你剛纔語氣重了。”布尼西亞沒有平時一般說風涼話,相反,很正規的規勸。反常,一旦到了什麼關鍵時刻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一反常態,可是那不過是返回原本面目也不一定,平時活著身上都帶有太多的僞裝,或者就是死前一刻纔有那麼幾分真實的意味,所以纔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說吧。只有死亡對人們來說纔是人人平等的,可以拋開成見坦誠相對的,可是這樣一來生前的龍爭虎鬥爲何。
我冷淡一笑,“誰管呢?重了還是輕了誰把握得好,可是有很多話要是現在不說就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而且說出來了又怎麼樣,什麼也改變不了。他還是決定去送死。”多少年了,跟這位養父接觸,多少會以爲自己與其有那麼幾分接近,可到最後發現那點距離根本無補於事,他就好像他的那張臉一樣,好比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我永遠不懂得他在想什麼想做什麼或得到什麼。
布尼西亞臉色凝重,真的不像平時的她,很多說話欲言又止。
看看身邊的沙漏,時間不會等人,馬上就到與克勞德約定的時間了,這算是我最後的一個問題,“布尼西亞,你老實告訴我,其實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我要毀掉這個世界,你有什麼感覺。”
布尼西亞望著我,好像根本沒想過我會有此一問,沉吟片刻低頭一笑,“絲莉婭你又在挖苦我了,我和你們是不一樣,我只是你們用魔法制造出來的魔法生命體,本來就不該有什麼想法,不是麼?”
“不是我在挖苦你,而是你在忽悠我。”我能看見的,經過時間的積累,眼前的這具木偶也滋生出來感情,只是她不斷地在否認。區區一具木偶也懂得動情的可怕。“你到底在否定什麼,你認爲否定就能減輕你的痛苦?不能,我三世以來都不斷否定著一切,可到最後都只能換來毀滅這個結局。要是這就是最後的結局,那我經歷了這麼多算是什麼?只是一場冷笑話?”
“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是那麼大同小異的吧。在我眼中,生老病死,每個人都如是,哪怕能力再強大的人也不見得就能一帆風順。但是,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意義。絲莉婭,能活到最後的纔是勝利者。”
是的,這世界還有這麼一個真理,無論手段如何,誰活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出盡全力吧,絲莉婭。事情還是單純一點比較好,這一分鐘開始,我只要想怎麼在這場殘酷的遊戲中獲勝就可以了。人類沒有憑自己的能力再我手中奪得勝利那一切還是沒有意義的,晃了晃手上寒氣逼人的鐮刀,我以邪神之名起誓,這分鐘起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遇外星人殺外星人!
就在我立定心意此時,一陣冰霜白霧在我面前出現,一個和火魔女巫長得絕似的白髮白衣女孩出落在我面前。女孩出現的片刻我就懂得,我所一直心緒不寧的事情肯定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