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岑仲霖便走到了門口,"不知道秉公公大駕光臨,仲霖有失遠迎,還望公公海涵。"岑仲霖客氣地說到。
"將軍客氣了。"秉清說著向之前那個方向張望,可是方才還看見純妃身影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岑仲霖緊張地順著秉清的目光看去,還好,她已經走了。
"怎么?公公可是在賞析微臣的院子?"岑仲霖風度翩翩。
秉清滿腹疑惑,他收回目光,"將軍的院子確實美的緊。"
岑仲霖客氣的笑著,"難不成公公此行就是專門來看看我家的院子?"
"將軍說笑了,"秉清說著,再次往那個方向望去,還是空空如也,"奴才此次前來,是奉皇上口諭,特請將軍進宮,皇上有急事同將軍商議。"
岑仲霖為難,"必須現在就去嗎?"
"皇上是這么說的,怎么,將軍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放不開手?"
岑仲霖思量了幾許,他轉頭對攸寧說到,"府里的事,你就多上心些。"岑仲霖目光有所指地看著攸寧,心知肚明的攸寧自然是心領神會。
"您就放心吧爺,一切有我在呢。"
岑仲霖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的點了點頭。
"將軍可否即可隨奴才進宮?"秉清問到。
"走吧!"
"什么?仲霖進宮了?"得知消息的沈芊芊大驚,"可是皇上知道了什么?他要將仲霖如何?"沈芊芊驚慌失措地看著攸寧。
"沈小姐,你先別急,皇上只是臨時有事兒找爺商議,不會有什么事的。"攸寧寬慰她。
沈芊芊搖頭,"只是這么簡單嗎?有什么事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宣他入宮,如果仲霖出什么事了,我也絕不會獨活。"
這最后一句話,沈芊芊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和乾宮,燈火通明,宋嘉修與岑仲霖對立而坐,各執一棋。
岑仲霖突然丟掉了手中的最后一顆白子,"皇上,你贏了。"
雖是贏了,可他并不覺得開心,"在謀略籌劃上,朕一直沒有輸過任何人。"
岑仲霖拍拍衣衫上的灰。
"可是在感情上,朕卻偏偏贏不了兒女情長四個字。"宋嘉修頹喪的說。
岑仲霖愣住了,他沒想到宋嘉修會把話題驟轉到這個上來。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多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宋嘉修看著他,"你呢?仲霖,你可曾著了這美人關的道?"
岑仲霖愣愣的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宋嘉修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在我的美人面前,我不愿做英雄,我的美人,我只想靜靜守護。"
"可是你逃不掉,你就是英雄,你是咱們大琥國最出色的承勇大將軍,你是咱們國家的頂梁柱。"宋嘉修深邃地盯著他。
岑仲霖沒有說話。
宋嘉修推開棋盤,"仲霖,我需要你的幫助。"
"如今天下太平,琥國失去之地已悉數收復,我想應該——"
岑仲霖話還沒說完,宋嘉修就堵住了,"仲霖,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能幫我的,也只有你了。"他誠摯的看著他。
岑仲霖為難地低下頭。
"仲霖,我想要重查沈府之事。"
宋嘉修認真地看著岑仲霖。
岑仲霖抬起頭,神色復雜地看著宋嘉修。
"此事錯綜復雜,遷一發而動全身。我需要你的幫助,仲霖,除了你,我信不過任何人。"
宋嘉修滿眼都是真摯。
將軍府,沈芊芊焦急地徘徊在大堂門口,左右踱步,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往門口張望。
"沈小姐,你不用太焦急,爺會回來的。"攸寧寬慰著她。
沈芊芊看了看他,還是忍不住向門口張望。
"沈小姐,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就先去睡覺吧,爺回來了我再叫您。"攸寧試問地看著沈芊芊。
沈芊芊倔強地搖頭,"皇上這個時候宣他進宮,實在叫人懷疑,沒見到他的人平安歸來我怎安心睡得著?"
攸寧無法,知道也勸不動她,便也再不勸說,陪著她站在門口癡癡地等。
沈芊芊看著越來越暗黑的夜,心里的擔憂如這沉寂的夜色,漸漸濃重。
也不知道換蠟燭的侍女換了多少根蠟燭,攸寧都抵不住濃重的睡意,靠在門邊打起盹來。
突然,沈芊芊驚叫,"仲霖!"
熟睡的攸寧被這突然的叫喚驚醒,他抹了抹嘴邊的口水,定睛一看,可不是嗎?出現在大門口的。不是那位玉樹臨風的將軍爺還能是誰?
頃刻間,只看見沈芊芊飛也似的朝那個身影奔了過去。
"你終于回來了,仲霖。"沈芊芊緊緊抱住風塵仆仆歸來的岑仲霖。
岑仲霖笑著抱住懷中的人兒,"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歇下?身邊人是怎么伺候的。"
"看不見你的人,我怎么安心的下。"
岑仲霖柔柔的撫摸著她柔順的絲發,"傻姑娘,我能出什么事?"
沈芊芊放開他,認真打量他的每一寸皮膚。
岑仲霖頭一次被人如此認真仔細的打量,他被沈芊芊認真的表情逗笑了。
"看什么看的這么認真呢,嗯?"岑仲霖看著她。
"還好,還好。"沈芊芊喜出望外。
"什么還好?"
沈芊芊松了口氣,"看見你完好無損,我就放心了。"
岑仲霖摸摸鼻子,"難道我出一趟門,就應該缺點兒什么?少個什么嗎?"
沈芊芊摸著他的臉,"他這個時候要秉清親自宣你進宮,我能不擔心嗎?他可有為難于你?"
岑仲霖親吻她的手,"怎會。"
沈芊芊看著他,只聽見岑仲霖開口,"他要我幫他查明當年沈府一案,芊兒,他要為你洗刷冤屈。"
沈芊芊松開手,"不是說好了,到此為止嗎?"
"也許,他是想要向你表明態度。"
沈芊芊搖頭,"仲霖,答應我,別再參摻和了,這件事,沒有想象中簡單。"
岑仲霖看著她,不知如何回答。
"仲霖,"沈芊芊急切地看著他,"答應我,不要摻和這件事了。"
岑仲霖抱住她,"好,我答應你,我明日就去辭官,然后陪你一起去看唯逸。好不好?"岑仲霖深情款款。
"你想好了嗎?辭官可不是小事。"
"這不需要想不想好,早點下決定,就能早點得到解脫。這并不是倉促的決定,這已經是我思量已久的事了。"
沈芊芊看著他,嘴角泛起微微笑意。
和乾宮,岑仲霖剛走,宋嘉修獨自一人擺弄著那盤棋局。
秉清走了進來,他在門口徘徊許久,一直躊躇不安
"有什么事嗎?"宋嘉修問。
秉清面有為難,"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嘉修還在整理棋盤,"你幾時變得這么優柔寡斷了?"
秉清再三思量,還是決定說出來。
"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今兒奉命去將軍府請岑大將軍時,奴才,仿佛看見了純妃娘娘。"秉清說的小心翼翼,細細打量他的表情。
果然,宋嘉修神情大變,他放下手中的棋子,震驚看著秉清。
秉清忙解釋,"肯定是奴才花了眼,娘娘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將軍府,定是奴才晃眼了。"
宋嘉修起身,走到秉清面前,"她,將軍府?"
宋嘉修心情大亂,這是什么跟什么,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如果她真的在將軍府,那,岑仲霖定不會出面參與這一次的沈府之案了。
也就是說,如果明天岑仲霖做出什么樣的舉動,就決定了事情是怎樣的走向。
宋嘉修沉思,墨黑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結。
翌日,岑仲霖早起,沈芊芊送他到門口,一直放心不下。
"奏折帶好了嗎?"沈芊芊問。
"都準備好了,你就放心吧!"
沈芊芊輕輕抱住他,"快去快回,我等你回來。"
岑仲霖親吻了她的額頭,"好,我會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