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胃腸道內容物提取過了,除了結腸內糞便中依舊可以檢出少量硫酸鉈外,剩余內容物中未檢出該毒性成分,昨晚宵夜及今早早餐基本都可以排除了,應該是昨天傍晚他們吃的火鍋里有毒。”
講到這兒,凃仲鑫頓了頓,說:“截至目前,尸檢得到的結論差不多就是這些了,還有什么問題嗎?”
蘇平輕輕搖頭,看向松哥,說:“如果是在蘇浩虎家吃的那頓火鍋有問題的話,那么,本案的重點就是確定毒物來源,以便于進一步確認為意外案件還是有人蓄意投毒了。
松,你和小祁去毒理實驗室外等一會兒吧,檢驗結果應該很快出來,當確認哪份檢材有問題后,立刻展開相應走訪。去吧,決定權交給你,進而你和小祁就自主行動。”
“明白了。”松哥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后和祁淵離開解剖實驗室。
剛到毒理實驗室門口,分析結果就出來了——蘇浩虎家中的食用鹽,含有高濃度的硫酸鉈,因而他們吃的火鍋湯、蘸水內,也含有相對濃度較高的硫酸鉈存在。
而食鹽存儲在調味盒當中,除非蘇浩虎本人倒錯了鹽,否則,可以認為是有人置換了蘇浩虎家中食鹽。
其中有五份蘸水含鹽量較高,分別對應五名死者。
“鹽的問題么,”柴寧寧得知結果后,說:“如果是鹽的問題的話,意外的可能性就相對較小了,沒有誰會蠢到把硫酸鉈當成食鹽倒進調味盒當中,想來也沒有哪個經銷商有膽量拿硫酸鉈當食用鹽賣。
更何況,論價格,硫酸鉈可比食鹽貴得多。”
“所以蘇隊說的對,”松哥接過話:“當務之急,是得確認這份硫酸鉈的來源,只要確認了,案子基本就破了。柴姐,怎么說,調料盒上有發現嗎?”
“倒是檢得好幾組指紋,”柴寧寧道:“多數都是蘇浩虎的,但有兩組與蘇浩虎指紋不符,可惜經過多次指紋覆蓋、油污污染,指紋有些殘缺不全,目前已經提取并固定下來,但能否派上用場,還不好說。”
講到這兒,她頓了頓,又接著說:“但從食鹽中硫酸鉈的濃度看,結合他所用蘸水的含鹽量分析,他吃鹽應該挺重,一頓飯,他所攝入的硫酸鉈或許就能達到致死量。
而再看廚房痕跡,他做飯頻率還是比較高的,但此次聚餐吃了火鍋之后才毒發身亡,基本可以推測出,食鹽被置換成硫酸鉈,也就是近期的事兒。
所以,調料盒上被多次覆蓋、殘缺不全的指紋所有人,未必是兇手。因為如果是他換的毒,蘇浩虎早就該毒發死亡了,再不濟,也會因急性中毒入院才是。”
“近期放的毒么,”祁淵忍不住說:“也就是昨天傍晚他們吃火鍋之前,蘇浩虎上一次做飯之后?”
“對,”柴寧寧點頭贊同:“但調料盒上沒有發現符合的新鮮指紋,作案人投毒時可能戴了手套。
但這問題不大,蘇浩虎住的小區比較高檔,走廊上都有監控,進現場的時候我就留意到,有兩臺攝像頭位恰好對著他家大門,只要過一遍監控視頻,不難篩出嫌疑人。”
“那等會我去圖偵那邊問問。”松哥說道,隨后又問:“話說柴姐,能不能分析出蘇浩虎上一次做飯是在什么時候?”
“這你就有點強人鎖男了吧?”柴寧寧挑眉,接著又說:“不過……倒是可以試試,但需要時間,短期內沒辦法給你結果。”
“行,”松哥頷首:“那我們就先去圖偵那邊問問結果了。”
“去吧。”
……
圖偵科,劉勛聽了松哥的話后,以最高倍數倒放的形式迅速過了遍監控,松哥沒干等著,讓祁淵在這兒等結果,自己便跑回辦公室,通知蘇浩虎的父母來一趟支隊,將蘇浩虎死訊轉告給他們,想了想,又給蘇浩虎前妻打了電話。
大約半個鐘后,祁淵來到支隊,說:“松哥,查到了,蘇浩虎他們聚餐往前四十八小時內,一共有六人去過他家。
其中三個是外賣員,送外賣的,一個是蘇浩虎的前妻,另外兩人不認識,但其中一人和蘇浩虎有幾分像,可能是兄弟。”
“噢?”松哥問道:“截圖都有留存嗎?”
“有。”祁淵頷首:“而且他們小區用的是高清監控,很清晰,找了幾幀就找到了正臉截圖,都不需要技術隊做銳化處理。”
“那就好。”松哥說道:“把照片發給方常他們幾個,想辦法確認這兩個人的身份。另外,咱們就先別走了,等會兒蘇浩虎的前妻會來一趟支隊,至于他父母,遠在外地,過來最快也得傍晚才能到。”
“好。”
……
二十分鐘后,蘇浩虎前妻——熊云琪——便來到了支隊。
瞧上去,她情緒有些低落,見了松哥后,良久才嘆了口氣,問答:“我能看看阿虎的尸體么?”
“抱歉,蘇浩虎尸體目前正在接受解剖尸檢,不方便。”松哥搖搖頭,接著問:“冒昧的問一句,您和他離婚多久了?”
“五六年了。”熊云琪別過頭去,輕聲說:“當初是假離婚,為了買房,哪里想到他竟然出軌……也不能說出軌吧,婚都離了,只能說他假戲真做,找了別的女人。
講到這兒,她輕笑一聲:“現在想想,也真傻,假離婚竟然說離也就離了……算啦,都過去的事兒,只能說,都是命吧。他倒是找過我復婚,可是我真的不信任他了。
沒有信任的感情,強撐下去,又有什么意思?破鏡重圓?就算粘合起來,裂縫不也還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