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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護心丹

李尚峰神情不變, 只是稍稍一側身就相去幾步之遙,輕易躲開樑正仁和李正名的雙劍。

“你二人身負重傷,又因茶曲控制不住心智, 真以爲這樣幾招就能取我性命?即便是你們沒有中毒, 以我現在的武功要將你們手到擒來也不是難事。”他翻手一揚, 就讓李正名身軀不穩, 歪歪斜斜幾乎連劍都要離手, 又道:“你若將護心丹和狜凌狂刀拱手呈上,我或許會考慮放狜凌一馬?”

李正名掙扎著站起身,砍去身邊幾個張牙舞爪、撲刀過來的狜凌弟子, 咬牙道:“你妄想,叛徒!你背棄狜凌, 一定不得好死!”

“我背棄狜凌?真是天大的笑話!”李尚峰眉峰蹙起, 又狂笑開, “是誰殺害二弟?是誰要逐我狜凌?”

“正名,你爲了狜凌莊主不折手段, 殘害兄弟,如今正是我清理家門的時候!”李尚峰一向不喜怒於色,此時卻越說越兇怒,說得義憤填膺。

想當初,他是狜凌大少, 意氣風發, 卻被這個他一向寵愛有加的三弟挑撥, 離間他們兄弟情義, 以此奪得狜凌莊主之名。

“你害我還不夠, 又將二弟趕盡殺絕!”李尚峰臉上的悲慟一閃而過,墨色袖袍揚起打在李正名臉頰上, 打得他趴在地上,口中鮮血噴涌而出。

“如今你死到臨頭可願向死去的二弟認錯?”

“師父。”卻是李司急急跑上前來。

李正名一把推開他,暴喝道:“滾開!”

李司不理會他的暴動脾氣,依然爬著扯住他:“師父,師父,你怎麼樣?”

“滾,叫你滾!”李正名自李司奔過來開始就開始變得極其暴怒,一遍遍推開他,喊得聲嘶力竭,“別回頭!”

李司牙關一咬,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起身欲走,卻不料李尚峰伸出一手鉗住他,喝道:“想走?先把護心丹交出來!”

樑正仁正要拔劍相向的手忽然一滯。

“護心丹?”

茶曲瞬間停下。

靈魄睜著一雙純淨的眸子,靜靜望著那邊的一舉一動,李尚峰疑惑地掃了他一眼,他卻渾然不覺,只淡定地看著李司。

茶曲之餘,場中早已是一片狼籍。死的死傷的傷,浩浩蕩蕩的千人闖進屈祖教,如今連百人也不足。

而李司是場中唯一一個在茶曲之下還能保持如此鎮定的中毒之人。

如今只有一個解釋:他身懷狜凌至寶——護心丹。

李尚峰曾經想過無數次護心丹在哪裡這個問題。自從狜凌莊中傳出護心丹失蹤的消息以來,哪個門派不在處心積慮想探查出護心丹的下落?只是誰都不曾想到,護心丹原來並未丟失,只是藏在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李司身負護心丹。

李尚峰忽而笑了笑:“三弟,你想的是好,可惜我終究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有多少能耐我怎會不曉得?”

說罷,他輕步走至李司身後,制住李司施出的一掌,將他的手後肘外翻,猛然往他背後一拍。其力似大似小,竟將李司體內的護心丹拍出。

李正名想阻止卻渾身癱軟無力更別說阻止了。

李尚峰張手接住。

只是一顆看似無奇的渾圓珠子,更像是僧人時常握在手中的佛珠。倘若不是它在江湖盛名已久,誰人會去想這般樸實無奇的珠子竟有如此妙用。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護心丹上,沒有人注意到靈魄手中的竹蕭顛倒了個,“嘟——”只一聲,旁邊忽然躥出兩條人影。

一個蓮色輕紗遮面,一個藍布衣裳輕揚,正是冥姬與藍魁君子。

一根鉤藤,一把蛇龍戟一齊朝著這邊逼近。它們的目標不一致,一是李尚峰,一是那粒護心丹。

李尚峰感覺到手中一空,鉤藤早已捲走護心丹而蛇龍戟跟至。旋著的戟身嗤嗤打轉,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你們做什麼?”

冥姬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藍魁則神秘莫測地笑著,兩人均不語,其意圖卻再明顯不過。是衝著護心丹來的!

“你們要反叛嗎!”李尚峰眼中的寒光一閃即逝,話語間已經不是疑問的語氣只是硬生生地說著,亦如自言自語,“是冷淪明……他認爲時機到了……不錯,確實是時候了……顏顏……”

蛇龍戟在此時煥發出異常清冷的藍光,“嘶——”,劃破李尚峰墨色的外裳,重重擊在他胸前,他卻渾然不覺。

“教主——”

“哈哈哈……”李尚峰忽然狂笑著,“我處心積慮謀劃著復仇,卻不想別人也在一刻不停地計劃著復仇……”

倏然地,他一縱身,墨色的身影即刻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冥姬驚道:“讓他走了……”

“他受我如此一擊還沒有運功抵禦,已經攻入心脈,逃不了多遠的。”藍魁笑笑,轉而對著教壇裡一臉茫然的屈祖教弟子道,“所有屈祖教弟子聽命!教主已逝,按理即是少教主接任,你們可有誰有異議?”

屈祖教弟子面面相覷,有人一臉不滿地站出身道:“你們這麼做是爲什麼?”

此人正是嚴謹做事的陳蕭然。

“你不要管。”冥姬、藍魁異口同聲,“只要屈祖教能在江湖立足,你管他是誰在做教主?”

陳蕭然一怔。屈祖教本是陳父和李尚峰一起創辦,如今陳父已逝,而他也無心名利之爭,只盼屈祖教能鼎力江湖,好了卻他先父的心願。因而,無論是誰,只要能打響屈祖教的名號,他都會對此人懷著感激之心並從此退隱江湖。

他思忖著,李尚峰有膽識有策略實在屬難得的人才,何況還有一心抱負,但冷淪明較之亦不是凡輩,而且年齡尚淺可見其心智不是常人能及。這左右一是豺狼一是猛虎,確實難做決定。不如放任他們你爭我鬥,看誰纔是贏家。

一念及此,他笑了笑,轉身離去。

冥姬與藍魁於是相視一笑。

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才識,是冷淪明都不願輕易與之爲敵的,他能這樣仔細想通徹省卻不少麻煩。果然,其他屈祖教弟子見陳蕭然都抱著這樣的姿態,更沒有人再反對。

冥姬攤手。

輕袖拂過之處,漸漸隱現的是一粒平凡無奇的漆紅珠子。

“咳咳……護心丹,護……”

李正名血紅著眼睛、聲嘶力竭地叫喊,冥姬卻絲毫不理會他。她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冷淪明看見這顆珠子之後對她帶著讚許的淡笑。

藍魁道:“接下來公子還要我們做什麼?”

冥姬攤開另一隻手掌展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張葉片。

藍魁沒有驚訝地接過。但見上面的字體雋秀,聞著有一股淡淡的火炭味道,顯然是有人用燒過的木枝寫上去的。

“誅梁氏,禁李氏,閒雜人等隨之。”

誅殺烏山、禁錮狜凌,放任其餘的人。

冥姬仍是半睜半閉著妖媚的眼眸,透過蓮色輕紗卻依舊可見她笑靨的淺顯輪廓:“看來公子早就知道李尚峰會逃走……”

藍魁笑道:“不然你以爲憑你我之力可以將他擒住?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說他都是你與靈魄的救命恩人,怎麼也下得去手?”

“不錯。”冥姬眉尖一蹙,有些不悅,“所以我與靈魄替他賣命多年以報救命之恩,此時也不是要誅殺他,只是逼位罷了……”

藍魁仍是笑:“只怕你心中早將救命之恩忘棄,這番託詞還是留於說給你自己聽。但是我要奉勸一句……”

“少廢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公子說了誅殺的是梁氏,秦於易不算在內,你莫要錯手殺了他!”

藍魁看了看扶住樑正仁欲走的秦於易,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冥姬氣指他:“你!”

“我是想幫你放了他,但萬一他自己要找死,我就沒辦法了……”

冥姬噗嗤一笑,瞟了眼秦於易:“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不死。”

他們這邊將人的生死當成笑談而秦於易那邊的氣氛卻異常沉重。

冥姬一零之下,衆屈祖教徒都朝著烏山僅剩不多的弟子過來,慢慢將其圍成一個圈,箍在中間。

狜凌教徒不多,但個個都能以一敵十。對付烏山幾個殘兵還是易如反掌。

眼下,一場廝殺之後,場中只剩下樑正仁、秦於易、廖木傾和蒙嵩。

樑正仁怒罵道:“逆子,叫你走不走,還要留下看我死不瞑目嗎!”

秦於易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爹……”

“你快走,你二叔還在外面,有他接應,你就能順利回到烏山!”

“不,爹,於易一直未曾盡孝,還與你鬥氣……我,如今更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樑正仁揮刀一砍,削去前面突擊那人的左肩,他脖根赤紅,眼裡佈滿血絲,脾氣狂躁地叫道:“畜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臨死前都要反逆我!”

蒙嵩沉道:“木傾,你看這些屈祖教徒使的都是什麼陣法?”

廖木傾原本就有些渙散的眼神更沒有聚焦,她急道:“我正看著,但也瞧不出什麼端倪來。”

“別急,越急越看不出來。木傾,你靜下心來。”

“不行,我靜不下來。”

屈祖教徒又展開新一輪攻勢,將圈子越縮越小,手上長距離的鐵槍忽然一折,化成一柄兩頭的利劍,成爲最佳的近距離攻擊武器。

此前屈祖教弟子的攻擊目標都是樑正仁,怎奈他本身武藝了得又有廖木傾蒙嵩從旁協助,一直到不了他近身,更別說刺傷他。於是,藍魁瞇了瞇眼,躍身進了圈子。

“姓樑的,你知道天地定數麼?你爲了盟主一職逼迫蓬萊寺方丈不得就對其下毒,致使他到不了盟主大會。你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也算是善惡終有報……”

言畢,藍魁的蛇龍戟一出,趁著這一時機向前逼近,目標不是在廖木傾、蒙嵩保護下的樑正仁而視秦於易。

廖木傾和蒙嵩返不回神,倒是樑正仁身中中傷加上劇毒依然躍身擋住那一擊。

“他不是梁氏,你莫要殺他!”

血從樑正仁嘴角滿溢而出,滴滴落在秦於易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袍上。

想不到,當日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江湖盟主在會死得這般慘烈,而且死前說的話不關風月無關名利,只是愛子秦於易的生死。

時間如地上的血一般凝固在這一剎那。

唯有秦於易那一聲淒厲悲慟的喊聲纔是真實的。他空洞洞的眼睛噙著淚水,半跪在地上,嚎啕痛哭:“爹——”

冥姬窈窕的身影慢慢移動過來,凝視著秦於易的悲憤神情,輕笑一聲:“喊得這麼傷心,你準備一起去送死麼?”

“妖女,與你何干?”

“可有關係了,我最好的姐妹還在等你救她呢!”

秦於易一怔,嘶啞的嗓音道:“誰?”

可惜廖木傾忽然反應過來,攔道:“不要聽她胡說!”

不想冥姬掩嘴一笑:“自然是喻顏了。”

秦於易又是一怔,隨後苦笑道:“她跟冷淪明在一起何需我擔心。我此時只有一個請求……”

“請求?”冥姬有些驚異,不想這個人會反過來有事相求,“什麼請求?”

蒙嵩道:“於易,不要求他們!”

“我爹已死,這些名利之爭與我都無任何瓜葛,我此時只想帶他的屍骨回烏山……”

冥姬隔著面紗一陣輕輕的嘲笑:“好。不過……”她手腕靈動間,鉤藤尖端的利器劃過樑正仁屍骨,在其胸前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

冥姬笑道:“你們可以走了。”

人死不久,血卻已經凝固。傷口上,漸漸泛開星星點點的血絲。

秦於易臉色又添了一分白,空洞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悲憤又迅速隱沒,他淡淡道:“多謝。”隨即抱起樑正仁冰冷僵硬的身子,踏步離去。

蒙嵩跟著他走了幾步,卻不見身後有動靜,回過頭去,卻見廖木傾一臉內疚傷心地在喃喃自語:“都是我,我飽讀書卷,卻在關鍵時刻看不出這陣法是什麼陣法,我對不起掌門,我,對不起他……”

蒙嵩左手的赤紅刀紅光一閃:“木傾,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過失,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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