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無名的廟宇中,凝心靜氣修煉的千夫長,就在雲(yún)彩蔽月之時猛然醒來,一改往日的嚴肅之色,奪身出門,看著恢復正常的月色,臉上神情極爲複雜。
那位隨影隨行的神秘人,在這時也撤去隱匿身形之術,顯出身來,錯愕的看著昏黃的月光,道:“武侯遺址已被打開,方纔這異象似乎是噬血之印破除的徵兆。”
“什麼?這怎麼可能?”聞言,千夫長不由爲之一驚,他的部下可一直監(jiān)視著葉寒等人,他們絕對沒有機會前往五丈原去開啓武侯遺址纔對啊!
而且世上知曉武侯遺址的人並不多,更不要說開啓武侯遺址,現(xiàn)在武侯遺址開啓,恐怕只有那丫頭才能做到。
念及至此,千夫長不由被驚出了一聲冷汗,自己不但未能抓到郝悅彤,而且還讓其開啓武侯遺址,這可是重大的失職,若論混元府府規(guī),自己這顆腦袋恐怕不報啊!
“左右……”千夫長厲喝一聲,怒氣衝衝的衝出廟宇之外。
這一聲如雷霆般的喊聲,可讓守候在門外的左右大驚,他已經很久沒聽到過千夫長這樣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讓千夫長如此動怒?
一邊猜疑,一邊快步趕入廟宇,可不等他走出幾步,千夫長已然親自到臨,看著左右,厲聲問道:“那小子如今還在清風郡?”
“是的,千夫長。”雖不知千夫長如何會這麼問,但他據(jù)他所知道的如實回答,不敢有絲毫怠慢。
啪……
就在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隻三色夜隼疾馳而至,這讓衆(zhòng)人都爲之一驚。
“三色夜隼?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千夫長一改冷峻之色,心裡暗自嘀咕道。
混元府以夜隼傳信,按照事態(tài)緊急嚴重程度分爲三等,其中三色夜隼傳遞的便是最重要的信息,日行萬里,按照清風郡與混元府的距離來算,這隻夜隼應是不久前發(fā)出的。
平復心頭的震驚,左右信息傳遞有誤之時,暫且被千夫長擱置下來,他打開硃紅色信筏,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盡收眼底。
“立即命所有人前往五丈原,不得有誤。”千夫長一聲令下,周身氣息陡然一變,轉而對身後的那神秘人道:“事態(tài)緊急,隨我去五丈原。”
話音落下,千夫長及那神秘人快步走出院外,騎上早就讓侍衛(wèi)備好的千里駒,揚長而去。
而那位餘驚未消的左右,趕忙以單色夜隼傳信,命此次參與追殺之人立即趕赴五丈原。
……
武侯遺址,主墓冢。
重生的最後一道程序即將完成,武侯對於萬劫詛咒心中不忿,但在這緊要關頭已顧不得那麼多,既然萬劫詛咒已成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憑自己現(xiàn)在的力量是沒有辦法解除的可能。
復活重生之後,大不了躲得遠遠的,不去靠近那小子不久的了?南域呆不成,大不了去別的地方,九霄大陸這麼大,不信他還躲不過萬劫?
念及至此,武侯掐動手印,將最後一道印結打入噬血之印中,武侯肉身所有機能在這一刻恢復正常,心臟跳動的頻率趨於正常,面色從當初的煞白變的與常人無異。
“三魂入體,七魄歸魂!”武侯冷喝一聲,其魂靈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肉身之中。
一時間,墓冢中勁風呼嘯,消失百年的七魄如受到某種力量牽引,紛紛歸入肉身之中,整個肉身散發(fā)著妖異的光芒,通體碧透,周身血脈清晰可見,以膚如凝脂來形容也不爲過。
良久,武侯從冰冷的墓冢中坐了起來,看著葉寒等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靈魂深處的記憶涌向,所有記憶終於得以銜接。
“多謝前輩。”雖然對劍靈極爲憤懣,但現(xiàn)在武侯還是恭恭敬敬的道了一聲謝。
聞言,劍靈神念在其身上一掃,暗歎道:“辰星巔峰?魂力受損,竟還能精進修爲。”
驚歎片刻兒,劍靈恢復常色,看著武侯道:“不過小事爾,現(xiàn)在你可以送我們出去了吧?”
此言一出,武侯發(fā)自內心的激動,他現(xiàn)在可巴不得離開這裡,擺脫劍靈這個狡猾的老狐貍,這樣的麻煩人物還是早早擺脫的好。
噬血之印現(xiàn)在重歸肉身,其妙用更是無窮,意念一動,一道血光從其體內激射而出,一種天旋地轉令人炫目的感覺立即涌上衆(zhòng)人心頭。
待衆(zhòng)人意識清醒之後,他們已然離開了武侯遺址,出現(xiàn)在了五丈原之上,可能是開啓了武侯遺址的緣故,瀰漫在五丈原上的狂沙消失不見。
脫離了噬血空間,劍靈無法再以魂靈之體出現(xiàn),便不得重歸萬劫劍之中,衆(zhòng)人此行算是圓滿結束,沒有折損一人的情況下,能夠得到這些寶物真是幸運。
葉寒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武侯早已消失不見,仿主等人除了身上一些傷勢之外,並無大礙。
“仿主,現(xiàn)在我們還是快離開吧!此地幻陣破除,怨念沖天而起,恐怕會生出異象引來惡獸及高手到來。”葉寒看著晦暗不明的夜空那道刺眼的血光,趕忙對仿主等人道。
“嗯嗯……”應了一聲,仿主吹響一奇異的骨哨,伴隨著一陣如風般刺耳的聲音,那幾頭疾風豹立即飛奔至前,出現(xiàn)在了衆(zhòng)人身前。
衆(zhòng)人翻身騎上疾風豹,雙腿一緊,疾風豹低吼一聲,快速朝清風郡的方向疾馳而去。
但不得他們走出百丈,一時間無數(shù)黑衣人出現(xiàn)在他們身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而且這些黑衣人周身氣息凌冽至極,殺氣若隱若現(xiàn),各個都是先天中後期的高手。
這些黑衣人的氣勢瞬間將疾風豹震懾住,它們停了下來,伏低身子瑟瑟發(fā)抖著。
片刻兒,爲首一人邁步上前,玄氣迸發(fā),氣勢逼人,此人正是那位千夫長,這一次千夫長幾乎調動清風郡周邊所有的力量,傾巢而出。
千夫長一掃葉寒等人,兇光從眼底閃過:“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所有黑衣人齊齊向葉寒等人逼來,剛猛的玄氣毫無保留的釋放開來,充斥在葉寒等人的頭頂,形成了無形威壓端是駭人。
在如此強勁的威壓下,疾風豹退下一軟,匍匐在地,不一會兒的時間,這幾頭疾風豹口鼻滲出殷紅的鮮血,怕是內臟皆被這股威壓硬生生的壓碎。
此刻兒,葉寒等人的情況雖比這幾頭疾風豹要好一些,可在久戰(zhàn)之下,已然無法抵抗衆(zhòng)黑衣人合力後形成的玄氣威壓。
然而,就在這時仿主強咬著牙,站直身體,看著不遠處那位千夫長,冷笑道:“趙括,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是?”聞言,千夫長頗爲驚奇,立即將注意力放在仿主身上,仔細將他打量起來。
良久,千夫長似乎記起仿主是何人,面色一驚,驚詫的看著他,道:“你是林萬戶?你竟然還活著?”
當年仿主在混元府作萬戶侯之時,掌管著混元府不小的力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時他不過是小小的百夫長而已,在仿主麾下,豈能忍不住仿主來?
容貌可以改變,聲音也可以改變,但一個人的眼神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千夫長也憑藉著這一點,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
聽到千夫長的話,仿主朗聲一笑:“我爲何不能活?你認爲憑藉混元府現(xiàn)在那些雜魚真能夠殺了我?”
聞言,千夫長不由低了低頭,如今混元府的情況他最爲清楚,現(xiàn)在的混元府整體實力雖強於以前,但所剩的高手已大不如前,自從三年前的那件事後,府主爲消除隱患,不惜大力出去忠心王朝的高手。
然而這仿主便是其中一人,恐怕他也是衆(zhòng)多被追殺的高手中,僅存活的一人。
耗時三年之久,衆(zhòng)殺手僅未能將仿主除去,這讓千夫長大吃了一驚,昔日仿主的餘威依舊存在於心頭,千夫長不敢輕舉妄動。
思量片刻兒,千夫長瞥了一眼郝悅彤,道:“林萬戶,還請你交出那丫頭,我可以放你一馬,也不會將你的行跡稟報府主,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仿主沒有多做考慮,朗聲一笑,道:“呵呵……你認爲我會這麼做嗎?”
既然決心與葉寒爲伍,仿主現(xiàn)在豈能將郝悅彤交出來,更何況郝悅彤乃皇族之人,他忠於王朝之心一直未變,更不要說做出有違皇族之事。
與公與私,郝悅彤都不能被交出去,即便雙方實力懸殊,但未嘗沒有一戰(zhàn)的可能。
見仿主意念堅定,根本沒有轉變的可能,千夫長面色不由一冷:“既然如此,那我便得罪了。”
話音落下,那些殺手再次行動起來,直衝葉寒等人而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雙方打將開來,各種武技所產生的轟鳴之聲響徹不斷。
千夫長也欺身上前,與仿主打鬥開來,纏住仿主,讓其他人趁此機會殺了郝悅彤。
如果換做當年的仿主,面對熒惑後期的千夫長自然不懼,可現(xiàn)在實力倒退至先天巔峰,戰(zhàn)了十餘回合,仿主明顯感覺到有些吃力,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很難憑藉經驗及武技彌補。
“給我死吧!”就在戰(zhàn)局異常混亂之時,其中一位黑衣人看準時機,一柄銀槍帶著駭人的氣勢,直衝郝悅彤而來,令郝悅彤猝不及防。
這人實力已達先天后期,這一槍必然能取了郝悅彤的性命,生死只在旦夕間。
下一秒,槍尖已經刺入郝悅彤心口,這黑衣人臉上一喜,暴喝一聲,力量再次加強了一分,恐怕這一槍下去,必然能貫穿整個心臟,取了郝悅彤的性命。
可就在這一刻兒,郝悅彤周身紅光一閃,無數(shù)噬血印咒出現(xiàn),這黑衣人手上的這股力量瞬間被化解,槍尖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再難存進。
“這是什麼?”這黑衣人不由一驚,看著那些妖異的印咒,心頭一凜,脊背一陣發(fā)涼,這些印咒實在駭人。
然而,在他走神之際,一股駭人的力量沿著槍身,直接涌入這黑衣人體內,侵蝕著周身經脈。
不消片刻兒,這人面色慘白如紙,整個人的靈魂就像被奪去了一般,呆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此一幕,常伴千夫長左右的神秘人突然出現(xiàn),看著郝悅彤周身那些印咒,驚聲喊道:“噬血之印!”
噬血之印?
聞此言,千夫長心中大驚不已,站在原地,甚至忘了自己還有一位仿主這樣難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