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嚴慶楠和村民們在一塊交流,緊張的不只是柳大海,劉洪坤和馬開山一樣緊張。若是讓嚴慶楠從村民們嘴里聽到什么不好的話,他們可都逃不掉的。
嚴慶楠仔細詢問村里老者生活的狀況,低保有沒有按時拿到,鎮里有沒有定期舉行義診,莊稼的收成怎么樣等等問題。
顧小雨瞧見了空隙,靠近林東,用胳膊輕輕碰了他一下。
“老班長,有何吩咐?”林東笑道。
顧小雨道:“早跟你說了,不要叫我老班長,叫我小雨!”
林東呵呵笑了笑。
“林東,今天這場面可以吧?嚴書記都來了,你看你面子多大啊!”顧小雨笑道。
林東點點頭,“還得多謝你在后面為我使勁。”
“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嚴書記對你的確很關心,從來都是她主動問我你的情況。這次也是,得知你回來了,臨時推掉了一個重要會議,抽出一天的時間趕過來。”顧小雨并不是吹噓,嚴慶楠的確是很看重林東,不是看重林東有錢,而是看重他身上那種報效家鄉的志氣!
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們都來了,柳大海忙碌了起來,忙著招呼他們。他指揮著幾個近親,開始把這里村里的土產搬運到記者們的車上,還一圈又一圈的給人散煙。
今天這場面比他預想到的大太多了,尤其是嚴慶楠的出現,帶給他無與倫比的震駭與驚訝,實在是令他臉上長光!
與村里的老者聊完之后,嚴慶楠主動要求要見林東的父母。
柳大海找了半天,踩在角落里找到了林家二老。
嚴慶楠一上來就抓住了林母的雙手,“我的感謝你們二位啊,你們生了個好兒子,我代表全縣人民感謝你們。”
林家二老從來沒見過那么大的官,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么是好,老兩口子只是呵呵直笑。
林母嘴皮子要利落些,說道:“嚴書記客氣了,俺們家東子不過是為村里做了點小事,值不得您這么夸他。”
嚴慶楠嘆道:“大姐,林東可不僅僅只為了你們村捐錢造了座橋,他為全縣做了一件大事呢!”
林家二老一臉茫然,像是沒聽懂似的。
柳大海把林洪寬引見給了嚴慶楠,“嚴書記,這位是咱們村的老太公,輩分最長,今天帶我主持奠基典禮。”
嚴慶楠看了一眼林洪寬,握著他的手說道:“老人家身子骨很好啊。”
林洪寬呵呵笑道:“是啊,咱們柳林莊山清水秀,我舍不得早死呢。”
“太公,大吉大利的曰子,說什么死不死的啊!”柳大海面露不悅之色。
林洪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柳大海也不敢多說什么,他清楚林洪寬的脾氣,弄不好可是要被他當場罵的。
“吉時已到,嚴書記,那個要不咱們就開始吧?”柳大海恭敬的問道。
嚴慶楠一點頭,“好啊。”
面對著老橋,縣里鎮里的領導站了一排,柳大海一揮手,柳大河點燃了爆竹,一時間噼里啪啦震天的響聲震得所有人耳膜發麻,聲音傳開了好遠,把鄰村的閑人都招過來了。
林洪寬主持奠基典禮,他含著淚花向村民們講述了老橋的歷史,其中穿插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惹得不少年長的村民都掉了眼淚,為喜慶的奠基典禮增添了幾分沉重的氣氛。
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們忙著采訪村民,拍了許多照片。在林東的請求之下,為村民們和老橋合了一張影。林東告訴所有村民,這張照片將會洗出來,送給每家一張。
剪紅綢子的時候,由林東和嚴慶楠一起。但林東推辭不肯,最后由柳大海代替他剪了紅綢子。
農村的奠基典禮沒那么多復雜的程序,林東和縣里鎮里的領導們一人挖了一鐵鍬土之后就算是奠過了。
接下來的環節卻是不能含糊的,村民們十分迷信,所以村里每家動工建房子的時候都會宰殺牲口祭天祭神。造橋對柳林莊而言是大事情,所以柳大海一早就有準備,在老橋前的河畔上擺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擺滿了供奉,有牲畜、瓜果和點心。
八仙桌的最外面擺了兩個大大的燭臺,上面手臂粗的紅蠟燭正在燃燒。按理說也奇怪,早上還是霧蒙蒙的,剛才爆竹放完之后,天忽然放晴了,太陽一出來,馬上就把天地間的濃霧給驅走了。
燭臺中間是個香壇,桌上已經放了不少香燭。
入鄉隨俗,嚴慶楠雖然是個無神論者,卻帶頭敬了香。自她往后,鎮里縣里的來人都依次上了香。
祭拜完之后,那一桌子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浪費的,按照村里的習俗,儀式結束之后,那些東西就可以拿下來吃了。村里的小孩子們早就在等那一刻了,儀式剛結束就一窩蜂似的沖了上去,搶奪自己中意的食物。
時至中午,村民們漸漸都散去了。
“各位領導,家里略背了些酒菜,都是本地的土菜,這都中午了,領導們就吃完了再走吧。”柳大海說道,心里非常的緊張,如果嚴慶楠等人沒給他面子,那么就說明他今天并沒能給他們留下好印象。
嚴慶楠朝林東看了一眼,“好啊,那就多謝柳書記了。”
柳大海一顆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里,而他卻是不知嚴慶楠之所以會留下來,完全是看在林東的面子上。
回村的時候,柳大海依舊是坐在獨輪車上。他今天的心情大好,見了縣委書記,還和縣委書記握了手,并且請縣委書記在家里吃了頓飯,這哪一件挑出來都夠他牛氣的了。
顧小雨跟嚴慶楠請了假,說要和林東在河畔上走一走。
嚴慶楠知道他們是老同學,而且覺得這兩人挺般配,打心眼里希望顧小雨能和林東發展發展。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林東和顧小雨結了婚,那么懷城縣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更加重了。那樣一來,不怕林東不在懷城縣投資。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雙妖河又迅速恢復了往曰的平靜,只有地上的爆竹紙皮和空氣中的硫磺味還能證明這里剛才熱鬧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