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伊山上,微風(fēng)拂過,樹影娑娑。
林峰正與沈夙然走在似伊山的小道上,順著夜風(fēng),涼爽的感覺溢滿全身。
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二十多歲的青年,劍眉星目,英姿颯爽,風(fēng)度翩翩,一身青邊白衣更襯得他俊俏不凡。“咦?”沈夙然看著這個青年,眼中微微露出一點興奮,“段大哥,你怎么來了?”
向著這清麗的身影看去,只見她笑靨如月,雙眸似水,白衣飄飄,素手纖纖,欺霜勝雪,沉魚落雁,于是青年露出溫潤的笑容,道:“然妹,你們終于來了。”
“你們認(rèn)識?”林峰正見二人熟絡(luò),便問道。
“峰正你不知道,這是段慕天段大哥,多年前曾在在大伯家寄居了幾個月。”沈夙然回答道,“那幾個月我們都在一起生活,所以至今還算比較熟絡(luò),只是后來段大哥回凌云派去了,就沒什么聯(lián)系。沒想到今日又在大伯家相遇了。”她笑著又看向段慕天,道,“段大哥,這么多年不見,小妹我甚是想念。不過不知道你今日來有何事。”
段慕天便道:“近日這一帶方圓五百里內(nèi)瘟疫橫行,掌門師尊擔(dān)心沈前輩和然妹你的安危,特讓慕天接前輩和然妹去華山避一避。不過掌門師尊當(dāng)時說的是‘帶兩人來’,沈前輩說他指的是帶你和這位林兄弟——你是林峰正吧——去山上修仙,所以我就下山到這里等你們。”
“這樣?”沈夙然奇怪道,“天下真人怎么會知道峰正的?”
“師尊精通先天卦象,要算出這些并不難。”段慕天解釋道,“沈前輩和師尊有多年的交情,師尊的意思他應(yīng)該不會說錯。”
于是林峰正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上山吧。”
“峰正,你想去華山修仙嗎?”沈夙然問道。
“我,”林峰正遲疑了一下,“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去做什么都可以。”
“好,”沈夙然美麗的容易剎那綻放,“你若要去修仙,我陪你。”
“夙然——”他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感動。
“段大哥,那我們就趕快上山吧。”
“等等。”段慕天笑了下,突然沖到林峰正面前,伸手抓住他,手中幻出一個太極圖案,打在林峰正軀體上。
“啊!”林峰正猝不及防,大叫一聲,卻發(fā)現(xiàn)身上并沒有疼痛的感覺。他向前看去,只見面前一陣青光閃爍,一道奇怪的氣流就回旋在自己體內(nèi),讓自己好生舒服。
青光散去,林峰正盯著段慕天,問道:“你,你剛才干什么?”
段慕天笑道:“我剛才在檢查你的根骨資質(zhì)。”
“段大哥。”沈夙然微笑道,“峰正的資質(zhì)如何。”
段慕天便笑:“林兄弟看上去老實淳樸不過資質(zhì)不低,日后若是修仙必定前途無量。”
“這樣啊,”林峰正心里一喜,道,“我日后會前途無量?”
“峰正,”沈夙然看著他歡喜的模樣,知道他季先生的死帶給他心中的傷痛已經(jīng)消去了不少,于是自己也高興,不過這時候也不能讓他太過驕傲了,“資質(zhì)的高低不是全部,勤奮和際遇也是修道中人最后的成果的決定因素之一。比如說峰正若是遇不到段大哥就不能修道,這就是所謂的‘際遇’;如果自己不勤奮也會無一進(jìn)境,這就是所謂的‘勤奮’。是這樣的吧,段大哥?”
“正是。”段慕天點頭,“不過然妹你還漏了一條,就是‘道心’。修道中人只有道心穩(wěn)固,才能抵擋修道過程中的種種磨礪,才不會被心魔迷惑,最終到達(dá)大道終點。”
“對。季先生以前也說過,不管做什么事,心都要正。心正了,做得才正,才不會做出錯事,才能受萬世景仰。”林峰正慢吞吞地說道。
“我們峰正竟然會想到這層,到讓人刮目相看了。”沈夙然笑道,容顏如花綻放。
段慕天點頭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現(xiàn)在我們就快上山吧。”
“好。”
“大伯,我們回來了。”沈夙然笑道。
“呵呵,夙然你終于回來了,老夫等你可等得急了。”白石老人笑道。
沈夙然點頭,道:“夙然也很想伯父你呀。”
“哈哈,夙然你一個年輕人怎么會把我這個糟老頭子放在心上。對了,山下的情況怎么樣?”白石老人問。
沈夙然聽了臉色立刻沉下來。她剛要將自己的經(jīng)歷說出來,就聽見林峰正略顯傷心的聲音:“季先生——還是去了。”
白石老人聽了臉色也是微微一黯:“小季是個好人啊,可惜了。”
林峰正心中的傷痛又涌了上來。沈夙然見此,便道:“季先生去了是他自己的因緣,不能強(qiáng)求——大伯,我們就要去華山了,我舍不得你。”
“然妹你若舍不得前輩的話,再歇息個兩三日也無不可。”段慕天微笑道,他本身就儀表堂堂,此刻笑起來更是迷人。不過沈夙然卻沒心思想這些,她道:“我想,我們盡早走——剛才我和峰正遇見了件蹊蹺事,恐怕這一路上會不大平靜,所以越早走越好。”于是便把自己和林峰正遇上殘月的事說給段慕天和白石老人聽。
“嗯,這殘月與老夫很多年前有過那么一面之緣。老夫其他沒看出,就看出她絕非良善之輩。對了,那把簫呢?”
“在這里。”林峰正伸手將滄海碧簫交給白石老人。白石老人細(xì)細(xì)打量了碧簫一番,又用手上下摩挲了好一陣,然后嘆道:“好東西,好東西。”
“這真的是神器嗎?”林峰正好奇地問道,他雖不是好財之人不過誰不希望自己的東西是好寶貝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鑒寶大師,也沒有上華山修仙。”白石老人本想發(fā)作,但見沈夙然在場,就硬生生制住了這念頭。
“不管是真是假,那殘月絕對沒安什么好心。”沈夙然說道,“段大哥,所以我想早點離開免得中途遭到意外。”
“你說得對,但現(xiàn)在天色已晚,我待會兒還有事要做,所以最早只能是明日了。
“哦,”沈夙然點點頭,“如果段大哥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話,就請你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為我分心。”
“其實也不怎么重要,只要我那幾個師兄弟不發(fā)信炮就不需要我——”
“哦?那是什么?”林峰正指著遠(yuǎn)方飛速上升的青白色火焰,只見火焰由起初的純青色一直變成了純白色,最后在高空炸開,變成了“凌云”兩個大字,看來就是段慕天所說的信炮了。
“遭了,師兄弟們有麻煩了。”段慕天說道,順手將一塊玉佩交給沈夙然,“看來我必須要走了。然妹,如果明日我未回來,你就和這位林兄弟向西行到原昌城找那里的凌云派人間行走,只要把這塊玉佩給人間行走的師叔,他們就會通知我派的人前來接應(yīng)你們。”
沈夙然接過這塊玉佩,入手即感到它的溫潤。她看了眼玉佩,只見上面用古篆寫著“凌云”兩個字,她嘆了聲,然后收入袖中,道:“段大哥且放心,夙然定照大哥說的話去做。”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段慕天隨聲祭起自己的法器“穿云劍”,說了句,“你也要保重。”便化作一縷虹光向那信炮方向飛去。
“夙然,”林峰正向沈夙然看去,“明日——”
“我看段大哥明日恐怕是來不了了。”沈夙然喟然嘆道。
“他不會有事但明日八成是來不了。”白石老人接著她話道,“夙然,你就要你離開大伯了,大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切保重。”
沈夙然聽此,陡然有了些傷感。她十年前即與白石老人住在一起,受教養(yǎng),才有今日。可以說白石老人名義上是她大伯,實比父親還親,不管是血肉上,還是感情上都難以割舍。她輕輕拂過眼角的淚水,道:“大伯,你也要保重——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華山吧。”
“我?”白石老人連連搖頭,“我這糟老頭子,去華山那地方干什么,給你丟臉嗎?再說這一路定然舟車勞頓,我這身老骨頭還不得散架?”
沈夙然知他心意已決,不再說什么,只是輕輕跪下,靜靜地給他磕了個頭。
“哎呀,你這干什么?”白石老人連忙將她扶起,卻又看見她眼角的淚水,不禁微怒道:“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哭哭啼——”他不再說了,因為他眼眶里也溢滿了淚水。
一旁的林峰正看著老少二人,想到他們雖然分離了也還有相見的時候而自己卻再也無法和季先生相見,也一陣心痛。這時,他看見二人想自己走來,便忍住悲傷,道:“夙然,沈伯伯——”
“峰正吶,以后你就要和夙然一起去修仙了,”白石老人牽起他的手,疊在沈夙然手上,“我把夙然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林峰正看見他期待的眼神,又轉(zhuǎn)身向沈夙然看去,只見她輕輕點了下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