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編織袋,緩緩的,開口說話了。
“今晚,可以招靈嗎?”
我點點頭,說可以。
招靈這件事兒,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我們現在能召喚的靈魂,要么是死去不足七天的靈魂,要么,是游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靈。
只要在陰氣重的地方,都是有靈魂存在的。
大約是感覺我比較專業,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再冰冷。
“這里……陰氣重嗎?”
說著,她四下里看了看。
我點點頭:“這兒是田娃的老宅,三年自然災害時,這里曾是監獄,死過很多人。再加上地勢低、陰溝繞、住人少,陰氣極重。”
我說著,田娃打了個哆嗦,皺了皺眉,帝都女孩子更是不自覺的向著四周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恐懼的神色。
田娃趕緊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急忙說:“你們放心,人怕靈,靈更怕人,他們不會害我們的。”
帝都女孩似乎信了我,從車上拿出很多吃的,讓我們吃完,晚上好干活兒,她拿出來的東西有餅干,有肉制品,還有很多點心,包裝上寫的都是外文,我們從沒見過,雖然女孩說先簡單吃一些,可我認為這些東西真好吃。
天色漸漸黑了,我把編織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擺在田娃的西廂房里。
我帶來的都是二爺的心尖寶貝,有銅鈴鐺,寶劍,令旗,令箭,令牌,天蓬尺,以及黑雨傘共七種法器,這些都是招靈必備的‘接引’物件。
田娃也是第一次看到編織袋里的寶貝,之前去我家時,只能看到床下放著這么一個袋子,問了二爺,二爺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著。
帝都女孩很認真的觀察著每樣東西,還用手機拍了照片,說是要留作紀念。
拍完照,帝都女孩伸手指了指這些寶貝,問我能不能給她講講這些具體的作用都是什么。
看到這個女孩子對這些寶貝如此感興趣,原本并不愿意張嘴的我,也終于少見的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我說的,也都是二爺在喝多了之后告訴過我的,別看它們很多歲數比二爺都大了很多,表面也顯得粗糙和破舊,但是這七種寶貝可是大有來頭。
首先是這銅鈴鐺,它的作用比較特殊,乃是掛于堂屋,并不是招靈所用,而是專門做警示提醒之用,如果無風無人力而響,必是有兇靈來!必須停止招靈,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待鈴鐺懸掛于門上,并安靜無聲,方可進行招靈的準備。
這里面,寶劍,令旗,令箭,令牌,天蓬尺是道教派系下設立法壇的五大法器,其他的如茅山派、天師派等等,也都是用的這些。
將桃木寶劍、令旗、令箭、令牌以及天蓬尺依次擺放在法壇前方,招靈人按照計算好的時辰,站立在前,準備招靈。
最關鍵是黑雨傘。
黑雨傘的一個寓意是另一個世界,,擺好法壇,搖動黑雨傘,可將兩個世界打通!將靈召喚至傘下,藏于招靈人身體之內,完成招靈。
“這就和西方的靈媒一樣啊?”帝都女孩聽得入神。
我點點頭,告訴她,確實有相似之處,但是藏靈門的招靈之術時代更加久遠。
田娃也起哄,讓我多說說。
我趕緊咳嗽兩聲,告訴他們這都是天機,天機的話不可泄露太多。
其實,是我知道的基本都倒出來了,二爺給我講的就不多,包括藏靈門的歷史,我盡管問過多次,但是二爺總說會告訴我。
看到我態度決絕,他們便不再說什么。
只是我看到,帝都女孩看著這些法器,一直在發呆。
天色漸漸黑了,今晚的天氣格外涼,我穿著大棉襖大棉褲,冷得直跺腳。
盡管安慰他們不要怕,可我畢竟也是第一次親自招靈,心里有點發毛。
二爺叮囑過我:“招靈有三忌,戲靈、污靈、查靈。”
戲靈,便是戲弄靈,無緣無故的將靈召出來,也屬于戲靈一類。
污靈,便是侮辱、辱罵靈。
查靈,便是勘查靈的過往。人死如燈滅,過往事如云煙消散,查之不恭。
今天我算是犯了第一忌,戲靈。只是不想失去田娃這個朋友,便冒險試一試。
就在這時,擺在桌上的銅鈴鐺,突然響了!
“丁鈴鈴鈴……”
聲音清脆響亮,響徹在房間里。
田娃和帝都女孩都愣了一下,我卻嚇出了一身冷汗,腦中一直回蕩著二爺叮囑過的,鈴鐺自響,惡靈上門,可關鍵是鈴鐺還沒懸掛起來,就響了,這靈得多惡?
田娃瞪大眼睛看著我:“金森,這鈴鐺響,是啥寓意?”
我剛想說話,帝都女孩突然拿起銅鈴鐺,輕輕搖晃了一下,用輕蔑的口吻說道:“鈴鐺響一下怎么了,你怕了?”
田娃頓時被激發起斗志,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
“不怕!誰怕誰是膽小靈!”
說著,他給我遞了個眼神,暗示我要配合他。
我心里很清楚,鈴鐺自響絕對是不祥之兆,如果招靈再繼續下去,很容易出大事。所以即便看到田娃的眼神,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鈴鐺自響,惡靈上門,招靈絕對不能繼續下去了。”
說著,我就開始收拾東西。
田娃聽到惡靈上門四個字,愣在當場。他知道二爺的本事,自然曉得我不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