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兔爺蹭的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看起來都有點猙獰,“你,你是藏靈門弟子?難怪這么厲害!哈哈,真是蒼天有眼,居然讓我遇見了藏靈門弟子!”兔爺已經失態了,全身抖個不停。
接著兔爺詢問我既然家師為錢二爺,本門派又是陰神翹楚藏靈門,為何退出江湖這么久?兔爺也聽說過當時錢二爺可謂是風光無限,一時無人可比,錢二爺的名號響遍整個太行山,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可就在十年前,一夜之間藏靈門和錢二爺就仿佛人間蒸發了。
聽到兔爺的話,我的思緒也一下子飛到了十年前,當時二爺總是不著家,每天都很忙碌,我就在山里和田娃同吃同睡,見到二爺都成了一種奢侈,每次見到二爺,他總會帶來好多好吃的,二爺自己也很注意形象,頭發永遠有個造型,衣服永遠一個褶都沒有。自從一個雨夜二爺回來以后,一切都變了,胡子不刮,臉也不洗,牙齒就從來沒刷過,問二爺出了什么事,二爺從來不說,沒事了就在山上晃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三祖廟,一呆就是一上午。
“金森,我,可以拜會一下二爺嗎?”兔爺滿眼期待的看著我,他認為我肯定會滿足他的這個愿望,我卻猶豫了,從小二爺說過不要主動帶人來,像金霖霖和如律令這種就已經是從來沒有發生的事情了,所以我現在沒發給兔爺一個答復。
看到我遲遲沒有回答,兔爺馬上明白了,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冒失,畢竟二爺如果真的那么好找,我們村子里也就不會那么消停了,兔爺趕緊岔開了話題,想打破略顯尷尬的氣氛。兔爺問王叔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相信我不會害人,可關鍵是王叔的死因現在都無法斷定,可因為王叔的家屬沒有在,兔爺無法和人家談是否需要他們的幫助,就只能一直放著。
我簡單將那天出事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兔爺陷入了沉思,直覺告訴他這事不簡單,他直言如果是他來處理,也會先考慮來招靈,畢竟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既然我都無法招靈,兔爺也就釋然了,說可能老天爺不讓他找到死因吧,也許這注定就是個無頭案,看到兔爺一臉的可惜,其實我心里更加難受,金霖霖現在最依賴的王叔去世了,而且還是不明原因的慘死,這個放在誰的身上都受不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了,兔爺迅速起身拉開門一看,竟是一臉驚恐的如律令,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你見鬼啦?怎么嚇成這樣?
如律令一聽,大喊一聲,哎呀!金師傅你咋知道的?我真見鬼了!王叔他,他詐尸了!
這個消息猶如一聲霹靂,當即把我和兔爺給震暈了,兔爺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就算是假死狀態恢復機能也僅僅在24小時之內,現在早超了。說著從衣架上拿下聽診器,裝好體溫計就往外走,一邊問如律令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是金霖霖想在看王叔一眼,就自己進去了,結果,看到王叔的眼皮跳了一下,開始金霖霖以為自己眼花了,結果沒一會又跳了一次,她知道自己沒有看錯,才趕緊跑出去要來找我和兔爺。
兔爺邁著大步將我們遠遠甩在了后面,能看得出來兔爺恨不得飛過去,這事兒太邪性了。如律令問我和兔爺聊什么了,我沖他眨巴眨巴眼睛,問他有沒有聽說過“兩聲會?”我以為如律令不知道呢,結果如律令直接說出了呂山弟子的名字,這讓我著實吃了一驚,如律令接著說道這個組織雖然人不多,但是哪里有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肯定都會到場,在道上有些名號,就是這個組織的老大不知道是誰,總是神龍不見尾。
兔爺猛一停,回頭說這可不是因為他故意玩失蹤,確實是派出所太忙啦,這話接的如律令一愣一愣的,弄了半天原來老大就在眼前呢。
再次來到停尸間,已經被警察們看住了,任何人不得入內,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的樣子。在亂哄哄的人群中,我看到了田娃,他已經回來了,我趕緊上去和他說了兩句,經歷了這么事情,只要兄弟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強。
兔爺要求其他人都撤出去,只留下我和兔爺兩個人,鷹鉤鼻臉色難看至極,好像便秘了十幾天的樣子,看到兔爺來了,跟兔爺耳語了幾句便帶人出去了。
兔爺遞給我一件白大褂和一個口罩,我說沒事吧,兔爺呵呵一樂,說還是謹慎為好,這事這么蹊蹺,誰知道會不會有不明原因的疾病呢?
我戴上口罩的時候,兔爺已經在看剛剛設備記錄的情況,大約在八分鐘和五分鐘前分別發生了一次心率跳動,持續時間很短便消失了,這應該就是金霖霖看到王叔眼皮跳的時間。
兔爺瞇著眼睛看著記錄,輕輕說著,人死不能復生是自然規律不可違背,就算招靈回來身體機能也不會真的復生,真是什么邪門的事情都有啊,將病案記錄往旁邊一放拿出了聽診器,按在了王叔的身體上。
我站在旁邊屏氣凝神,生怕打擾了兔爺,而外面站著的田娃他們也都保持著極度的安靜,我甚至都可以聽到角落里水管里滲出水的滴答聲。
王叔此時平靜的躺在冰涼的治療臺上,臉龐在燈光的照射下映出了青白色,想到王叔憨厚的笑容,我心里空落落的,覺得人生苦短,意外總是不期而遇,正在傷感之時,王叔的眼皮好像被什么瘙癢了一下似的,極其輕微的跳了一下,我愣住了,要不是知道金霖霖也看到了兩次,我真會認定自己看到了幻覺,畢竟這是這個躺了一天多的,已經被法醫判定為“死亡”的人啊!
就在我驚詫的時候,兔爺也猛的抬起了頭,我和他非常接近,差點就撞在一起了,我一把扶住兔爺,他二話沒說推開了我,沖著外面喊到,“快拉去醫院!人活了!”
來了幾個小警察推著王叔就往外走。金霖霖癱坐在地上,摟著田娃的腿哭成了淚人,我想把他扶起,可田娃沖我一個勁兒的抱拳作揖,還不停的擠眼睛讓我別過去,我只好由了他去。
一轉身看到鷹鉤鼻插著腰一臉的兇相看著兔爺,說都給您說了,別聲張,這下倒好,咱們所的名聲肯定受損,您也等著受處分吧。
兔爺卻笑呵呵地說道,那人沒死,就不該在停尸間占著地兒,請出去挺好的。一句話懟回去了,鷹鉤鼻悻悻而去,看到我在后面站著,他只能把氣撒到我身上,沖我指了指,說算我好運,最起碼人沒死這罪行就輕了不少,但是我們幾個人現在誰都不能離開,因為我們都還有可能是嫌疑人,老實呆著吧。
我聳聳肩目送他離去,自動忽略了他嚇唬我的話,卻在想著鷹鉤鼻和兔爺的對話,這人死而復生這應該是兔爺的一個重大過失,但不管怎么樣,王叔活了,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這個時候兔爺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總算知道我為什么招不來王叔的靈,那是因為王叔根本就沒死!既然沒死的話,作為活人怎么可能被招靈呢,但是讓我不明白的是,王叔確實是一副死亡的特征,另外還有那個主動活過來的尸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兔爺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附近自然有奇人異士,說不定就是沖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