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過年的時間又近了兩天,彌月休息,想邀窮擁陪她逛街,才記起窮擁去工地上學水泥工了!百無聊賴的彌月找上了挽弱。挽弱見到彌月很欣喜,嬌真地問彌月和窮擁發展到了什麼程度,那事做過沒?彌月被她問的臉一陣陣灼熱暈紅。其實窮擁還是和她沒有跨過那道界線,不是窮擁沒那個勇氣和那種慾望。還是那句老話,太熟了,不好下手。看來只有等窮擁心境調解好了,纔會去騰雲穿霧啊!
一陣響亮的奏樂、禮花的爆炸聲,混亂的腳步聲向彌月挽弱靠近。
“怎麼了?”彌月疑問。
“死人的葬禮。”挽弱撥開彌月的疑雲。
“啊!這邊死人怎麼看起來比結婚還熱鬧啊!”彌月在這長長的隊伍中一點也看不出亡人的淒涼。中間的樂隊和送葬人看起來還有些開心呢!
“ 咦?她不是外地人嗎?還拿著花圈呢?怎麼也成了本地人的子孫了?”在老家只有亡人的親人才拿花圈,彌月指著一個人說。
“在這裡扛花圈有十塊錢,還有一條毛巾和一塊肥皂,所以外地人都搶著抗啊!走!也去領一份毛巾和肥皂。”說著就拉著彌月跑去。
一條漫長的葬隊慢慢蕩去,在最後面的是一位騎著三輪車的中年男人,車上放了好幾箱撕開包裝的毛巾肥皂。挽弱和彌月走過去,只見挽弱和他說了幾句本地話就把毛巾肥皂發給了彌月和挽弱。離開之跡,七、八個衣著老土,皮膚糙黑的外地婦女焦急地走來。一般情況下是不發給外地人的,但今天發毛巾肥皂的中年人是一位好心人,本地外地一律平等,只要你有勇氣來領取,他都會給你。幾個外地婦女也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就一條一條往兜裡塞,後來實在塞不進去,索性加中年男人當木偶整箱地搬。一開始看到她們往褲兜塞他還覺得很可愛,後來看到整箱的搬,這簡直就是將他當隱行的嘛!他惱怒了,“啪”就手一啪,打落她手上的箱子,地上撒滿了毛巾。“你們把它撿起來,身上的都要拿出來,一條也不給你們。”怒容顯現於臉,中年男子嚴重的警告。
她們僵硬了,原先的歡樂去的無蹤無影,漸漸臉色紅澀起來,弓身去一件一件地揀起,仿似撿起的不是毛巾,而是顏面。
一週之後的一天,綿綿細雨像一首緩緩飄灑的歌,輕輕的搖曳宛若屢屢炊煙優雅地盪漾。工地上缺材料,窮擁也就只能休息,他並不爲這短暫的失業擔憂,甚至有些喜悅。都兩個星期沒看到彌月了!窮擁迫切的想看到她,因此也不打電話告訴她。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見到我應該很吃驚吧!我是從來不敢進酒店的,她該會爲的勇敢敢到喜悅吧!窮擁甜甜的想著,加快了步伐。靜謐的鵝浦河,喧譁的街道,冷清的小巷都成了窮擁步履下匆匆一瞥的景色。
步履啞聲,窮擁頓足於寒雲大酒店門口。在奢華的酒店門口,窮擁有些怯華。看著自己剛換的一身時尚的衣服,也就畏縮中夾雜灑脫進去了。
“歡迎光臨,請問幾號包廂?”女迎賓拉開門,迎問窮擁。
這讓窮擁感到莫大的滿足感。新衣一著,誰也辨不出他在這之前是多麼的寒酸。窮擁對迎賓的詢問置之不理,自顧而尋。並不是他想擺什麼虛弱的闊氣,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窮擁將餐飲部翻遍,就是不見彌月的蹤影。這讓窮擁很納悶,慢慢這份納悶化成了一屢恐慌。他常聽人說很多稍有美貌的服務員爲了多掙些錢而陪客人睡覺。而現在好象也只能去客房部找找了!但他真的不希望彌月出現在客房部,他又希望能見到彌月。
矛盾的心牽引窮擁踏入客房區的走廊入口。啊!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兩個竄入窮擁的視覺中,他的心頭上彷彿受到當頭一棒。
幽靜的走廊上,一位老闆模樣的中年男人倚靠在彌月肩頭上,寬大的手挽住彌月纖細的腰,而彌月也攙扶著他粗壯的腰,走進客房.....
窮擁的心像受到烘紅的鉗子的夾擊,每夾一次都受到一陣無聲的疼痛。窮擁踏著憤怒的腳步愴然而回......
冰冷的雨加快了步伐變得倉促起來,悲涼的風肆虐的流浪。鵝蒲河面上濺起的水花不顧生命的短暫相互侵吞。河邊的公園裡的樹向風雨徹底屈服了!乖巧地將頭低下。窮擁呆立在鵝蒲橋上,再大的風雨也無法熄滅他心中的怒火。爲什麼?爲什麼她要背叛我的忠誠?窮擁責問了自己千萬個爲什麼,也沒有一句微弱的聲音迴應他的問題。如果你的家庭真的需要錢你可以向我拿啊!我會毫不介意地給你,哪怕是家裡所有的積蓄.....
夜深了!風靜了!雨止了!
結束了!結束了!徹底的。窮擁對自己說,也對不在場的彌月說。他想將彌月所做的醜事向世間宣佈:“看那彌月!那賤女人竟然爲了幾個臭錢而陪別人睡覺,這種女人真他媽的淫穢。”如果他真的如此宣佈,那就是宣佈彌月一生的幸福就此葬送。在老家這類女人只能嫁給傻子,或殘廢,或已經離婚的男人。但他沒有,他曾經真心的愛過她,就算是此刻徹底絕望的時候還是希望她能過的幸福。
鵝毛大雪飄絮,冰冷徹骨,拂起悲涼幾許。厚冰凍結明水,如心皎潔,一切俗塵心皆若隔絕水,無所渺渺。
彌月哆哆嗦嗦地哈著氣在公園等待窮擁。已經三個星期沒看到窮擁了!這小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雪還搞浪漫。其實這是違心的想法,彌月還是很喜歡浪漫的。她在癡癡地等待窮擁的到來。
窮擁機械地走來,機械地說:“彌月,我想告訴你件事情。”
彌月張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等待窮擁的等待窮擁說出事情。
沉默了很久,只見窮擁嘆了聲氣,絕望的說:“我們分手吧!”
一說完就扭身而去。
雪在他們的髮梢上停留。那是彼此愛情的葬禮。
彌月還呆楞在原處,淚水委屈的滑落。她苦苦思索,也找不出爲了什麼。她自從在車站相遇後,就愛上了他,後來在寒雲大酒店,看著那麼多花天酒地的人們,才知道人是可以這麼生活的。她看到過很多服務員爲了錢財而屈就於人。一直有一位叫王總的人想得到她。先是說很愛她,愛情可以超越年齡的界限,但被彌月拒絕了!後又說自己的婚姻如何、如何的不滿,如果彌月同意,原和她老婆離婚去於彌月結婚,還是被彌月拒絕了!最後直接對彌月說,如果彌月同意,包她一個月給20萬,但還是被彌月拒絕了!不過王總也從不逼迫彌月,刁難彌月。彌月真的不知道那裡對不住窮擁!
回頭看看往日的足跡,蒼天也會沉靜。
痛苦成了一種奇蹟,盜走了我的回憶。
恨不得將人生拋棄,徘徊於迷茫的夢境。
卻不了曾經的甜蜜,等待心扉的開啓。
寒冷的雪隨風而舞,將失意的琴聲彈起。
看不清往日的足跡,誰將我的回憶拋棄。
連那一絲的情意,都已隨風傷逝。
即便是那纏綿的風,也留不住你的背影。
在那飄雪的天,我跟你分手。
沒有你的淡淡的溫柔,暗自憂愁。
沒有你的相守,日漸消瘦。
真想再次牽你的手,再次的纏綿。
真想再次把你往懷裡摟,再次的顫抖。
沒有你的藍圖,什麼都不在擁有。
沒有你的是否,我該如何面對。
都怪我,愛你愛的還不夠勇敢。
就讓蒼天來詛咒。
窮擁在編輯只有魂的詩歌,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吟唱。他一直對自己說分手是對的,只是一時間沒有適應而已。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中呈現出千萬個彌月,抹去一個,又閃出幾個更爲清晰的。虛假和真誠像利刃一樣刺疼了心。窮擁變的異常痛苦。忘掉吧!忘掉吧!就算是爲自己尋求一種解脫。也對彌月的逃脫。
如果富貴是一隻醜露的癩蛤蟆,貧窮是一條讓人憐憫的狗。倘若可以選擇,窮擁寧可自己是癩蛤蟆,雖然醜露的讓人憎恨,但卻能佔有某些貪財的人。
“你這呆子,竟說胡話,還不像彌月道歉。”窮擁的母親愁世妹指著兒子說。
彌月站在窮擁的身旁。她是真心愛窮擁的,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得到真愛嗎?而她找到了!卻沒有獲得。她想窮擁肯定是因爲自己的貧窮而不能給自己幸福的生活,而故意逃避自己的。所以她主動去找窮擁。
窮擁緊揪著發稍,痛苦的梳理思緒。他真的想當衆數落彌月的賤行,或者用一個耳光去責怪她,但窮擁沒有,他不能這樣。他不能害了彌月一輩子。他只能將這一切歸結於自己的過錯。窮擁知道自己現在還是深深地愛著彌月的,但這愛只能是一朵不能結果的美麗的花。因爲彌月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
“彌月,你說當愛情成爲一種任務時,還算真摯的愛嗎?當愛情變成金錢的交易時,還能算是神聖的愛情嗎?”窮擁歷聲說。
淚水滑落,彌月掩著臉跑了。
窮擁也跑了,卻是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