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泰等人均支持君然的對策,之后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果不其然,在三日內全殲西藩八萬人馬,西藩大祭司–帕蕾莎·烏環親自向大龍帝國皇帝呈交投降詔書,宣布盡數釋放大龍朝百姓,怒沙西藩國為大龍帝國附屬國,歲歲進貢,永不再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幽熒關眾將士同仇敵愾,奮力殺敵,戰功累累,賞全體將士每人三畝地契、一百兩銀,其中幽熒關莊泰、姚起、拓拔亮、西門祝等愛卿,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特封四人為幽熒四公爵,賜三倍俸祿,世襲罔替,欽此~!”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將士集體謝恩,莊泰接過圣旨。
“仁顯圣皇帝親傳口諭,天言君然跪~!”
君然單膝抱拳跪下。
“君然破敵有方,智勇雙全,朕甚感欣慰,希望你再接再厲,不負朕之所托,不負我大龍朝所托!”
“兒臣領諭,君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宮廷大總管親自來邊關宣旨的情況實屬罕見,而這次顯然是皇帝的意思,目的是鼓勵包括君然在內的眾將士。
“還請總管稍作休息,今晚幽熒關將大擺慶功宴,到時候總管可一定要和君然喝點啊!”
“咱家是看著世子長大的,世子立了大功,咱家怎有不喝酒慶功的道理?”
“好,今晚定與總管不醉不歸!”
君然將宮廷大總管安置好后,獨自一人登上城樓,看著遠處的風景,沒有說話。
“怎么了?我們的大功臣有心事?”莊泰手里提著兩小壇酒,遞了一壇給君然。
“沒事,就是有點……”
“有點什么?”莊泰用手里的酒壇碰了一下君然手里的酒壇。
“有點想師父了……”君然喝了一小口。
“想師父?你師父是何方神圣?話說一般不都是想家人的嗎?”
“我與家人分離不過十日,而我與師父已分離十年了……”君然猛喝了一口,而莊泰看了一眼君然。
“我師父名為酒剎,至于酒剎是不是他的真名,我便不知道了,世人都稱他為酒剎散人。”
“酒剎散人?他可是個響當當的高手,我年輕的時候就聽說他有武尊初階的修為了,你小子可以啊,能成為他的弟子,你造化不淺吶!”莊泰的話語中帶有一絲安慰的情感。
“厲害是厲害,可從我拜他為師至現如今,他就傳給了我一套身法和一套心法,這么一說他老人家還真是小氣。”
“你就知足吧,一般人連他的面都見不著,多少人擠破頭皮都沒當成他的徒弟,你還抱怨他小氣。”莊泰看君然越發郁悶,便轉移了話題。
“話說你沒有妻子小妾之類的嗎?”
“噗~!說到這我還真有。”君然吐出來好大一口酒,他用手臂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那……,你有幾個啊?”
“六……,六個吧。”君然有些尷尬。
“什么?六個!你受得了嗎?”莊泰盯著君然下半身看。
“想什么呢?我才十八歲,根據大龍朝朝綱規定,要二十歲才能把她們娶進門。在我十八歲至二十歲期間,我不能隨便去她們府上的找她們,她們也不能隨便來天言府找我。”
“這規矩我知道,但你要這么想,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知道偷偷溜去看她們嗎?以解相思之苦。”莊泰撇了一下四周,小聲地問君然。
“誰相思我當然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我天言家的家規太嚴厲了,被發現了我可是要領家法的,家法可疼了。”
“那沒招了,你就老老實實忍到二十歲吧,再忍兩年,兩年很快就過去了。”
“好吧,那就忍……,不對,什么叫忍啊?我又沒有很想念她們。”君然的臉頰通紅。
“你就裝吧!臭小子。”莊泰拍了下君然的屁股。
“誰裝了,我沒裝,你姓莊,你才裝呢!”
就這樣,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喝酒,知道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來,讓吾等共同舉杯,慶祝此戰大獲全勝!來,干了!”莊泰首先站起舉碗敬酒,隨后眾將士舉碗回敬。
“將士們,撒開了吃,撒開了喝!酒肉管夠!”姚起拿起一個大肘子就往嘴里塞,一個幾斤重的肘子,一會兒功夫就吃完了。
“好!”
西門祝安排了舞女與歌姬,拓拔亮也親自舞劍助興,慶功宴顯得十分熱鬧。
“對了君然,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猜到西藩全部人馬駐扎在關外二十里的紅沙垛的?”莊泰找個緊挨著君然的位置坐下。
“你當真不知我是如何猜到的?”
“我當真不知!”
“這樣吧,你連喝五碗女兒紅,我就告訴你。”君然將桌下的一大壇酒抬上桌子。
“五碗就五碗!誰怕誰?”莊泰邊喝邊漏,也算一口氣喝了五碗。
“這下你該告訴我了吧。”莊泰打了一個嗝。
“你看啊,關外十里之內皆是綠洲,西藩遠道而來,想必他們也在想我方是否已經占領了綠洲,因為西藩在人數上本就處于劣勢,所以他們斷然不敢輕舉妄動,不敢直接急行軍至綠洲駐扎。”
“那還有十里黃沙呢?他們為什么不選擇十里黃沙駐扎?”
“那十里黃沙偶爾有幾處沙丘,幾本算得上是無遮無擋,且比紅沙垛干旱數倍,而紅沙垛有地下之水可取,地勢偏高尚有險可守,你要是西藩主將,你覺得讓西藩的人馬駐扎在哪更合適?”
“唉~,我這腦子,老糊涂了真是。”莊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那你既然已經猜到西藩的人馬具體駐扎在哪個位置,為何還要等拓拔將軍歸來再定奪?”
“莊前輩,咱們手里二十萬將士,身后是我大龍朝的江山,我怎能只靠猜測就定奪?就算我猜對了,也不能直接就去安排啊!”君然拿著桌上的碗和筷子比劃。
“話是沒錯,可拓拔將軍歸來時,話都沒說,你就自作主張了,這又作何解釋?”
“那是因為拓拔將軍頭發上有紅沙,而鞋底卻是黃沙。”
“可這萬一拓拔將軍是不是去了既有黃沙又有紅沙的其他地方呢?”莊泰看了一眼拓拔亮。
“據我觀察,此地近日無風,所以拓拔將軍必是經過了黃沙,還在有紅沙且地勢偏高的地方待過一會兒,而從他出關查探的時間來看,除了關外二十里的紅沙垛,就沒有第二個符合這些條件的地方了。”
“唉~,老了。”莊泰自己倒了酒,開始猛喝起來。
“莊前輩,你這又是何必呢?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莊前輩,你要放寬心,等我老了,也會遇到比我更厲害的年輕人啊。”
“不說了,喝酒。”
“好。”君然看著莊泰,心里不免對莊泰有些許敬意。
“世子,說好的不醉不歸呢?”宮廷大總管在不遠處呼喊。
“來了!總管。”
君然隨手將碗拿著,把那一大壇酒留給了莊泰,而莊泰沒有再說話,繼續一碗接著一碗地喝著。
“莊前輩,這一大壇女兒紅留給你,你別喝太多了。”
“我自有分寸……,大總管叫你了,你快去吧。”莊泰揮手示意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君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莊泰,所以安排了一名士卒在莊泰旁邊候著,這樣,如果莊泰喝醉了,還有士卒扶他回帳休息。
“怎么了?世子,等你好一會兒了。”
“總管,莊前輩好像有心事。”
宮廷大總管拿了幾顆葡萄準備往君然嘴里塞。
“來,世子嘗嘗,這邊關產的葡萄可甜了,對身體也好。”
“總管我不吃,你吃吧。”君然推開總管的手。
“世子可想聽咱家講講莊將軍的故事?”
“嗯嗯!”君然猛地點頭。
“那世子把這葡萄吃了,咱家邊說世子邊吃,若世子停下不吃,咱家就停下不講。”
話音未落,君然就開始端起盤子吃葡萄。
“莊將軍年輕的時候就被調來這幽熒關,從百夫長一路升到如今的幽熒關四公爵之一,實屬不易。”
“這功也成了,名也就了,他怎么還喝悶酒啊?”君然口里吃著葡萄,有點口齒不清。
“唉~,世子有所不知,他當年剛當上幽熒關守將的時候,幽熒關正逢沙匪作亂,到處燒殺搶掠,陛下命他平匪患。那時本可以輕松剿滅沙匪,可他一意孤行,決策失誤,于是幽熒關將士死傷過半,他也痛失愛弟。”
“那之前也沒見他喝悶酒啊!”
“那世子剛跟他說了什么?”
“我明白了。”
君然將一顆葡萄拋至空中,然后用嘴接住,拍了拍手,就去找莊泰了。
“莊前輩,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不必傷心。”
“君然,謝謝你,我沒事了。”
“莊前輩若不嫌棄,我叫你一聲莊伯伯,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我必當竭力相助!”
“好啊,那我叫你一聲賢侄,以后有事了盡管找伯父!”
“好!”
君然和莊泰準備徹夜長談。
此時在幽熒關的一角,一個蒙面人正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他將信條綁于烏鴉腿上,烏鴉飛向了陽京城的方向,這個蒙面人究竟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