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長的老者步履蹣跚地走過來,用拐杖指著青念浩說:“青念浩,你個六親不認的畜生!這里面躺著的,可是你的親叔父啊!”其他人也紛紛指責青念浩。
青念浩嗤鼻笑了一下,道:“叔父?他可曾真正把我當侄兒看待過?”這句話脫口而出,青念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腦中一下涌現出了許多記憶,其中就包括關于青河的。
頓時,整個祖祠又變得安靜下來,其他人都知道,青河對青念浩不好,從來沒把青念浩放在眼里,更別提什么叔侄之情,但這些人更愿意傾向青河,因為雖然他死了,但他在青家的地位很高。
再者說,青念浩雖是青家的少爺,但他的地位連一個庶出之子都不如,因為他體內一絲真力也沒有,從出生到現在,無論他是修為還是習武,都行不通,而且他是個沒人管的孩子。
“他是青家的功臣,就算他生前再怎么對你,現如今他已然離世,你也不能如此擾他清凈,幸災樂禍,而且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這件事也跟你脫不了干系!”
聽到老者這席話,青念浩想起來,青河的死不太正常,但青念浩可管不了這么多,不管是怎么死的,他都已經死了。
“三太公此言差矣,三叔是因打斗身亡,青念浩體內一絲真力也沒有,廢人一個,別說殺三爺了,他連三爺的一根頭發都傷不到,怎么可能是他呢?”說話的人是青念浩的堂哥青留照,向來是青念浩的死對頭。
“爹!”這時從外面沖過來一個人,跪在青河的靈柩前,抱頭痛哭,青念浩一看,這正是青河的兒子–青永童,青永童平時也與青念浩不對付,看不起青念浩,但本性不壞。
青留照知道青永童是同輩中最出色的,比自己小六歲,修為卻比自己高三重天,于是他對著青永童說:“四弟,三叔已逝,節哀順變,我相信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他逃不掉的!”
“可憐三叔在世為人友好和睦,沒想到他的親侄兒青念浩,居然在他的靈柩前大笑,唉~,他簡直豬狗不如!”青留照故意說給青永童聽。
青永童仇視著青念浩,道:“青念浩,待三日后我爹喪事了結,定要你付出代價,你滾吧,我不想看到你。”
青念浩不屑地輕笑了一聲,將自己身上的一枚銅錢扔到了青河的靈柩里,就走出祖祠正好平放在青河的額頭上,青留照一看,突然一驚,眉皺了一下,扭頭盯著青念浩看。
“你!”這一舉動讓青留照想沖過去打青念浩,但青永童說了一句:“讓他走!”青留照就收了手。
那女傭急忙行禮跟著青念浩走了,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青念浩試著運用真力,發現自己真的是一點真力也沒有。
“沒真力……,服些丹藥再加些訓練應該就有了。”青念浩拿起筆和紙,寫下了之后幾天要完成的事。
“浩少爺,你是在寫什么嗎?”那女傭問。
“對!我在書寫自己的命運……”青念浩看著窗外剛出天際的太陽,他知道屬于自己真正的路要開始走了。
女傭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握住青念浩的手,自己擦去自己的眼淚,笑著說:“浩少爺,你終于振作起來了!”
“婧兒不哭。”青念浩一下就說出了女傭的名字,隨著這個名字的脫口而出,青念浩的腦海中又多了許多記憶片段,眼前這個少女,正是青念浩的專侍,照顧青念浩已經有十年之久。
青念浩將婧兒摟入懷里,他覺得,他對婧兒的感情不只是停留在感謝層面了,他已對婧兒產生了男女之情,他知道婧兒也愛他。
第二天,青念浩的祖父青州回來了,當眾人都提前準備去迎接青州時,青念浩早早地就站在了青府門口,一動也不動。
“青念浩?你個不孝的滾蛋還有臉來?等會祖父知道了你在三叔的靈柩前生事,他非打斷你手腳不可!”青留照的唾沫星子都飛到青念浩臉色了。
“照少爺,請你不要這么說浩少爺!”婧兒在一旁勸阻。
“嘿嘿嘿嘿,婧兒,你可以不用再當這個畜生的專侍了,你跟我吧,我會好好待你的。”青留照兩眼直盯著婧兒的身體看,從上到下的輪廓都掃了一遍。
青念浩將婧兒拖到身后,用手護著婧兒,說:“青留照,你的人和你的唾沫星子一樣惡心!”
“你個沒人管的野種,哪來的自信教訓我?”青留照的樣子像極了小人得志,旁人都看在眼里,但是沒人敢,也沒人會站出來。
眼看著青留照就要一巴掌打在青念浩身上了,但青留照被一股真力逼退了幾步,不遠處的馬蹄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乍一看,是青州。
在青州的后面,還有一個人在馬背上昏昏欲睡,青州把他拽下來,扔到一旁,那人“哎呀”一聲,又舉起手中的酒壇,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青州一個手勢,那人被兩個家仆抬進青府。
青留照一看,找到機會羞辱青念浩了,故作姿態,道:“呦,這不是二叔嘛?怎么這副樣子?青念浩,你還不快扶你爹進去。”他還貼著青念浩的耳朵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廢了兒子也廢了!”
聽到青留照這么說,青念浩一個拳頭就掄了上去,雖然沒有附著任何真力,但是速度快到青留照這個武者二重天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找死!”青留照怒氣沖沖,連青州在一旁都顧不上了,直接用真力打出青家掌,雙掌將青念浩擊飛至五尺外的大樹上,然后掉落。
此時此刻,青州攔住了青留照,他不想看到青家的人互相殘殺,即使青念浩再怎么混蛋。
青留照他爹青森突然一個箭步過來,對著青留照大罵:“混賬!還不快跟祖父道歉!”然后就是一巴掌扇過去,給青留照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對不起,祖父,失禮了。”
“無妨,你們都進來吧……,還有你,青念浩。”青州冷冷地說了一句,看都不看青留照一眼。
青念浩在婧兒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剛才被青留照打飛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命門被強行震開,但與此同時也損了心脈,至少需要服丹藥靜養幾天才能好。
青州見完青河的最后一面后,就召集青家半數以上的人在日曜堂議事,先是狠狠地訓斥和罰了一頓青翼,后又與幾位青家的元老商討如何處置青念浩。
“各位覺得該怎么處置青念浩?”青河的眉頭皺成川字。
“族長,我覺得不能輕饒了青念浩。”
“族長,青念浩雖頑劣,不知做人,但畢竟是我青家的人,如果嚴懲穿出去對青家不好,況且,云家那邊……”
那個元老話還沒說完,青念浩就破門沖了進來,隨著一封信飛向青州被青州接住,他很快就被青家的兩個內侍按住。
“青念浩,你膽子夠大。”青翼將書信展開,懸浮在空中讓各位元老看,元老們看了紛紛唏噓不已。
青念號一聲嗤笑,對著青州說:“既然祖父和叔公們進退兩難,不如讓就我自己了斷吧,正如各位所看到的,我要離開青家,從此不做青家人……”
“離開青家?我青家苦心培養你這么多年,你一句離開就想走?”
“你這樣做要我青家顏面何存?我青家從未有踢出族人,劃去族譜名字的先河!”
……
那些個元老罵了青念浩一刻鐘,青州還在考慮,一聲沒吭,此時青念浩發話了:“培養?還苦心?你們說這話良心會不會痛一下?還有,不是青家把我踢出的,是我自己要離開青家!”
那些元老們氣得臉都紅了,本想繼續罵青念浩,但青州的一股真力掠過他們讓他們立即閉起了嘴,霎時,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閃電,雷聲驚了房檐的鳥雀。
“各位看到沒有?昧良心的話還是少說為妙,天雷可不長眼!”
“夠了!你走吧!”
青州閉上了眼睛,內侍松開了青念浩,青念浩剛轉身走了幾步,青州眼睛就睜開了,說:“如果一年之后,你在冥王城城試上奪得榜首,你就老老實實回到青家,給青家做一輩子苦力,你敢嗎?”
青念浩停下腳步,目無表情,道:“好,一年之后,我若勝出,青家的一切,包括你,任由我處置,你敢嗎?”
“有何不敢?你我今日口說無憑,當著元老們的面,我與你立下一年書,明天我將會把一年書告知青客村,一天之內觀世鎮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與你,不,青家與你有一年之約。”
青念浩揮手示意同意,他義無反顧地收拾好行李,走出了青府,此時婧兒背著包袱也趕了過來,拉著青念浩說:“浩少爺想把婧兒丟下嗎?”
“婧兒,不要再叫我浩少爺了……,還有,跟著我你會受苦的,而且可能會有危險。”
“沒關系,我會追隨你到天涯海角。”
青念浩摸了摸婧兒的頭,回頭看了一眼青府的牌匾,心里想著:“青家,等著吧!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