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皮底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我心中忍不住悲憤,一掌就拍向身旁的木樑,直震的那柱子瑟瑟作響。祝倩定定地看著地上的這可憐人,低著頭不言不語,心裡想必也是心潮澎湃。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幾乎散的乾乾淨淨,就連營業的店鋪也沒剩幾家,個個都上了門板歇業了,誰還會去留意突然慘死街頭的老杜!
那個神秘的賣花女郎,此時已不見蹤影。我和祝倩不約而同想到了一起:這個女人不簡單!
祝倩先招呼我把老杜屍體拖到了一邊,免得別人看見,等全部收拾妥當,她竟自愁眉一揚,說道:“陸朋,現在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現在這局面完全出了你我預料,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回到鳳儀閣,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鳳儀閣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說罷,二人起身就朝鳳儀閣方向跑去,我一回頭,縮在角落裡頭的老杜正靜靜的對著我,死不瞑目的雙眼寫滿了詫異和驚恐。
到的鳳儀閣已是夜幕時分,這次雨小了下來,但水霧還是繚繞,遠遠望去,暗幕下的鳳儀閣愈發顯是神秘而不可捉摸,見院內不時有人走動,我和祝倩也不敢貿然闖進去,繞了個好大彎,從那斷牆外翻了進去。
一進鳳儀閣,就覺得氣氛不對,連連見到幾個下人匆匆而過,神色緊張,我二人心下狐疑,當下就直奔主樓而去。剛到那大門口,就見陸汶崖鐵青著臉走了出來,身旁一個瘦削身影,正是徐鄴。
我和祝倩趕緊瞅個角落躲了下來,就聽陸汶崖已是開口,“雨桐啊,最近鳳儀閣裡鬧的人心惶惶,外面傳什麼的都有,你人脈廣,務必把那個老杜給我找出來,陸某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徐鄴微微頷首,“大哥,你放心,雨桐定當竭心盡力!”
說著,兩人朝那長廊方向走了過去,片刻功夫就漸行漸遠了。
我聽的好是訝異,老杜方纔就在我二人面前給人害了,怎地陸汶崖說出這話?!
正疑慮間,祝倩已是迫不及待跟上了那二人,見她揮了揮手,示意我快點跟上。
見那二人走到那矮樓附近,忽然陸汶崖停住了腳步,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徐鄴微微一笑,轉身獨自進了樓裡,須臾,陸汶崖又重新回了主樓。
我和祝倩四處打量,渾不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稍一猶豫,就聽祝倩說道:“陸朋,走,我們去徐鄴那看看!”
說罷,二人竟自模到了那矮樓跟前,找了個隱藏處藏了起來,此時四周鴉雀無聲,除了風聲甚是寂寂,斜眼望去,竟發現那大門微微虛掩,卻沒有合上,似乎是有意留了條縫隙,難道這大晚上的,徐鄴是在等人嗎?
就在我二人滿臉狐疑之際,突然那門口快如閃電般閃過一道黑影,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就見一推門,只聽咯吱一聲,溜進了樓裡!
這變故來的太快,端的是電石火花,這時祝倩瞄了瞄我,我心知她定是起了好奇,非得去瞅瞅,當下也不多言,二人也跟著摸了進去。
一進樓裡,眼前有些漆黑,我好是驚恐,手心裡全是冷汗,倒是祝倩臨危不亂,冷靜的朝周遭四處打量。
就這當口,猛然聽到徐鄴的聲音響起,“是誰?!”聽上去那聲音好是惶恐,難道他發現了我們?!
正當我驚魂未定,一個笑聲陡然在大廳裡出現,“徐先生吧?是我!”
我聽那聲音低沉卻很是柔美,竟是個女子!只不過聽上去有些怪怪的,像極了計算機的模擬信號!
祝倩忽地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微微顫抖,顯然也是緊張了。這時,一道微弱的光竟自從我左面房間掠過,見徐鄴端著一盞油燈站到了房門口,他對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徐處長,深夜叨擾,真的有些唐突了,還請您見諒!”那女子語氣裡倒是客氣的很,只是聲音越聽越是奇怪。無奈一直側對著我,看不清她模樣,不過背影卻是看的眼熟。
徐鄴臉色稍稍平靜,見他定了定神,突然問道:“姑娘,請問您是?”言語裡竟似乎也不知那女子身份!
那女子微微一笑,“徐處長,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在戴院長的酒會上,我們可是見過好幾次,怎地,廖雅權這個名字您沒印象了麼?”
徐鄴聽她這般說,不由躊躇了下,須臾,終於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徐某確是有些不記得了!”
那女子忽而一笑,卻是聽的狐媚無比,我正看的納悶,突然見她不知從腰間掏出了個什麼物件,徑直伸向徐鄴,“徐處長,既然如此,那這個東西應該有些印象吧!”
她話音剛落,徐鄴渾身就是一震,不禁失聲道:“你是?!”說完,手裡油燈竟是瑟瑟發抖起來!
我見徐鄴臉上此時寫滿了驚恐,慌亂,恐懼,這可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再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南京機要秘書處處長,大風大浪想來也見過不少,怎地會給個東西嚇成這樣?!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那女子稍稍側了個身,倒讓我看清了她的模樣。可就這一看,幾乎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女子丹鳳眼櫻桃小口,不過20上下年紀。容貌極其俏麗,神色卻是極其陰森,更不可思議的是,就這一刻,讓我認出了她,竟是那絞殺老杜的神秘賣花女郎!
而此刻她手裡握的,正是那老杜身上的密絲佛陀口紅!
只見她神態自若,絲毫不理會徐鄴的惶恐,緩緩說道:“徐處長,如果您對我還是沒太大印象,那小女子的,南造雲子這個名字您應該聽過吧?!”
她這話一出口,我和徐鄴都是心裡一驚!日本第一女間諜,號稱帝國之花的南造雲子居然到了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