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也就這功夫,大門突然啪嗒一聲,被人給推開了,眨眼間,連著風和雨一齊倒灌進來。
我只往門口一瞅,幾乎要暈了過去。
一個白色的影子晃晃悠悠門外走了進來,披頭散發,耷拉著個腦袋,嘴里還咕咕囔囔的,完全不像個精神正常之人。這會兒,突然一道閃電頭頂掠過,大廳剎那間亮如白晝。
倏忽間,那女子嘿嘿一笑,一張毀了容的臉從亂發里露了出來,五官扭曲,青筋暴露,好是駭人,眼見她離我越來越近,一股說不出來的窒息感彌漫到了全身。驚慌之下,我不及閃躲,竟眼睜睜地看她從我身體內穿過!
我大叫一聲,便是不省人事,只不過也就眨眼功夫,眼前忽是明亮起來。周暢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站到了我跟前,瞧著樣子,倒是狼狽的很,內衣胡亂套著,顯是倉促間睡夢中驚醒。好半天,我才冷靜下來,再往高櫥上一瞅,整個人不由的愣了。
方才還密密麻麻的靈位,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木然間,就聽周暢問道:“老弟,怎么了?!”
我有些茫然,沉默許久后,才將剛才的事情說了說。周暢聽罷果然很是意外。
“老弟,你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我搖搖頭,顯然剛才的一幕絕非幻覺,就之前高櫥里詭異出現的靈位上,寫的正是陸汶崖幾人的名字,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會怕又是無意闖進了民國的鳳儀閣了。
說話間,我把幾年來這別墅里經歷的種種夢魘,一發講給了周暢聽。良久,這位周大警官臉上漸漸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的表情 ,顯然對于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 他很難相信。只想了片刻,他終于開口了。
“老弟,我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不知當不當講?“
我詫異地看著周暢,緊接著,他緩緩說道;“我很懷疑,你所講的秘境或是時間縫隙,從眼下情形看,多半是和蘭隱寺一樣,時空給人為地攪亂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之所以你能屢次進入鳳儀閣,應該與那平行世界有關!“
周暢的話可謂一針見血,立馬將殘陽別墅和蘭隱寺聯系在了一起。我尋思了一陣,也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很顯然,當年一定是有人做過類似的費城實驗,而我能想到的,除了日本人還會有誰?!
周暢對我的猜測極為贊同,事實上,所有的一切,無論是蘭隱寺,還是鳳儀閣,都沒離開過日本人的身影,60年前,亭陽的暗潮涌動下,絕逼有個極大的陰謀,似乎比起獵人計劃還要大上許多了!
陡然間,我有些驚恐,算起來,獵人計劃的后遺癥本就夠可怕了,難道在事情的背后,還存在個更為可怕的陰謀?
就這時,周暢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對了 ,老弟,你說那天國寶藏,究竟是個啥子東西?”
我一愣,隨即將寶藏的由來徹底說了下,直講到那日我和瑯晴,在洞里見到了無數財寶。這時候,周暢突然說道;“不是說天國寶藏在蘭隱寺南的字畫里嗎,怎么你沒那幅畫,也找到了寶藏,這個中緣由,當真費解的很啊!”
其實不消周暢說,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二人說話間,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想不到就這一折騰竟是到了天明。
這會兒,我不免有些困意,不過一旁的周暢卻魔怔了起來,神神叨叨的,口里反復念著:天國寶藏,蘭隱寺,平行世界。
我看的心驚,生怕周暢一念入魔,趕緊把他叫醒。可還沒等我開口,周暢忽是啊的一聲歡呼雀躍,眼睛里倒是一亮,“老弟,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來,照他的猜測,蘭隱寺連著里頭的天國寶藏,早已隨著時光流逝不存在了。祝倩顯然知道這一點, 所有要奪這寶藏的人也明了這一點。想在現實里再找出寶藏幾不可能,唯一的方法,只有通過平行世界,去到另一個時空,而蘭隱寺南很有可能是打開平行世界的關鍵鑰匙!
周暢的話顯然讓我一驚,轉念想想,也只有這個解釋能說的過去,如果真如他所言,這副神秘的字畫倒和多年前涵軒的念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了。
回到過去,找回早已失落的天國寶藏。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了。
只是遺憾的是,在蘭隱寺的那一夜,沒有人能得嘗所愿,黑手與陸秋官玉石俱焚,祝倩身中劇毒,饒是世人機關算盡,命運依舊玄之又玄。
“不,老弟,你還漏說了一個人!”一旁的周暢不動聲色,緩緩說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些不解。良久突然恍然大悟。
不錯,宮本清子!眼下只有她下落不明, 從過往和她的接觸,我感覺這位神秘的女子,與任何一方都毫無交集,對巨大的財富也沒什么興趣,似乎只為那張神秘的字畫而來,驀然間,我對周暢話里的含義有些理解了。
就這時,周暢讀出了我心里所想,就是一聲冷笑。“她恐怕已經拿到了她所要的東西,這會兒急不可耐地,想把平行世界的秘密給掩蓋掉。那封信,以及那張照片,想必就是這位女子的杰作吧。“
周暢的話無比篤定,定是在蘭隱寺的寶藏里,有一件她急于得到的東西。
還有什么比獵人計劃,比十字之謎更詭譎的陰謀,我實在猜不出。這當口,周暢忽是哼哼一笑,“歷史里的謎團,如大浪淘沙數不勝數,有見不得光的秘密,自然就有人要去粉飾太平,自古莫不如此!”
說罷,他拿起手機,點了個號碼撥了出去。很快,電話那頭接通了,周暢嗯了一下,隨即就朝里頭說道:“老K,幫我查查一個叫宮本清子的人。她父親宮本秀吉,紐康文大學畢業的,我現在就要。”
放下電話沒多久,周暢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也不看就是接過,我不知電話那頭究竟說了些什么,倒是周暢的臉色越發嚴肅起來。
終于,他掛了電話,許久竟是默不作聲。巨大的疑問中,我忍不住問道;“周大哥,出什么事了?!”
周暢仿佛充耳不聞,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他看了看我,忽是語氣沉重,“老弟,和你說一件事,宮本清子早在幾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