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佳顏手里順手接過,一打開,發黃的紙條上寥寥幾句,竟是看的我呆了。
祝倩見我有些發愣,不由好奇起來,也自湊過來看去,只見信里這般說道,“舊日歡笑歷歷在目,卻如曇花煙消云散,合該造化弄人,悔之晚矣,若別離今朝有酒,愿昨日死今日亡,不負平生志!”
照這信里意思,似乎九爺已是有了殺身成仁的想法,當下我就要向墓里走去。突然身后竟是讓人一拉,回頭看去卻是佳顏。
“陸先生,不必了,九爺心意已決,他已把事情告訴了我,對他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吧!”
我看著佳顏,恍然若失。須臾,她告訴我,九爺已經毀了那些藥水,怕是決計要和那宮本藤玉石俱焚了。
祝倩此時走了過來,按住我肩,幽幽說道:“陸朋,佳顏說的對,我們回去吧。”
其實祝倩的心思我何嘗不知道,對于現在的九爺而言,有意義的死比什么都值當,只是內心有些不甘,畢竟歷史的真相是宮本藤可沒那么快掛掉,這樣看來,九爺這次算是白白送了命了。
或許佳顏說的對,這樣的結局對九爺而言,當真是再好不過了,曾經的熱血全化成了而今的茍延殘喘,那個崢嶸歲月里的鐵血漢子的最好歸宿,莫不是帶著最后的尊嚴離開這個世界!
一路上,三人竟自不語,我知道大家都有些暗自神傷,也就隨了它去。不多時,就聽佳顏與祝倩倒是竊竊私語起來,似是問起我二人來歷,怎地對鳳儀閣的事如此了解。
祝倩是何等聰明之人,怎敢實話實說,當下,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只說我倆也是受人之托特來相救,再問得細了,祝倩就是莞爾一笑,再不言語了。
孫佳顏見是如此,只得作罷,不由也是笑笑,“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二位,不如兩位同我回鳳儀閣吧,正好我夫君在那,也好認識認識。”
我一聽則是一怔,敢情九爺沒把徐鄴的事告訴佳顏,想來也是怕她擔心。當下,我擺擺手,笑道,“徐夫人客氣了,今日事已了,我倆就此別過,以后說不得還有見面機會。”說著,徑直作了一輯,拉起祝倩準備告別了。
此時天已微蒙蒙亮,一眼望去,三人已到的大道之上,周邊漸有雞犬相聞,不遠處模糊有幾棟小樓的影子,依稀便是鳳儀閣。
別了孫佳顏,二人到了老街,此時已是人困眼乏,祝倩一聲嘆道,“陸朋,這下我們麻煩了。”
原來到這里幾日,二人身上已沒多少盤纏,那日祝倩所當的那點銀元早就所剩無幾了,正自愁眉不展。
我竟自一笑,手一攤,“祝大美女,看看這是什么?!”祝倩循聲望去,竟是發現我手里多了2個核桃大的夜明珠,兀自放出燦燦光芒。
我和祝倩解釋道,在那墓里一時手癢,拿了過來。不想現下派上了用場。
當下二人去的當鋪,拿出個珠子兌出銀元,徑直找了家客棧先安頓下來。或許被上次黑店弄的怕了,祝倩愣是在店門口兜轉了半天才肯進去,可把一旁的我看的好笑。
一覺睡去,當真是昏天倒地,醒來已是過了晌午。
我叫起祝倩,正要去外頭吃點東西,誰知剛出了大門,就聽的外頭正是人聲鼎沸。我一個好奇,側耳聽去,竟是腦袋里就是一震。
原來外面竟都在議論著鳳儀閣,聽他們口氣,似乎又有人出事了,這可著實把我和祝倩驚的不輕!
想著這般,二人稍稍一合計,就直奔鳳儀閣而去。
到的鳳儀閣已是斜陽黃昏,看那鐵門緊鎖,里面卻似鴉雀無聲,那斷墻已是修好,自是不好攀爬,我和祝倩來回兜轉,正想著法子如何進去。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轟鳴聲,回頭一看,卻見不遠處一輛黑色老爺車直奔而來,二人趕忙避過,就見那車徑直在那鳳儀閣停了下來,我倆正看得奇怪,就見車下跳下數人,全是西裝革履,下來就是直拍鐵門。
“陸先生,陸先生,開門!”
那打頭的約莫二十五六上下,其余得也差不多年紀,都是面生的很,沒半刻功夫,就見里面匆匆跑來一人,居然是菊嬸。
將那幾人迎了進去,菊嬸門口兩眼來回打量,看的沒有異樣,才關了鐵門。
祝倩詫異望向我,“陸朋,好像又出事了?!”
我點點頭,雙眼不離主樓,須臾,一咬牙說道:“走,我們翻過去!”
這鳳儀閣里的圍墻可不是一般高,加之還未入夜,路上還不時有些行人,我倆足足費了好半天才翻了上去,一抬頭,天竟自黑了。
一進院里,二人直奔主樓而來,只是到的跟前,卻是寂靜無聲,正自訝異,突然屋內傳來說話聲。
“陸先生,您就直說吧,我們處座到底在哪?!”是那拍門的年輕人聲音。
陸汶崖搖搖頭,一聲嘆息,“這位長官,陸某已經說了很多次了,雨桐真的失蹤了,就在昨日他好好的還和我聊著天,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了。不信你帶人搜嘛!”
那打頭的年輕人面露難色,看著陸汶崖卻是默然不語。就這時,門外進來一人,遠遠看去,竟是孫佳顏!
“汶崖,我問你,雨桐是不是被那宮本藤捉了去?!”
就見陸汶崖一起身,口氣有些不耐煩,“佳顏,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我壓根就沒見過什么宮本藤,你怎地連我話也不信呢!”
“夫人,什么宮本藤?”年輕軍官徑直問那佳顏。
還未等孫佳顏開口,陸汶崖已是拍了拍孫佳顏肩頭,“佳顏,你那日化品生意怎么樣了?!”
這話說的好是突兀,我和祝倩竟聽的莫名其妙,就見孫佳顏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張開的口硬是收住了,須臾,就見她轉過頭來,望向那年青軍官,“小路,沒什么,既然我大哥都說了這話,想來徐處長確實不在這,要么你們先回去復命,我在這再找找,興許又不知道到哪鬼混去了,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既然徐夫人都這么說了,那年輕軍官也就不好再說什么,隨即一抱拳,“那夫人,陸先生,我們就先行告退了,各位保重!”說罷,就是一轉身,數人竟自揚長而去。
這一切把我看的好是吃驚,看祝倩臉上也是寫滿了狐疑,陸汶崖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地連宮本藤也要包庇起來,眼下徐鄴到底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