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去年歲末,遼將耶律大石逃回遼廷,揭露宋金欲結盟之事,力諫遼皇先下手為強,遼皇不用其計,耶律大石無奈,遂去兩國散布流言,阻撓宋金結盟進程。
童貫得知老曹等人使金期間,殺得遼人不敢正覷,信心大振,便要起傾國兵馬,光復漢家疆土,誰知忽然又反了方臘,只得先平江南禍亂。
出兵之前,點了王煥、張開兩路節度使,領河北禁軍,陳兵大名府,廣蓄糧草,以備遼軍南來,將來若是北伐,便使為先鋒。
又擔心二將老邁,故此調了山東六將助戰,穆弘、孫立、蕭嘉穗、竺敬、石秀、袁朗,奉了老曹指示,領六七千人馬前往。
又有“下山虎”滕戡、“食象虎”滕戣、““花刀將”蘇定、“摩云金翅”歐鵬、“鐵笛仙”馬麟、“火眼狻猊”鄧飛六個,相輔行事。
如此過了半載,遼國的離間計已遭看破,金國一面狂攻不休,一面遣使邀宋國夾擊。
及四月,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誓師親征,一路攻無不克,至五月,殺至遼國上京臨潢府,派遣使者招降。
天祚帝自恃城池堅固,屯積豐厚,要同金兵決一死戰。
完顏阿骨打見他不降,親自擂鼓,大將完顏婁室、阇母,率軍狂攻,不足半日,外城已破。
此時童貫亦要出兵,令王煥、張開先引河北禁軍,開往雄州駐扎,待他主力一到,便要正式發動滅遼之戰。
耶律大石不以為意,笑呵呵道:“正是如此。”
遼國南京留守耶律淳得報大驚,急忙召集眾將商議,欲令蕭干、耶律大石領兵去保中京。
一直沖到州衙,只見數千遼兵,圍著衙門攻打,那衙門墻上防守的,卻不是官兵,少數穿著衙役、捕快服色,其余大半,倒似是大戶人家莊丁,又有一個三十出頭、闊少模樣男子,手拈一條槍,四下奔忙救火。
耶律余睹者,天祚帝之連襟也,其妻之姐,便是天祚帝文妃蕭瑟瑟。
中京往下,便是南京,南京者,幽州析津府也。
耶律大石又道:“若是我等胃口夠大,吃得多、吐得少,說不得反占便宜,再不濟,也拖延了時間。畢竟弱肉強食雖為根本,強弱亂轉,卻亦有時,譬如大狼幼虎,眼下自然是狼強,可是假以時日,乳虎若能不死,豈不越長越大,終有一日,復能吞狼矣!”
蕭干思忖一回,稟道:“女真兵鋒銳難當,我等若去,必是勝少敗多局面,況且如今宋人欲背盟助金,其心已昭,我軍若去,南京空虛,宋國自河北出兵,幽云之地,非屬吾國也。”
耶律淳怒道:“若如此說,去亦死,不去亦死,莫非要我降金?”
耶律淳聽聞此計,先是一愣,隨即苦笑:“宋國與女真,早有勾搭之意,河北禁軍調動,便見防范之心,他不來打我,已是萬幸,如何好去打他?鬧得兩頭是敵,豈不死得更快?”
都不由又驚又喜,驚的是遼軍攻勢果然不凡,短短時間,竟已殺入了城中,喜的是所幸此城他還未盡得,若能搶回,便好同河間府連成一線,尚可同他周旋。
話說到這個份上,耶律淳總算聽明白了,狂笑起身:“哈哈哈哈,這豈不是用宋國的土地,換我遼國的時間?”
穆弘素來服膺石秀急智,當即點頭:“便依你!我便就此殺入,你繞去北面殺入。”
宋遼兩國各懷鬼胎,宋兵才走到半途,雄州已然克破,遼兵先鋒直打到了滄州城下!
王煥、張開得知大驚,急忙搶入河間府布防,又令萊州兵馬都監石秀、青州兵馬都監穆弘,帶領本部人馬,來救滄州。
他自以為豁然開朗,點著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這個計,說穿不值一文,不過是虎來吞狼,狼卻要吞羊也。”
耶律淳想了一回,又叫他兩個分頭作戰,一個去守中京,一個留鎮南軍,卻是耶律大石苦笑道:“合力死戰,尚恐難勝,再要分兵,形同送死。”
天祚帝雷厲風行,逃往西京大同府,自此每日宴飲取樂,全然不問國事。
石秀便道:“穆老大,我兩個各領一軍,分頭殺入,叫他看不穿我虛實多少,他是客兵,心中惶急,必然要退,你道如何?”
阿骨打大喜,便以完顏斜也為大都統,完顏蒲家奴、完顏粘罕為副都統,耶律余睹為先鋒官,揮兵攻打遼國中京大定府。
蕭干卻是把腿一拍,高聲贊道:“大石林牙端的好計!弱肉強食四字說得再明白不過,上京雖失,何不取宋國河北以補?中京再失,不妨取宋國山東來吞,這卻不是兩頭受敵,金國打便任他打,我等只顧打宋國。”
七月,有人誣告耶律余睹,圖謀立那文妃之子耶律敖盧斡做太子,天祚帝大怒,遣人擒捉耶律余睹去大同府問罪,耶律余睹一怒之下,索性引兵歸降阿骨打。
耶律淳聽了,不由有些意動,卻又狐疑道:“這般來說,我等這廂攻宋,那里不斷被女真鯨吞,豈不做了女真先鋒?卻和投降無異。”
阿骨打奪了上京,四下攻略,唯有遼國都統耶律余睹,領一支孤軍奮力周旋。
那些遼兵見有救兵來,先是一驚,隨即看清他人馬不多,便不在意,只聽一個遼將喝道:“什么狗屁‘沒遮攔’,大遼皇侄耶律國珍在此,伱那廝且納下狗頭!”
石秀等到時,望見城門大開,宋軍尸骸,堆積如山,城中廝殺吶喊聲響成一片。
諸位看官聽說:老曹降臨此世界,業已四載,事物變化,雖多少與原史不同,尚未大改,然而聚沙成塔、滴水時穿,直至耶律大石獻出此計,歷史車輪,終于轟然易轍。
耶律大石至此,方才露出獠牙,獻計道:“大石自幼讀史,頗有所感,這世間之事,無非弱肉強食四字。如今金強遼弱,自然為其所食,若要不死,須向弱者取食,方可保存,因此——與其抗金,不如攻宋。”
蕭干連連搖頭:“自然不是!女真歸根結底,族人有限,就像人的肚子,一塊一塊肉吃下去,終有吃飽脹撐之時,我等割宋國肉以填自身,任女真吃我國肉,待他吃飽,我還是我,所損皆宋國也。”
他兩個兄弟,帶了副將蘇定、鄧飛、歐鵬,及兩千余兵馬,星夜趕來滄州。
他眾人思出這條毒計,再不管女真人兵鋒,搜羅治下壯士,以充兵力,至八月,湊出十萬兵馬,浩浩蕩蕩殺進了宋國。
兩個就此分兵,穆弘同鄧飛、蘇定,領本部一千余人,吶喊殺入城中。
穆弘見他那伙危在旦夕,不及多想,大喝一聲:“兀那遼狗,認得好漢‘沒遮攔’穆弘么?”手舞長刀,當下殺入。
挺一桿丈二綠沉槍,殺來擋住穆弘,兩個大戰七八合,蘇定舞起花刀,鄧飛揮動鐵鏈,齊發喊廝并上來,耶律國珍以一敵三,又斗數合,大叫道:“國寶,快來助我!”
便見一個遼將,同先前這耶律國珍裝束無二,也提一桿綠沉槍,吶喊著殺將上來,兩槍并舉,相互間極見默契,穆弘這三個好漢,一時也難占上風,那些遼兵趁機沖殺,殺得穆弘麾下宋兵步步退后。
這正是:弱肉強食信有道,金來遼往各加餐。國珍國寶雙臨陣,誰道穆弘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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