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磊看著素雲(yún)沉沉睡去的樣子,將她的鞋子褪下,看到腳底磨了一個水泡,這些水泡,若長在自己的身上,倒也沒什麼了,只是如今長在她一雙小巧的足上,便覺得心裡扎扎的痛。
塗了上次的藥膏子,看著素雲(yún)倦極了的樣子,塗藥只腳抽抽了兩下,都沒有醒來,便看著那洗白的腳,神使鬼差的親了上去。
或許是感覺到了癢,素雲(yún)只一翻身,他便趕緊的鬆手,生怕扯痛了她,只一個愣神,就看到素雲(yún)側(cè)過身,又睡的香甜了。
將薄被蓋好,也輕輕的躺在了素雲(yún)的旁邊,看著懷裡嬌小的人兒淺淺的呼吸聲,只心裡便更滿足了,將素雲(yún)摟緊懷裡,也一起睡了過去。
又過了幾天,素雲(yún)在家包著腳養(yǎng)傷,只那水泡剛剛好,能出門的時候,盼了許多天的遊湖又打了水漂,原來府城總督那邊派人去鎮(zhèn)壓災(zāi)民去了,陸磊就是其中一個負責(zé)的小頭目。
江都這邊水多渠多,縱然的乾旱的厲害,卻也沒到了受災(zāi)的地步,而其他的地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淮北的臨近豫南的地方,由於旱災(zāi)嚴重,又爆發(fā)了疫病,死人無數(shù),便有那扯了旗頭做了流寇的,只當?shù)氐墓俦呀?jīng)無法鎮(zhèn)壓下去了。
流寇所到之處,帶著疫病掀起了腥風(fēng)血雨,只將那附近的村子殺戮了一番,才引起了上頭的重視。
江都和周邊的城池收到了信息,便紛紛派人去匯合了起來。
江都這邊的官兵派了十之有三過去,雖然不關(guān)乎漕運上的事情。
作爲江都的轉(zhuǎn)運使,封靜自然不能獨善其身,便又吩咐了許煥守著,帶著陸磊協(xié)助壓制住那淮北的交界處的幾處水域。
臨行前,素雲(yún)也沒見到陸磊,只有那刀疤眉被留下跟隨著她附近,便是和林晴照去店裡吃個冰碗子,他也要守在附近的。
只她留在府裡的時候,春雨在,他纔會告假出去。
剛開始素雲(yún)心裡是極爲彆扭的,後來看他並不多言,也不多事,車也架得極穩(wěn)當,就當多帶了一個丫頭,也就罷了。
半個月過去後,突然城中的糧食突然急速飆升,一石精米要600錢,一石糙米要450錢,一等的麥粉只更貴,往日那米糧的價格雖然會隨著市價有所攀升,卻沒想到這府城的米糧價格能飆升到這地步。
如今一石一等麥粉竟然要三貫錢了,素雲(yún)便大吃一驚,怎麼的這江都的米麪價格一日比一日高了去,前幾日還是一個價呢?
“你往日裡囤的那些米糧,可還都安好?”饅頭鋪每日便是同這些米麪打交道的,平日裡多買些倒沒有怎麼引人注目,只是此時卻不能像之前那樣了。
“都挺好的,只是我們鋪子也按大娘子那般安排的,每人限買十個,只暫時不漲價。”
“可是這情況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了,我們店裡,想每日都要賠錢進去幾貫,這樣下去……”
素雲(yún)只笑道:“目前就先按這樣吧。”
又過得幾日,陸磊依然沒有消息,只是許夫人來的時候道,那封靜封大人遇刺了,凌晨纔回來的江都,據(jù)說傷勢嚴重,生命危在旦夕。
素雲(yún)一時間便心急起來,便讓劉元收拾些禮物,打聽下封靜現(xiàn)在在那邊養(yǎng)傷,送了過去。
只陸磊那邊也沒有消息,許夫人拍拍她的手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莫要擔(dān)心,陸大人會沒事的。”
“之前聽許煥說過,擔(dān)心陸大人一來就把他的職責(zé)給頂沒了,只那傳言將個陸大人傳的人鬼都怕的角色,說是一個人殺了大半個船的水寇,被稱爲水上殺神的,後來還有人說那陸大人,十幾歲就猶如戰(zhàn)神附體,在北地的雪海里將燕王爺救了回來。”
素雲(yún)有些意外,她從未從陸磊的嘴裡說過他以往的什麼事情,他提起北地時都是說一些玩的吃的喝的,第一次聽說他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於是纏著許夫人多講些,只許夫人知道的也有限,也是偶爾從那許煥羨慕的語氣裡聽到的,素雲(yún)只聽得不盡興,也只能罷了。
許夫人走後,素雲(yún)再結(jié)合下封靜的事情,倒覺得許夫人說的有理,只耐著性子,讓劉元再減少了饅頭鋪子的銷量,每日定量賣完之後就閉店休息了。
又讓春雨和如意時常去城南的宅子去看看,那邊住的都是些官家的女眷,和富商的居所,倒也沒什麼事,梅老太太倒經(jīng)常託春風(fēng)過來送些雞蛋來。
便放下心來,只一心的等著陸磊的信,期盼他早日歸來。
饅頭鋪子的氣氛也低迷的很,所有人做事都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了素雲(yún)的心神。
翌日下午,前院的門被拍的啪啪響,現(xiàn)在炎熱的厲害,都下午了,除非有急事誰也不會來上門的。
剛剛開了門,梅子箐帶了個婆子闖了過來,推開了劉元,劉元只沒留神,就撞在了桌角上,眼前黑了黑,一回神,那梅子箐早已跑到後院去了。
瘋瘋癲癲的樣子,又吃胖了許多,梅子箐力氣大的很,連連的推開如意,一巴掌就要往素雲(yún)的臉上打去。
素雲(yún)堪堪的躲過,她“婆母,您這是怎麼了?”
梅子箐口中亂叫,手裡也亂打砸著:“我兒子呢,你個狐貍精將他害了是不是?他們都說我兒子去打仗了,都是你個狐貍精克的,從你進了我們家門就沒有好事?你勾引我相公,還要害我的兒子,你就是個害人精。”
一番話只將個素雲(yún)雷的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站著任她打,只得趁了機會,往外跑,頂頭撞到春雨,春雨只一招,便將個梅子箐摁倒在地上,取了那面口袋的繩子,將梅子箐綁了起來。
只她口中還在嚎著,聲音很大:“你個狐貍精在外面養(yǎng)著野男人,叫我兒子出去給你掙錢去了,你個不要臉的娼婦,嗚嗚嗚......”
春雨雖然止住了她,卻又不能動手打她,只得抓瞭如意手裡的抹布,隨後塞進了她的嘴裡。
素雲(yún)坐在門檻上,一時間悲從心來,眼淚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