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個大境界的煉體術,修煉到了金丹期之后,就可以說沒了后續,就此戛然而止。
相比之下,李森的那本‘金剛護體神功’,雖然前期修煉不易,但卻可以一直修煉到化神期。所以在潛力和后力方面,顯得就強大很多。
話雖然這么說,可是這個‘金剛除魔功’,也未必真的只有三層大境界,所以兩本功法到底孰優孰劣,尚且難說。
無論功法如何,如今對于李森而言,如果能夠擁有手中這一本‘金剛降魔功’的話,那么與自己的‘金剛護體神功’兩相對照之下,以后再修煉煉體術之時將會容易許多。
所以,扯別的都沒用,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一時間,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的李森,又對手中這本佛門煉體術產生了濃厚興趣。
“大師果然是‘煉體術’的行家里手。這一本‘金剛降魔功’,跟李某所修煉的功法的確十分接近,甚至可以說兩者相輔相成,大有相互參研的價值!如果大師肯割愛的話,李某愿意重金收購這本‘金剛降魔功’,就不知道大師……”
李森露出一絲殷切之色的看著白袍和尚。
白袍和尚卻十分和善的道:“李道友哪里話。若是需要,拿去就是,無須客氣。”
李森聽到這話,微微一驚。
要知道,修真界之中,功法秘籍的價值幾乎是同級別靈器的兩倍。想當年,李森只是隨便提供給了青木子一本尋常煉體術,價值就已經高達一千靈石。
而白袍和尚的這本煉體術,價值比那本‘鍛體訣’要強大的多。保守估計,價值也在五千靈石以上。
可是這個和尚,卻輕描淡寫的直接就送給了李森。
這讓李森不禁心中微微一驚,甚至開始有些懷疑這個白袍和尚。
要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這和尚看起來滿臉正直,一副憨厚的樣子,可是人心險惡,不可不防。
李森將臉上的驚容,悄悄隱去,口氣也有些淡淡的道:“大師哪里話,李某其實那種覬覦他人寶物的強盜?這本秘籍若是大師不肯售出,那么便請收回吧!”
李森說著,還真的將手中這本‘金剛降魔功’,直接遞給了白袍和尚。
白袍和尚見狀,微微有些驚訝。
“李道友,非是小僧不肯相讓。實則是這種佛門秘籍,即便是贈送出去,尋常修士也不一定能夠參悟的懂。畢竟此乃我佛門之物,其中蘊含了許多的浮屠經典,若是沒有一定的悟性,那可是斷難領悟的。李道友天資縱橫,乃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若是能夠憑借此本秘籍,多多參悟一些我佛門的經典奧義,以后也順便能夠將佛門發揚光大的話,那么對于鄙寺來說,亦是一大幸事。”
白袍和尚說了這么多,倒好像是迫不及待要四處散播佛家文化的傳道士。
李森依舊搖頭,態度明確。
“即便如此,李某也不會白拿別人的東西。”
“呵呵,李道友真是妙人。”白袍和尚見到李森搖頭,非但不怒,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既然如此,小僧也就不客氣了。不瞞李道友,小僧這里的確有一樁難事,困擾小僧許久了。如果李道友能夠幫忙,將這個難題化解開來的話,小僧不僅會將這本秘籍贈送與李道友,并且還會送你一個極好的機緣!”
李森雙眸之中,露出一絲果不其然的神色。
“大師有何難事,不妨直說。”李森淡淡的道。
白袍和尚聽到這話,目光便從李森身上移開,然后朝著東方的吳國境內看去。
“說來慚愧。鄙寺的眾多僧人,這些年來一直居住于苦竹島,閉門不出,參悟佛理。唯獨小僧這個不成氣候的人,這些年倒是經常代表鄙寺,游走于上元大陸各地。為的,無非是兩件事。”
白袍和尚緩緩說道:“其一,自然是要普度眾生、宣揚佛理,奉勸大陸眾人棄惡從善,多行善事。其二,則是替人做一些法事,賺取一些微薄的銀兩,替島上的僧眾買賣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資。”
說到這里,白袍和尚又似乎臨時想到的一樣,順便補充了一句。
“當然,如果能夠發現一些慧根不錯的居士,小僧也會適當的用佛理點化,然后帶回島上去。可惜的是,小僧法力卑微、肉眼凡胎,這個任務一直沒能完成,畢竟天資聰穎、悟性極佳的弟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雖然是臨時補充的這句話,可是白袍和尚說話的時候,卻一直用眼睛再看李森。
李森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接話。
白袍和尚有些失望,然后微微搖頭的繼續說道;“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如今的人界,知道‘佛門’二字的人幾乎已經沒有幾個了。就連修真界之中,也幾乎看不到我佛門弟子的身影。所以,最好還是能夠想個辦法,將我佛門經典宣揚出去,以求影響更多的百姓,得到更多的認同。”
李森聽到這里,心中頓時有些恍然了,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來:“大師所言有理。”
其實這和尚的言外之意,李森還是清楚的,而且說起來的話,還是一樁年代極為久遠的大事情!
百萬年前,人界混沌初定、人教方興之際,大陸上曾經出現了七十二本名為‘上古神靈篇’的天書。由這些晦澀深奧的‘天書’開始,尚且處于蠻荒狀態的人類,不僅從中悟出了禮樂之道,更是由此慢慢衍化出了各種混雜不一的修行方法!
而這些混雜不一的修行門派,都堅稱只有自己的修行方法,才是能夠指導眾生飛升破界、超凡入圣的正道,而除此之外的其他修真法門,均是虛假偽妄,不值一哂。
在那個久遠的年代,這些修行方法不一的門派,被統稱為‘諸子百家’。
諸子之中,各自涌現出了許多天縱奇才的修士。他們紛紛對‘上古神靈篇’展開了各自門派的注解,如今深奧晦澀、磅礴如海的‘天地人’三卷道藏,大多就是這些天才修士所譜寫的。
數十萬年前,諸子百家之間,展開了一場極為血腥的混戰。最后,只剩下了最強的佛道儒三家。
這三家實力相當,所以分鼎而立,各不相讓。
但是到了后來,由于佛門弟子的出世思想,導致這些強大的僧人,均是顯得有些自閉,并不懂得經營世俗關系。而靈活多變的道門,則開始和儒家相互聯合,最后結成了同盟。
再后來,儒道兩家聯手合力,將佛門的勢力徹底排除在了大陸之外。
在這場戰役之中,儒家出力最大,所以受到的反噬也最強,最后也變得一蹶不振。而道門,則趁機興旺起來,并且到了如今,道門已經演變成了修真界最正統、最龐大的存在。
這段秘史,極為久遠,如今尚且清楚知道的修士,已經很少了。只有如同李森這般通讀道藏的極少數修士,才會知道。
白袍和尚在那里說了許多的話,無非就是想趁機將佛家的影響力,從海外的那些孤島上,再度擴展到大陸上而已。
李森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李森更清楚的是,‘苦竹島’這些年雖然堪稱隱于世外,幾乎沒什么知名度和影響力。但是憑借著佛門龐大而雄厚的底力,這些殘余下來的佛門修士,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如今的修真界,各大宗門均是爾虞吾詐,相互廝殺的不亦樂乎。就連一直安安穩穩做生意的商盟,都開始紅著眼睛互相攻擊了。如果佛家弟子趁機將影響力重新恢復到各個大陸上的話,那些自命為正宗的各大道門,恐怕根本就是有心無力,阻攔不住的。
既然攔不住,不如就先從自己這里,放這些佛家修士一馬,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交好了這些佛門修士。
李森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后,才會對白袍和尚的話語,露出一絲認同之色。
而白袍和尚見到李森贊同自己的話,神色不禁微微一喜!
“李道友能夠理解小僧的話,真是太好了!小僧其實心中也尋思著,做這種云游四方的苦行僧人,總不是長久之計。如果能夠選擇一個好的地點,設上一處四季香火不斷的寺廟。那么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可惜的是,修真界在數萬年前,曾經對我佛門之人下過‘封殺令’,禁止我佛門中人在人界四個大陸的任何一處開辦寺廟。所以,小僧縱然有心辦個寺廟,也根本是無可奈何啊。”
“那只不過是幾萬年前的禁令,算不得什么!”李森口氣淡淡的道:“自古以來,修真界的禁令多了去了,不下上百條。可是能完整實施下來,并且直到現在的,恐怕也沒有幾個。大師若想開辦寺廟,吳國湖州的蔡縣,便是一個不錯的去處。那里如今由我聚星商盟所統治,并且由李某直接管轄。若是大師肯前去的話,李某定然會給與許多的方便。”
白袍和尚聽了,頓時滿臉驚喜之色。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大師不信,李某可以擊掌為誓。”
李森口氣越發淡然。
“呵呵,李道友自然是一名君子,小僧哪里會信不過。方才的話,是小僧失言了。”白袍和尚對李森合十施禮,然后笑瞇瞇的道,“吳國湖州蔡縣的盛況,小僧也是有所聽聞。如果能夠在那里開辦一處寺廟的話,肯定能夠影響一大批一心向善的信徒。若是佛門經典能夠從此散播開來,方丈也一定會極為高興的。”
李森微微一笑,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這本‘金剛降魔功’。
“大師,那么這本煉體術?”
“李道友盡管收下便是。”白袍和尚笑瞇瞇的道,“畢竟,他日開辦寺廟的時候,小僧肯定還要李道友多多幫忙的,區區一本佛門秘籍,不算什么。”
“大師果真是個痛快人。”李森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然后手腕一翻的,便將這本‘金剛降魔功’收入了囊中。
那白袍和尚見狀,微微一笑,然后嘴巴一張的就像再說些什么。
可是就在此刻,東方的天空中,忽然飛來了一道速度極快的金色光芒。
這道金芒只有巴掌大小,一路似有目標一樣的,直接就朝著李森疾飛而來,并且來到李森的身邊之后,還活潑之極的繞著李森身邊,四處盤旋起來。
李森見狀,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咦?這是胡安的傳音符,莫非湖州出事了?”
說著,李森直接伸出了一只靈芒閃爍的手,朝著那個金色靈符遙遙一招。
“嗖!”
金色靈符登時有所感應,穩穩的落在了李森的掌心之中。
李森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朝著這枚金色靈符的符面微微一點。
“呼!”
霎時間,金色靈符光芒大作,并且還有一股蒼老而急促的話語聲,從李森的手指頭直接傳到了李森的識海之中。
李森聽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氣,面色變得極為慎重起來。
白袍和尚在一旁見到,不禁露出一絲關切之色的道:“李道友,怎么了?”
“湖州那邊出事了。”李森微微搖頭。
白袍和尚頓時大吃一驚。
要知道,他剛剛還要在湖州境內開設寺廟,這一轉眼的功夫,湖州就出事了。
李森卻擺了擺手,安撫道:“大師不必著急,雖然出了一些事情,但因為有人出手幫忙,所以結果還算是妥當。至于開辦寺廟的事情,大師盡管放手去辦,并不會耽擱分毫。”
白袍和尚聞言,這才緩了一口氣,然后再度合十施禮。
“既然如此,小僧這就立刻返回鄙島,將此間消息告知主持方丈。李道友,也希望你一路平和安好。”
“大師慢走,李某就不遠送了。”李森亦是拱手一禮。
白袍和尚微微一笑,旋即身上白色靈芒驟然一閃,身軀便已經沖天而起。
不多時,這個和尚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東北方向的天空之中。
而李森,目送著這和尚遠去之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掌心中的傳音符,臉上露出了一副思慮之色。
好一會兒,李森方才冷哼了一聲,然后駕馭起一道青色遁芒,朝著東方的湖州境內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