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聞言,只是微微一笑。
“沒想到梅前輩對李某如此抬愛,真是令李某有些惶恐不安了。既然如此,吳前輩有何難題,就請直說吧。或許李某能夠幫上一些小忙也說不一定。”
“太好了!”
吳定聞言,卻是大喜,當即毫不猶豫的便是一拍腰間儲物袋。
剎那間,只見他掌心處一道銀芒閃過,一個貼著銀色封條的赤金錦盒,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吳定直接伸出手撕下了封條,然后將錦盒一打而開。
見到此幕,李森尚且沒有任何的動作,坐在一旁的胡安,卻忍不住探了探脖子,朝錦盒中打量起來。
吳定卻并不理會胡安,而是打開了錦盒之后,站起身來,直接便將此錦盒雙手遞給了李森,并且神色間露出一絲殷切之色的道:“李道友,記載著蝌蚪文的天書就在其中,還請過目。”
李森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然后神色淡淡的伸出手,接了過來。
之后,李森方才朝著錦盒之中掃了一眼。
只見這富麗堂皇的金色錦盒之中,安安穩穩的放置著一本藍皮書冊。書冊上面,則明明白白的寫著五個字。
“靈天破界陣。”
本來,李森的面色還是極為平靜的,可是見到這五個字之后,李森的面色卻微微一變。
一旁的吳定,早就神色關切無比的看著李森,此刻見到李森面色微變,當即便是開口詢問道:“怎么了,李道友?有什么不妥嗎?”
“沒什么。只是這個名字,令李某有些驚訝而已。”
李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開始伸手翻看起這本藍皮書冊。
果然,第一頁翻開之后,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這些蝌蚪文乍一看起來,似乎雜亂無章,好像是兒童涂鴉,胡寫亂畫一般。可是仔細揣摩之下,卻又好似每一筆每一劃,以及間隔、空隙,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玄妙之處。
尤其是書中四個角落的特殊符文,若是經由河圖洛書之類的圖讖之書相對照,甚至還能發現許多隱藏極深的陣法奧義。
李森此時此刻,對于那些蝌蚪文,只是囫圇吞棗的紛紛記下,而對于這四個特殊符文,則是凝神仔細,認真的打量起來。
畢竟,這本藍皮書冊的名字,實在是太過于唬人,竟然號稱‘靈天破界陣’!
須知道,對于李森這等曾經達到元嬰后期巔峰修為,實力足以笑傲人界的超級強者而言,面對界面之力,仍然是高山仰止,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動搖分毫的。所以就更別說什么‘破界’了。
因為,‘破界’兩字,對于修真者而言,對應的便是‘飛升’!
‘破界飛升’,這四個字是古往今來多少人界修真者,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可是自從有史以來的漫長歲月里,真正能夠破界飛升的強者,在人界幾乎屈指可數。
近萬年以來,更是根本沒聽說過,人界還有哪名修士,能夠以自己的大威能手段,強行破界飛升的!
所以,李森瞅見這本‘靈天破界陣’之后,心中難免有些吃驚。故而才會對著這幾個跟陣法之道大有關聯的符文,多加揣摩。
只可惜,這幾個筆畫繁雜的符文,比蝌蚪文還要玄妙晦澀,所以李森即便是全力辨識,也只能推測出其中兩三成的真義。
即便如此,李森也足以肯定一些事情了。
第一,這一頁蝌蚪文的確記載著一門極為厲害的陣法。而且這一頁的蝌蚪文,與梅雪生的那一頁蝌蚪文,有著承前啟后的關系。
第二,吳定手中這一本書,也只記載著一頁蝌蚪文而已,不過跟梅雪生不同的是,這一頁蝌蚪文并沒有做任何的手腳。所以讀起來還算通暢。
第三,按照這兩頁的蝌蚪文推算,這一冊的‘上古神靈篇’,應該一共有五頁蝌蚪文才對,梅雪生的是第二頁,吳定的是第三頁,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后一頁。
如果沒有最后一頁,僅憑著前面幾頁蝌蚪文記載的陣法,那么只能算是金丹期或者是元嬰期里面,比較上乘的陣法而已。這些上乘陣法雖然都有一些威力,可是若拿來破界的話,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明亮的燈火下,李森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瞅著手中的藍皮書冊,一臉的沉吟之色,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吳定見到此幕,不怒反喜,他靜靜的坐了回去,然后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李森,露出很有耐心的樣子。
一旁,胡安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打擾到了李森。
大概過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后,李森方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手中的藍皮書冊,放回了錦盒之中。
“李道友?這一頁天書,不知你從中看出了什么?”吳定見狀,連忙開口問道。
李森看著吳定,不答反問:“吳前輩,如果李某所料不錯,這跟梅前輩的那一頁蝌蚪文,應該是源出一體的吧?”
“李道友眼光果然毒辣!的確是源出一體。”吳定對此并不隱瞞,直接承認了下來。
李森微微點頭,然后口氣淡淡的道:“這就對了。只不過,梅前輩的那一頁蝌蚪文,被人做過手腳,所以晦澀難懂的多。而你這一頁,卻是原汁原味,所以比較清晰易懂。”
那吳定早就支起了耳朵,此刻聽到李森竟然說出了‘清晰易懂’四個大字,當即便是神色猛然一喜!
“李師,請教我!”
轉瞬間,吳定就已經換了稱呼!
可是李森,卻只是微微一笑。
“吳前輩,這一個‘師’字,可不是隨便能叫的。要知道,蝌蚪文乃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至高靈文,其中的玄妙之處,又有誰敢說自己真的能夠弄明白?李某,也只不過是碰巧之下,在這方面比常人了解的稍微多一些而已。即便是李某能夠弄懂一些內容,大概也就是這一頁內容的十之三四,或許還沒有吳前輩自己懂得多。所以,‘指教’二字,李某可是不敢承擔的。”
李森這邊廂咬文嚼字,慢條斯理的說話,可吳定卻早已是抓耳撓腮,急不可耐了。
“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學無貴賤,通達則用!更何況您這位能懂得蝌蚪文奧妙的大師?而且,您只是掃了這么幾眼,就已能懂得十之三四了,而學生枯對了此書二十多年,卻沒能領悟十之一二,兩者高下立判!達者為師,學生只求李師能夠不吝賜教,將這一頁蝌蚪文的奧妙,盡相傳授!”
吳定話語之誠懇,態度之恭敬,幾乎不亞于當初的梅雪生。一副求人辦事的嘴臉,畢露無疑。
一旁的胡安,早已經看呆了。
可李森卻是眉梢微微一挑,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吳道友,李某好奇的是,為何你和那位梅前輩,都對這一頁蝌蚪文,如此的執著不舍呢?須知道,這上面即使記載著一些威力不俗的陣法之道,可對于前輩這種級別的人而言,應該也并無什么大用的吧?”
“不瞞李師。”吳定對于這個問題,似乎并不如何在意,所以也不隱瞞什么,而是直接開口說道:“梅雪生乃是吳某的師兄,與吳某同為乾元宗混元峰的弟子。我師兄弟二人,皆是師從‘混元道人’進行修行。”
“混元道人?”李森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旋即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怎么,李師見過家師‘混元道人’?”吳定有些奇怪。
“呵呵,沒什么,吳道友繼續講吧。”李森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嗯。”吳定收攏了一下心思,然后繼續開口說道,“我乾元宗,乃是東方大陸屈指可數的修真豪門。想那‘上古神靈篇’縱然稀有之極,我乾元宗之內,還是擁有數本之多的。家師參閱過其中一本天書之后,曾經對我等弟子說過,我們這些金丹期修士,若能自行參悟明白蝌蚪文的奧妙之處,那么對于以后的心境磨礪,就將會有極大的益處!若能僥幸從中領悟到了天地至理之后,甚至突破元嬰期瓶頸的幾率,也會憑空增加一成之多!因此,家師便拓印了四頁天書,分別交付給了我師兄弟四人。”
“拓印了四頁?”李森聞言,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一絲所有所思之色。
吳定卻是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說道;“師兄弟四人之中,大師兄和梅師兄,天資最高,所以領悟的最快。小師弟雖然年齡較小,可是實力卻是極強。唯獨吳某,高不成低不就,實力平平不說,領悟力也是遠遜于兩位師兄,真是令人慚愧。”
李森淡淡的道:“吳前輩不必妄自菲薄,你既然能夠一路修煉到金丹后期的境界,那么就必然有過人之處。須知道,李某如今,也只不過是區區筑基初期的修為而已。”
“修行有先后,歲月不饒人。”吳定卻拱手道,“李師如今修為雖然低了一點,可是卻擁有極大的潛力。恐怕數百年后,學生已經化為了冢中枯骨,前輩卻已經笑傲人界,破界飛升了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李森搖了搖頭。
“破界飛升,對于如今的李某而言,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何必提它。再者說,你的師父混元道人,在人界也算是一位聲名不菲的元嬰后期大修士,想來也是懂得一些蝌蚪文的。你何必舍近求遠,跑來請教李某這個外人?”
“家師布置任務的時候,只是讓我們這些弟子,憑借自己的悟性進行領悟。因此,我們哪里敢再去問他老人家?”吳定神色懇切的道:“只是,如果家師所言不虛的話,此頁天書無論用何等手段領悟,以后都極有可能,影響到學生進階元嬰期的成功幾率!所以,還請吳師一定要不吝賜教,教教學生!”
李森聞言,卻面露難色。
“這可就難了。此乃你自家師門的任務,李某若是幫你,豈不是公然作弊?這可不行!萬一追究下來,李某這點微末的修為,可是根本承擔不起的。”
李森說到這里,不僅是面露難色,甚至還搖了搖頭。
“李師不必擔憂。家師遠在東方大陸,于此地遠隔數百萬里,豈能知道此地的消息?再者說,梅師兄也不是已經得到了李師的幫助?若是追究下來的話,梅師兄恐怕也會在學生的前面吧!”吳定說到這里,口氣已經微微有些重了。
李森聽聞此言,沉默了半響,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
“既然吳前輩的態度如此誠懇,那么李某自然也就沒有繼續推辭的道理。”
李森伸出手來,遙遙點了點錦盒之中的藍色書冊。
“把書拿來,將你不懂之處,指于我看。”
吳定聞言,登時大喜!
只見他恭恭敬敬的捧著藍皮書冊,一溜小跑來到了李森身邊,然后彎著腰,開口請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