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櫻子作業本上的字,我和鬼束綾香都愣住了,我是因為驚訝,而鬼束綾香則是因為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她匆匆把我拉進屋里,然后關上休息室的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老板娘,小孩子的夢而已,不要小題大做了。”我滿不在意,可是鬼束綾香接下來的話卻引起了我的重視。
“在我丈夫去世的前三天,櫻子也做過類似的夢,她夢見我丈夫遇到了海難,葬身于大海?!?
“后來呢?”
“時間、地點、死亡方式,一一應驗?!?
鬼束綾香不會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聽她說完后,我感到一陣心慌。
“那個時候櫻子很小,她早上睡醒后,突然想要畫畫,所畫場景正是她親生父親遇難時的景象。我一直都無法忘記那一天,如果我能早點阻止,或許很多不幸都能夠避免的?!惫硎c香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朱唇輕啟,吐出一口煙霧:“你最近要小心些了,櫻子很少做這一類帶有預知性質的夢,你未來幾天最好能遠離水庫,或者干脆離水遠一點?!?
其實當櫻子說到水庫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個地點——攔江大壩,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就是第八次直播的地方,也就是說我三天后一定會出現在水庫旁邊。
“不會是巧合吧?”我把櫻子叫到身前,詳細詢問:“丫頭,你昨晚都夢到了什么,能不能說的細致一點?!?
櫻子拿起水筆,在作業本上認真的勾畫起來,她畫的很慢,努力還原出了夢中的一切。
一共三副圖畫,第一幅天空中龍鳳爭斗,第二幅我和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一同從大壩上摔下,第三幅我孤零零的沉入了水底。
拿著這三副畫,我凝視了很久。
櫻子畫的很簡單,但是卻讓我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因為太真實了,就像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被櫻子照著畫了下來一樣。
“我早上就想要去通知你,但你不在商店里?!彪p手緊抓在一起,櫻子的聲音和平時一樣,聽不出悲喜,但我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擔憂。
曾經最愛她的父親就是這樣離去的,當夢境變為現實,明明提前看到了,卻依然無力改變,這才是老天最無情的地方。
“你沒去上課,就是為了去通知高???”鬼束綾香放下手中的香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要伸手把櫻子抱在懷里,但卻被櫻子不著痕跡的躲開,小女孩和鬼束綾香之間還和以前一樣,存在隔閡。
“謝謝你,櫻子,這段時間我會小心的。”自己本來是想要尋求幫助的,結果有了意外收獲,雖然得到的是個壞消息,但提前知道總能做些堤防。
櫻子拿過作業本,將上面的三幅畫撕下來遞給我:“收好,一定不要去水庫!”
小小的身體,說出的話卻認真、有力,讓人不能拒絕,又不忍心欺騙。
我含笑答應下來,收好三幅畫,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
如果陰間秀場的直播任務是深夜前往攔江大壩,我不去就會被判定任務失敗,難道要用積分免除一次直播嗎?
我本身積分充裕,免除一次也無妨:“看來這次兌換商品時,要留一些備用,櫻子的夢必須重視起來?!?
思前想后,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仿佛少考慮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能做的就是做好準備,阻止祿興的陰謀!”我看著眼前的母女,抿了抿嘴把自己原本的目的說了出來:“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要尋求你們幫助的,三天之后江城會發生一場大亂,敵人數量不明,所以我想聯合你們一起?!?
她們母子兩個應該都不簡單,先不說櫻子本身的特殊性,單單這個鬼束綾香我就一直沒有看透,她漂洋過海,帶著櫻子來到華夏,在江城最繁華的地方開設酒吧,這黃金地段每天不知被多少人眼紅,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敢找鬼束綾香的麻煩。
她一個日本女人,初來乍到,無依無靠,也沒什么關系,要說她自己沒點本事,肯定在這里站不住腳。
而且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加重了我對她的懷疑,在鬼束綾香身上有一條栩栩如生的藍色尾狐紋身。
每次看到這紋身我都會想起自己身上那條血狐,除了顏色之外,神態、模樣都很相像,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鬼束綾香本身就是一只狐仙變成的。
她的妖媚和誘惑,那種與生俱來對異性的吸引力,已經融入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中,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被她驚艷到,她的美很有侵略性,這是個十分危險的女人。
指尖夾著一根纖細的香煙,鬼束綾香沒有直接答應,我也不知道她在權衡什么。
過了很久,一根煙已經抽完,她才看向我:“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我不會帶著櫻子去冒險的?!?
被鬼束綾香拒絕,我也表示理解:“沒事,那就當我通知你們一下,這幾天外面很亂,天黑以后不要出門?!?
說完這些,我就不再停留,離開酒吧回到汀棠路。
事情處理了七七八八,但是我并沒有感到一絲心安,反而因為櫻子的預言,思緒有些混亂。
進入小店之中,熟悉的白起不見蹤影,總感覺少了些什么,屋子里空蕩蕩的。
“你能跑去哪里?”
忙了一天一夜,我現在極度困乏,勉強運轉妙真心法,也靜不下心,修煉效果很差。
沖了個涼水澡,我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開始從周圍的商鋪入手調查。
小店周圍安裝有監控,但是后巷卻是監控的盲區,對方能不聲不響潛入屋內,應該不會大意到在監控中露出馬腳。
排查監控是個很耽誤時間的事情,我需要一點點快進,全神貫注,不錯過任何細節,比對整個晚上的監控錄像。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成人店周圍幾家店鋪的監控我都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獲。
無奈之下我只好擴大搜尋范圍,沿著街道走遍汀棠路每一個交叉路口,最后又進入錯綜復雜的后巷當中,一直到傍晚才有了發現。
街道后巷多是快要被拆遷的平房,道路泥濘,兩邊堆著發臭的垃圾。
我每次走到拐角的地方,都會看到地上有白飯粒,起初我也沒在意,但久而久之我察覺出問題來了,這白飯粒就好像是故意在給什么東西引路。
順著白飯粒追查,沒過多久我就走出了巷子。
“對方應該是從這里進入的?!蔽铱戳丝粗車谋O控,不是壞掉了,就是被人遮擋,這種種反常更加引起我注意。
我重新篩查后巷,終于在某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件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東西。
“埃托啡肌肉注射針劑?!卑M蟹仁且环N強效麻醉劑,比普通嗎啡的麻醉效果強上百倍,大劑量埃托啡通常是用來麻醉大象的。
“小巷里怎么會有這東西?”帶著疑惑,我跑遍了后巷,最后在離巷子口二百多米遠的地方發現了一處正常運轉的監控。
進入商鋪,跟店家說明了來意以后,對方十分配合,主動打開電腦讓我觀看。
我慢慢快進,不放過任何細節,終于找到了偷盜者留下的蛛絲馬跡,在昨天晚上凌晨兩點多鐘,有一輛面包車從屏幕上一閃而過。
車速很快,我暫停了畫面,定睛一看。
駕駛面包車的人有些面熟,他理著一個光頭,從敞開的衣領可以明顯看到,他身上還有一只鮮艷的蝎子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