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穎突然被丈夫這麼一個看似已很簡單的問題愣住了,停了下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認爲他不是自殺,是他殺不成?”
曲劍道:“這麼說你已認定張然百分之一百是自殺了?”
羅穎又仔細回想了下案發現場的情況,搖頭道:“我真的看不出這個案子還有一點他殺的可能性。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曲劍臉上忍不住現出失望的神色,突然懲罰性的在妻子前胸用力擰了下,羅穎立時痛得叫出聲來,叫道:“你幹嘛呀?有話就說嘛!擰我幹嘛呀?”
曲劍仍難掩失望道:“穎穎,你這次可讓我很失望哦,你真是白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了,思維到現在還停留在普通刑警的水平上。你要明白,如果這個案子真涉及到國際間諜組織的話,那我們的對手一定都是極高智商的,和極高智商的罪犯較量,決不能先入爲主的沉浸入眼前的宏觀表象,不然的話會落入對手的圈套的,必須冷靜的注意每一個可能被忽視的細節。”
羅穎又仔細回想了下,道:“行了,我真的想不出現場還有什麼異常,你就別打啞謎了,跟我直說吧。”
曲劍提醒道:“房間的窗戶你還有印象嗎?”
“窗戶?”羅穎一愣,接著眼睛一亮道:“對了,我記得那窗戶中間的鎖釦好像是壞的。”停了下她又道:“不過這好像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呀!難道你就因爲這個懷疑是有人從窗戶翻進去殺了張然?”
曲劍點頭道:“我問過胡小剛,他說他一直盯看著405房間的門,肯定沒人接近過那裡,那張然如果是他殺的話,兇手就只能從窗口這裡潛入了。當我看到窗戶的鎖釦是壞的時,我就更加懷疑了,因爲有重要人物入住,招待所方面一定會很仔細的,不太可能會把一個窗戶損壞的房間給他們入住的,所以你們在勘查房間時,我讓胡小剛偷偷找了張然入住前最後一個打掃405房間的服務員詢問了下,她向我肯定的說之前窗戶肯定是完好無損的。張然就算真想要自殺也不可能自己去把窗戶弄壞,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推拉式窗戶是在外面被人用力強行拉開才折斷的鎖釦。”
羅穎沉思了下,問道:“阿劍,其實你一開始就認定張然不是自殺的是不是?”
曲劍點頭道:“不錯。穎穎,昨天他一到這裡我就發現他不對勁,然後在會上警示了他幾句,再接著他夜裡就畏罪自殺了,你不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順序了嗎?有時太過合理的話反而就是不合理了。”
羅穎道:“好!那其他問題你也給我解釋下,第一,那份遺怎麼解釋?現在上面的字跡可已確定就是張然的;第二,就算像你推測的那樣,兇手是從窗戶潛入殺人的,張然也不該一點反應都沒有吧?房間裡的確沒有一點搏鬥的痕跡,張然死時的神情也說明他之前一直沉浸在難受中;第三,從昨天開始警備區就已高度戒備了,招待所四周更是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巡邏,就算是憑你那樣的身手,要想完全騙過四周巡邏者的視線從樓房外牆爬上四樓破窗進去行兇也不容易吧?”
曲劍道:“好,先說第一個問題,關於那份遺,你同樣犯了我剛纔已說過的錯誤,你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遺的內容和字跡上,但你忽視了一個重要細節!”
羅穎一驚:“重要細節?是什麼?”
曲劍一字一板道:“這個遺的紙張類型!”
“遺的紙張類型?這有什麼問題嗎?我看它就是普通的蠟光紙呀?”羅穎還是不解。
曲劍這下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他又重重點了下妻子的額頭板起臉道:“你今天怎麼反應這麼慢啊?你再好好想想,張然的包裡有沒有這種蠟光紙,還有現場其他地方有沒有發現這種紙?”
羅穎又沉思了片刻,這才漸漸恍然過來:“我想起來了,張然的包裡只有一些筆記本和a4紙,這些都是厚度比蠟光紙厚的印刷紙,現場也沒發現其他空白蠟光紙!如果張然真的是即時興起自殺想法的話,他也應該習慣性的從自己包裡取自己用慣的紙張寫遺才對。”
曲劍沒好氣道:“你總算開竅了!其實那份遺我剛看到時就對它有點懷疑了,後來再看公安局的人搜查張然的包時,我就更加確信它很可能是僞造的。以現在的科技手段要臨摹出以假亂真的字跡並不困難,這蠟光紙又極薄呈半透明狀,用以臨摹字跡更加適合。”
羅穎這下忍不住對丈夫佩服得五體投地,由衷道:“阿劍,你真的觀察得太細了,和你相比我們都太粗心了。”
曲劍接著道:“現在我先回答你剛纔說的第三個問題。當我發現遺和窗戶鎖釦這兩個疑點後,我就基本認定這個案子是他殺了,我也知道招待所四周都有巡邏隊,兇手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完全避開這些人的視線從樓底爬上去作案,那唯有的可能就是他是從樓頂爬下到四樓的,於是我後來又到樓頂檢查了下,發現那裡有人待過的痕跡。”
羅穎聽了越來越緊張。
曲劍接著道:“至於你剛纔說的第二個問題,那就更簡單了,那兇手從樓頂爬下來到四樓405房間窗外,只需先往裡面施放一點迷煙就能讓張然暫時失去意識,接下來他再從容的跳窗進去對張然下手,接著再把現場製造成一個完美的自殺情狀,這對一個高智商的殺手來說並不是難事,那份以假亂真的遺一定也是他預先製造好故意留放在現場的。”
羅穎沉思了下,道:“阿劍,雖然你這個推理聽起來很懸乎,但我相信。如果你的推理是真的話,從昨天你對張然產生疑心起,到晚上他們這麼快就對張然下手還製造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自殺現場,這麼說我們內部一定是有內鬼,否則他們絕不會下手這麼快。你剛纔也是因爲顧忌那個內鬼才不敢直接當衆說出你的發現是不是?”
曲劍終於向妻子露出了讚許的神色,深深吻了她一下笑道:“我老婆終於又聰明起來了。”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人家都火燒眉毛了!”羅穎嬌叫道,接著她又認真問道:“阿劍,那你覺得這個內鬼可能會是誰?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查?”
曲劍道:“那個內鬼到底是誰我現在還不好確定,首先方正意應該可以排除,所有的導彈資料他都掌握著,如果他已被拉下水的話他們也不必再對張然下手了。除了方正意外,昨天其他與會目睹過我警示張然的人都不能排除嫌疑,估計這個內鬼隱藏得很深,要抓住他的證據可不容易。至於接下來的偵查,我現在倒還沒有明確的方向,等待會我問詢好張然的家人後再做決斷吧。”停了下曲劍又認真道:“穎穎,這次我們一定要千萬小心,那個暗殺張然的殺手看來他的身手和心智都不在我之下,而且現在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這次的戰鬥肯定會非常艱難。”
羅穎捧著丈夫的臉深情道:“阿劍,無論後面的路有多難走,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我只要你答應我,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曲劍點點頭,又深情的吻向妻子……
曲劍夫婦倆又親熱纏綿了沒多久,這時中午已到了,敲門聲突然響起,外面叫道:“曲參謀長,張然的家人已到了。”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來!”
曲劍只好戀戀的從妻子動人的身體上起身,夫妻倆趕緊穿好衣服相互幫著整理好儀容後出去了。
來的正是張然的妻子和他年僅十二歲的女兒,她們一到來自是先去看望張然,伏在他的遺體上悲痛欲絕的大哭了很長時間後,纔在旁人的勸解下稍稍冷靜點。
接著問詢就開始了,除了曲劍夫婦外,薛洋韓玲夫婦也被允許參與進來,高仲達、劉錕聯和黃慶安等高官也在旁聽著。張妻一直痛苦又緊張的緊緊抱著女兒,羅穎給她們倒了兩杯水,曲劍和聲道:“張太太,你丈夫工作的特殊性你應該已明白不用我們再多解釋了,我們現在有一些問題要問你們,還請你們配合我們調查。”
張妻擦了下眼淚哽咽道:“你們問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曲劍直截問道:“張然在他的遺上說一個月前有人綁架了你們的女兒,有沒有這回事?”
“有這回事。”張妻馬上就承認了。
衆人相互看看小聲議論了下,曲劍接著問道:“你能把當時的詳細情況跟我們說說嗎?”
張妻點點頭,開始娓娓道:“之前的兩年,張然因爲要協助方教授工作,一直沒有探家過,一個月前他們的導彈終於研究成功了,方教授才放了他一個星期假讓他回來和我們聚聚。那天他回到家後我很高興,我想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團聚幾天了,可是沒想到那天晚上婷婷(張然的女兒)很晚都沒回來,我們正著急時,突然就接到了綁匪的電話……”張妻說到這裡已泣不成聲,她懷裡的女兒婷婷跟著道:“那天傍晚我在放學回家路上,走到一個偏僻的路段時突然出現幾個塊頭很大的人,他們塞住我嘴就把我綁走了,後來我一直被他們蒙著臉不知關在哪裡。”
曲劍繼續問道:“張太太,請你冷靜點。後來綁匪提了什麼要求,你和張然又是怎麼處理的?”
本來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