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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這一天,上海、天津乃至全國各地。雖然一大早的當天的報紙已經全部印了出來,然而各大報社卻默契的將這些還桑阿哲油墨香的報紙扔在了角落里不管不顧,也并沒有隨著分發到報童們的手里去。因為這些報童們還有更重要的號外要發,所以,那些之前已經裁定的報紙已經不重要了。
幾乎全國各地的所有報童都在印刷廠外面等待著,不斷的有剛剛被印刷出來的報紙被工人扛了出來,然后等待的勢力上前第一次爽快的付了現錢之后,再各施手段,將手下雇傭的報童聚集在一起,按照以往沒人的成績分發份額。早到的報童連忙在在登記簿上牽上自己的名字跟所拿的份額,然后就抱起報紙,飛快的往自己尋常賣報的地方跑去。這些報童最喜歡這種號外了,爆炸性的大新聞總是能夠吸引一些憂國憂民的人士購買。他們并不知道多少大道理,但是卻也明白一點,一旦有這樣的大新聞刊登,一般一天之內都能賣出以往兩三天甚至四五天的份額,多出來的工錢完全夠買上幾個肉包子,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偷享受去了。
“號外,號外,西部七省巡檢使領中央令起兵平反!”
“湖南面臨危局,年輕巡檢使意圖吞并湖南!”
此起彼伏的報童的聲音響遍了整個中國,這個消息雖然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過他們還是很快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從前幾天那個年輕人對湖南問題的交涉中,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他只怕是早就打上了湖南的主意了。甚至更有甚者,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竟然長出了一口氣...只是驚訝卻不感到奇怪!
比如,北京的袁大總統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據他身邊的近侍稱,似乎聽到他興奮的叫了一聲‘太好了’,隨后便急忙召集他的幕僚商議,很明顯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
然而,隨著他這位地方第一強藩投身‘平反’的行列之中,國內黨人心中不安之心又濃重了幾分。有失望者破口大罵,有激進者欲只身前往武昌暗殺之,更多的人卻陷入了沉默之中,開始反思他們打著‘反袁’的大旗公然分裂地方省份,如今不但得不到民眾的支持、得不到同志的支持,現在連地方勢力都開始敵視他們。有些人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錯了!
關心民國局勢的人并不在少數,比如遠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東交民巷中的那些列強公使們,在第一時間從漢口租界受到消息之后,一眾列強公使默契的互相約見碰頭,共同商討這一場已經幾乎如同兩年前的辛亥革命一樣席卷了大半個中國跟遠東的混亂,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禮儀了!
為此最積極的當然還是那位在兩年前的動亂之中損失最是慘重的英國公使朱爾典。
“先生們,今天請諸位到這里來,想必大家都知道是為了什么了!我很遺憾方才看到了這個消息。因為它告訴我在繼兩年前的動亂之后,遠東可能又要鬧起一場大亂,目前這個國家實力最強大的三股勢力都已經投身進入了戰爭之中。作為文明國家的代表,我認為,我們有必要進行一次碰面,讓我們的聲音一致,讓諸位一起站在這場遠東動亂的旁觀者位置上。以免令這一場動蕩遭到無限的放大!”
朱爾典看上去比一年前清瘦了許多,事實上他現在的日子的確談不上多好。若不是竭力向袁世凱推銷成功了他的大借款,僅僅在西藏跟長江中上游段的失誤這兩點問題,便足以結束了他的英帝國駐民國全權公使的職務。如今,國內若不是因為現在注意力都被重新燃氣的巴爾干戰火吸引,加上歐洲大陸之上也是戰云密布,國內一時找不到比他更合適也對中國時局更了解的人,現在這個位子早就換了人了。
今天之所以召集一眾列強公使碰面,實際上朱爾典是有目的的。民國國內的局勢他現在看的事情清楚,隱隱就是兩年前那場兵禍的翻版。當時大多數的列強國家都認為這一場兵禍只是中國人自己國內的事情,加上也是為了趁機威逼從不敢損害他們在華利益的清政府身上獲得更多的利益。所以,當時的各國都沒有摻和進來。當然,當時的他們即便想要參合進來也不具備那個能力。日本國內因為明治天皇病重導致元老個派系爭權奪勢,歐洲更是因為摩洛哥跟巴爾干的事情已經到了箭弩拔張。實在不可能花費小半年的功夫,從歐洲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國來干涉。
但是,兩年前是兩年前,正是因為兩年前的一場遠東大變局,由于英帝國在華外交官員的疏忽之下,導致英帝國在遠東的利益被新的地方強權統治者所損害,并且因為西藏等問題跟擁有極強民族主義的黨人交惡,導致他們在歐洲的大敵德意志帝國趁機而入,如今已經正式取代了他們在長江中上游地區的地位。更令整個英帝國頭痛的是,顯然這兩年德國已經在遠東的蛋糕中收獲不菲,甚至德皇親自下令,開建了兩艘沙恩霍斯特級裝甲巡洋艦的姐妹艦,預計將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初被編入遠東艦隊之中。
到時候僅僅在遠東,德國便擁有四艘三萬多噸位的重型巡洋艦,除非帝國從印度艦隊或者本土艦隊調來同等級的戰艦,否則帝國在遠東對德國遠東艦隊的壓倒性優勢將不復存在!
顯然,源源不斷流入德國人口袋之中的鈔票令德國舉國都對遠東的重要地位得到了肯定。并且如英帝國的其他盟友法國、俄國、日本等,也都對德國在中國的獲益眼紅不已。朱爾典十分擔心,如今再有哪個勢力不顧一切的要插手干涉中國,那么,這一年來他苦心艱難維持的中國局勢將要遭到徹底打擊。所以,才有了幾天的會議!
“現在的中國國內民族主義盛行,我們大英帝國不希望看到因為我們的插手,導致全中國的民眾自發的排斥我們。所以,我希望我們在華的各國公使,能夠繼續的保持行動的一致性,確保絕不插手中國內部事務,保持中立!”
他的視線落在了德法日美四國公使,俄國現在正在跟奧匈爭奪巴爾干地區,暫時分不開身。法國經過一年的混亂之后,國內政局已經日趨穩定。德國去年在中國吃了那么大的幾塊蛋糕,未嘗沒有再多吞幾塊的想法,美國也是一樣。至于日本就更不必說了,這個東亞國家一直都對他的老鄰居表現出令他感覺到恐怖的‘興趣’。如今日本國內也因為新皇登基而政局日漸穩定,前段時間民國在野黨領袖于此,前總統孫文密會日本軍政界的事情傳到了他的耳中,已經令他越發的不安。這一次會議主要就是為了說服或者說是不惜威脅,也要逼迫三國不得插手中國的內部事務。
他給法國公使使了個眼色,兩人之間已經有過交流了。畢竟大借款的主力國家為英、法兩國,顯然他們更加看好袁世凱的中央勢力,自然不希望他的實力因為外國的干涉受到過分的削弱。
法國公使點頭,站起身來道:“閣下的意見我國附議,我國政府也認為中國人自己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好了。袁總統無論能力還是威信在這個國家都無人可與其媲美,而且相比之南方那些思想極端的民族主義者,我更認為北方政府更加符合我們的利益!”
“公使閣下,不知道您的這番話若是等在貴國的報紙之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呢?素來以生產極端民族主義者著稱的法蘭西共和國,放棄了跟同為民族主義者的國民黨人合作,而去選擇北方那位守舊派勢力,還真是諷刺...”
這說話的自然不是旁人,德國公使看似不經意,話里卻不乏對這個帝國在歐洲大陸之上的敵對國諷刺的意思。
法國公使只是輕笑,顯露出很好的涵養,“閣下,你們兩國在歐洲利益并不相同,但是在遠東我們卻擁有同樣的利益不是嗎?起碼,我們要阻止一些國家的小動作?!?
說完眼睛卻看向了俄國公使跟新面孔新上任的日本公使日置益!
“我國附議!”
俄國公使面上毫無表情,俄國如今國內主要精力都投向了巴爾干地區,國內已經駁斥了遠東當局乘機再出兵分割滿洲的提議。在這個問題上沒必要得罪英法兩個盟友國家,至少在巴爾干問題上,俄國還要有求于他們。
日置益面上繃得緊緊,他自然是知道國內對于出兵干涉中國的聲音從未斷過。只是,帝國內也有顧慮,現在的新政府還沒得到列強各國的承認,在國際事務上,暫時帝國還是要以忍讓為主。不過,忍讓并不代表便是一位的退讓,1888年畢業于東京大學法科的日置益先后擔任過日本駐智利、阿根廷等多國使節,1900年調往中國之后對中國事務研究了十幾年,對于中國局勢的了解不比朱爾典他們差多少。
當下,日置益看向未表態的德奧美等幾國代表,模棱兩可的說道:“具體事務還要多番討論,我國一向遵守國際規則,若是其余國家都沒意見,則,我帝國將與諸位一致!”
朱爾典暗罵一聲,剛要開口,便聽到美國公使芮恩施道:“我國在國際事務中一貫秉承中立跟不干涉他國事務的態度,如今也是一樣。民國內部的事務就由他們自己解決,所以,我附議!”
“我們也沒意見!”
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國公使開了口,德奧兩國公使竟然對視一眼,臉上均是有些笑容,沒有再讓朱爾典浪費口舌,便直接點頭宣布贊同他所提出的不插手干涉民國內部事務的提議,倒是令本來都做好了準備要威逼利誘一番的朱爾典一拳落空,別提多驚訝了!
更驚訝的還是日本公使日置益,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一旦兩國發表了不同意見,他便接著勸說的機會,將日本的態度模糊化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德國公使冷笑,英國人雖然在歐洲大陸上做出了變通,放棄了堅持多年的光榮孤立態度。但是如今還在用幾十年前的舊眼光來看待中國。根據帝國派出的武官已經領事館收集到的中國國內各勢力的情報,一個不爭的事實已經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個國家近九成的軍事工業跟重工業如今都建立在川鄂等幾個沿江跟西部省份內。帝國控股的漢陽兵工廠經過了兩次機器升級之后,已經不比巴爾干一些國家的主要兵工廠產能差多少了。加上這個國家的豐富兵力資源,只要他們這些勢力不插手,這個國家的未來已經十分清晰了。
或許如今西部生產的武器步槍質量比不上列強、準度甚至不及日本,火炮威力也不如北洋軍所購買的萬國制造...但是,質量上的差距完全可以用數量跟自產來代替...如今的西部兵員素質的確比不上北洋軍的幾個老牌勁旅,但是普遍都接受了在帝國軍官建議下長達一年左右的體能訓練跟軍事以及射擊訓練,總體素質可比被各省各地的總督以及中國將軍們自己訓練出來的士兵要強太多了。
積少成多...這就是優勢!
安徽的局勢潰敗的如此之快當真是震驚了討袁軍高層,8月9日晚...剛剛揮軍撲滅了省內反對獨立的撫州張兆成部,李烈鈞一邊為湖南局勢的變化而不安,另一邊卻要直面來自安徽跟江蘇可能的覆巢危險而頭痛。隨后傳出廣西王陸榮廷在聞聽到李漢起兵之后,果斷宣布分兵兩路分別往湖南、廣東‘協助中央平反’的消息之后,強忍住不安李烈鈞終于在跟麾下一干將領經過協商之后,他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一邊選擇聲援湖南,一邊同意由跟譚延闿十分不對路的趙恒惕率領一旅的湘軍回援湖南,卻將程潛的一個旅安排北上支援柏文蔚平定安徽局勢。至于他本人除了在省內留下一個旅警戒之外,將親率一師一旅馳援南京,意圖在湯薌銘的援軍抵達之前,配合城中的黃興軍擊潰李純的第六師。
1913年8月11日,福建都督孫道仁以餉械缺乏為由拒絕了麾下將領許崇智等人提議出兵援贛及北伐的計劃。暗中已經察覺到局勢嚴重不利于討袁勢力的他立場開始動搖,一邊收買許崇智等麾下將領奪取兵權,一邊派遣心腹往浙江見朱瑞,希望由他出面為其在袁世凱面前說幾句好話。
當天,于湖南岳陽短暫停留的入贛國防軍第二師往長沙方向移動,第七師緊隨其后兵鋒直指長沙!
第二師以陳旭的一團為主力,由岳陽往南持續推薦。雙方在盛傳黃金的岳州湘陰縣站開激戰,湖南省內深知,一旦湘陰縣被克,往南直達長沙將無一城可防,因此湘陰縣的得失關系著整個戰局的失敗。
在淮陰縣周圍臨時完成的陣地上,一片炮聲連天。程子楷的一旅得到長沙的補給之后,迅速于淮陰縣設防,第一師潰逃的時候卷走了二十多門小炮,加上長沙趕來支援的一個重炮營的援助,堪堪使用他們的全部火力阻止住了第一師的南下。在縣城外先是先頭部隊發生了小規模的混戰,接著雙方的大部隊都卷了進來,以淮陰縣為中心展開戰線,短短兩天之內集中了近三萬人互相施以猛烈的炮火和不斷的步兵沖鋒。
季雨霖的第二師在前兩日的交鋒之中并不占有優勢,然而隨著兩天后堪堪來遲的重炮營趕來支援之后,形勢立刻得到了改變。淮陰縣的低矮城墻能夠勉強阻擋60mm口徑的速射炮,但是卻對75mm的克虜伯重炮完全沒有防護力,加上大量的山炮和迫擊炮,火力超過了對面的湘軍。但是無論是曾繼梧還是程子楷等都是湘軍中的出名將領,而且隨后長沙趕來支援的軍隊擁有大量的自前朝時期開始訓練的新軍老兵,因此雖然平均兵員素質較之南下的國防軍要差一些,但借助地利等,在步兵的交手戰上,湘軍和國防軍的屢次沖鋒,互有勝負。季雨霖從隨后趕到的第七師中調出兩個團想通過渡船繞道其后從其背后發動突然襲擊,但是對面湘軍竟然也打著這個主意,雙方的迂回部隊意外在洞庭湖上遭遇,一番短暫的交鋒之后隨著江防艦隊的趕到,湘軍只來得及撤回小部分的兵力,一場水面大戰因為國防軍方面隨行有一艘驅逐艦跟三艘炮艦護航而致使湘軍方面十幾艘運兵船被擊沉落了下帷幕,事后統計僅此一役,便有近兩千余湘軍士兵身亡或被俘。
三個旅對三個旅,湘軍戰斗力頗強。而國防軍勝在裝備精良,也占到了兵員素質較高的優勢,雙方都竭力維持著攻勢,想在首戰戰而勝之,卻始終都是無法形成突破,慘烈的戰斗打了三天,直到14日的下午,伴隨著一枚炮彈落在了正在巡視前線士兵的曾繼梧身旁,將其炸成血人之后。早就因為損失慘重的湘軍這才士氣開始銳減,第二日清晨終于主動整合殘兵退出了淮陰縣,一路往長沙退去。
洞庭湖畔這場惡戰,湘軍損失慘重、第二師跟第七師也各有損失,雖然借助武器的優勢比起湘軍不值一提,卻也是自西藏戰役之后以來從未有過的惡戰。
如此同時,親自率兵支援南京的李烈鈞也遭遇到了麻煩。事實上李烈鈞一直都存在兵力不足和兵力分散問題。江西有陸軍兩個師和1個混成旅,共10個團的兵力。李烈鈞雖然在軍隊中有較高威信,但由于袁世凱收買分化,第1師師長歐陽武已倒向袁世凱,第2師師長劉世鈞在九江與袁世凱也通氣過,政治上已動搖不定。完全服從李烈鈞領導地只有林虎的第1師第1旅(兩個團),唐正恩的第10團,鄭勤的第9團,陳小藝的機槍大隊,楚濤的新編旅李烈鈞自兼正面軍司令,命江西混成旅旅長薛正苗為左翼軍司令,第l師第1旅旅長林虎為右翼軍司令,并以江西講武堂堂長夏之膨為總參謀長。一路經陸路往銅陵,另一路則走水路過蕪湖。
林虎率軍剛走到績溪,便遭遇到了借道浙江要往江西的第六師一團跟張勛的十營老部下。皖南的大地主兼鹽商陳公望探聽到贛軍要借道皖南過境,秘密派人聯系第六師軍隊伏擊,一片親自發動皖南鄉紳勢力糾結了近四千兵丁,欲在績溪伏擊林虎。受到攻擊的林虎一面命吳開團阻擊,一面派蕭任正率一團向新安迂回前進,抄襲皖南勢力后路。行軍途中同第六師趕來的一團士兵發生遭遇戰。激戰半天,由于雙方都對附近地形不是很熟悉,因此最后誰也沒有占到便宜,脫離了接觸。
與此同時,因為李烈鈞等人的離開,江西的局勢也隨之發生改變。臨近浙江的信州駐軍將領鄧艾宣布信州服從中央的意志,拒絕接受江西獨立的叛逆之舉,宣布不再接受南昌命令。同時向浙江都督朱瑞發電,希望他能派兵前來暫時接管信州。
因為水路的運輸困難而留待下一批船往江蘇的左翼軍司令薛正苗聞聽大怒,立刻指揮部隊從南昌發兵向信州進軍,到13日夜進入信州。新編旅雖然人數并不滿員,也缺乏訓練。但都是李烈鈞早期精心挑選的將士,士氣激昂、軍備精良,全部采用日制武器,一個個磨拳擦掌,打算攻入信州吃早飯。
在信州城地贛軍排長伍臺瑞、連長張定真同謀趁浙軍部隊未到之前,迅速消滅城中的鄧艾軍隊駐在城內地部隊,然后開城迎接薛正苗的到來。但因為通訊聯絡不暢,被薛正苗誤認為是信州城中依然是傾向北洋系之贛軍,下令進攻。兩邊激戰多時,雖然最后辨清了誤會,但各自損失和彈藥損耗都不小,將士們的士氣也低落了下來。
同時,安徽績溪第六師一團攜十營步兵,集中大部分兵力向林虎部反撲,林虎率部奮勇抵抗,激戰9個小時,由于得不到有力增援,加上擔心遭到附近勢力的伏擊,只能帶部隊朝休寧方面撤退。同樣損失不菲的第六師部也因援軍未到,后路空虛,不得不令保持現狀。經過近三天的沖突,績溪依然掌握在北洋軍手中,林虎所部雖然予敵重大殺傷,但未能按照預計計劃行軍,反而因為當地勢力的不合作,導致被困皖南地區。林虎在進攻績溪失敗后,聯系上了左翼軍司令薛正苗,決定由第9團和機關槍兩連,以及集中本部兵力,共計5000余人,分左右兩路,重新向皖南第六師一團以及十營張勛舊部發動強襲,準備全殲此六千人。
在這場相當激烈的戰斗中,第9團團長趙安梅身先士卒奮力沖殺,不幸陣亡。趙安梅陣亡后,軍心有些動搖,已被投靠了袁世凱的陳廷訓收買的第9團營長龔星勝,于撤退途中,帶領兩個營及炮隊、機關槍隊,連夜趁林虎等人不備,向對面的北洋軍投降。林、薛兩部兵力大減失去了進攻能力。原定三路贛軍除李烈鈞親率的部隊外,已有兩路遭遇挫折!
武昌的巡檢總署內的作戰室里從戰事正式開打之后,就進入了最繁忙的時候。參謀們在附近幾間新騰出來的房間內支起了行軍床,隨時根據戰局的發展變化制訂計劃,調整部署。作為軍人,越是這種時刻,他們越感到的是興奮。西部的根基本就不穩,唯有一場接一場的戰爭,將內部的矛盾跟注意力轉移出去,才能更好的解決內部已經暴露出來的問題。
李漢的辦公室也跟著搬到了作戰室不遠,這一場戰爭的重要性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此打湖南一場大仗打響之后,他整個人便幾乎每天守候在這里。
此時的他趴在地圖上,仔細用紅藍鉛筆標注雙方在湖南的戰線,其他地方傳來的電報軍情匯總在他身邊堆成了一片,蔡慶在忙碌地寫著摘要和批注著意見。而蔣方震兩眼炯炯有神,也趴在地圖上,和他快頭碰頭了。
李漢突然問了蔡慶一句:“趙恒惕還沒聯系上嗎?湘軍的裝備雖然不行,但是湘人好斗,你看咱們的甲等師在幾乎兩倍于敵的重火力壓制下,都要付出兩千多死傷,才吃掉了他的一個旅、兩個團,第七師還有不少的損失...如今長沙雖然已經沒有了多少戰力,但是湊一湊還能堆出七八千人來,再耽擱咱們幾天,半個湖南就要給唐繼堯跟陸榮廷吞下去了!“
蔡慶臉上為難,“大人,我已經在找了...可是這里面送來的情報實在是太多了,處理不過來!”
“讓參謀處再派幾個人過來,這個時候已經不怕什么情報泄露的麻煩了!打的就是硬實力!”
“是...”
“先別急著打電話,分一半給我,我也來看...人都派出去半個月了,我就不相信在湖南找不到機會聯系上他,在江西也遭遇碰壁..但是現在湖南的局勢已經明朗化,他趙恒惕還能忍住不表態!”
蔡慶忙分出一半的文件抱到他面前,任由他翻找起來。
“河南的局勢恐怕不妙了,開封失陷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那邊正在盯著河南地區的蔣方震突然抬起頭來道了一句。李漢皺眉,“我知道了...河南的損失情況如何?曹錕的第三師可是主力,還有山東新調來的第五師...”
“第三師已經減員四五千多人了,河南可是塊硬骨頭,洛陽、開封都是雄城,可不是幾天能夠打下來的...第五師損失稍微小一點,不過河南的軍隊就快被打殘了,只能依托城防硬頂著,我聽說張振武給曹錕抓了,據說連腦袋都給送去先給袁大總統了!”
蔣方震手指在河南地圖上畫了畫。
“有最新的安徽局勢嗎?津浦路的北軍有動向嗎?王占元的第二師現在走到哪里了?還有程潛的湘軍...聽說南京局勢已經十分不利了,昨天晚上城中有人陰謀開城獻敵...李純的第六師損失是否又增加了?”
“王占元已經到了安慶北,程潛現在已經在廬江跟胡萬泰的安徽第一師交火了,柏文蔚倒是會逃,據說人已經確定還活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第六師損失又增加了一些,不過,比起江西,他們已經占盡了優勢了...”
蔣方震嘆了口氣,李漢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江西九江發生兵變,陳廷訓正式投靠了袁世凱,并占領了湖口要塞...袁世凱的銀彈戰術大獲成功,此君一夜之間頭上多出了江西宣慰使跟九江鎮守使兩大官銜,不知道羨煞了多少贛軍將領...恐怕會引起十分不利的連鎖反應!
將鉛筆放回了旁邊,蔣方震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我開始有些明白了你為什么不愿意加入討袁軍行列了...”
李漢咧了咧嘴,點了點頭卻沒回答。他終于找到了趙恒惕的情報了...打開一看頓時大喜。
“怎么了?”
蔣方震走過來詢問。
“湖南已定,是咱們的絕對跑不了了!”
將情報遞給蔣方震,他笑得眼都瞇起來了。
蔣方震接過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好家伙,你把湖南鎮守使的位子給了他,真是大手筆!”
“有什么關系,此役之后若是我之所求能夠實現,咱們收獲的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湖南...再說了,軍民分治...給他一個巡檢使,兵權我也要收獲來,這個鎮守使不過是個官職罷了,折騰不起來的!”
蔣方震啞然,瞧見他手不斷地轉動鉛筆,看到屋內只有他們三人,他壓低了一點聲音,“下一個是誰?”
鉛筆停止了轉動,他的眉微微皺起,口中輕吐出兩個字:“河南!”
同時,安徽績溪第六師一團攜十營步兵,集中大部分兵力向林虎部反撲,林虎率部奮勇抵抗,激戰9個小時,由于得不到有力增援,加上擔心遭到附近勢力的伏擊,只能帶部隊朝休寧方面撤退。同樣損失不菲的第六師部也因援軍未到,后路空虛,不得不令保持現狀。經過近三天的沖突,績溪依然掌握在北洋軍手中,林虎所部雖然予敵重大殺傷,但未能按照預計計劃行軍,反而因為當地勢力的不合作,導致被困皖南地區。林虎在進攻績溪失敗后,聯系上了左翼軍司令薛正苗,決定由第9團和機關槍兩連,以及集中本部兵力,共計5000余人,分左右兩路,重新向皖南第六師一團以及十營張勛舊部發動強襲,準備全殲此六千人。
在這場相當激烈的戰斗中,第9團團長趙安梅身先士卒奮力沖殺,不幸陣亡。趙安梅陣亡后,軍心有些動搖,已被投靠了袁世凱的陳廷訓收買的第9團營長龔星勝,于撤退途中,帶領兩個營及炮隊、機關槍隊,連夜趁林虎等人不備,向對面的北洋軍投降。林、薛兩部兵力大減失去了進攻能力。原定三路贛軍除李烈鈞親率的部隊外,已有兩路遭遇挫折!
武昌的巡檢總署內的作戰室里從戰事正式開打之后,就進入了最繁忙的時候。參謀們在附近幾間新騰出來的房間內支起了行軍床,隨時根據戰局的發展變化制訂計劃,調整部署。作為軍人,越是這種時刻,他們越感到的是興奮。西部的根基本就不穩,唯有一場接一場的戰爭,將內部的矛盾跟注意力轉移出去,才能更好的解決內部已經暴露出來的問題。
李漢的辦公室也跟著搬到了作戰室不遠,這一場戰爭的重要性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此打湖南一場大仗打響之后,他整個人便幾乎每天守候在這里。
此時的他趴在地圖上,仔細用紅藍鉛筆標注雙方在湖南的戰線,其他地方傳來的電報軍情匯總在他身邊堆成了一片,蔡慶在忙碌地寫著摘要和批注著意見。而蔣方震兩眼炯炯有神,也趴在地圖上,和他快頭碰頭了。
李漢突然問了蔡慶一句:“趙恒惕還沒聯系上嗎?湘軍的裝備雖然不行,但是湘人好斗,你看咱們的甲等師在幾乎兩倍于敵的重火力壓制下,都要付出兩千多死傷,才吃掉了他的一個旅、兩個團,第七師還有不少的損失...如今長沙雖然已經沒有了多少戰力,但是湊一湊還能堆出七八千人來,再耽擱咱們幾天,半個湖南就要給唐繼堯跟陸榮廷吞下去了!“
蔡慶臉上為難,“大人,我已經在找了...可是這里面送來的情報實在是太多了,處理不過來!”
“讓參謀處再派幾個人過來,這個時候已經不怕什么情報泄露的麻煩了!打的就是硬實力!”
“是...”
“先別急著打電話,分一半給我,我也來看...人都派出去半個月了,我就不相信在湖南找不到機會聯系上他,在江西也遭遇碰壁..但是現在湖南的局勢已經明朗化,他趙恒惕還能忍住不表態!”
蔡慶忙分出一半的文件抱到他面前,任由他翻找起來。
“河南的局勢恐怕不妙了,開封失陷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那邊正在盯著河南地區的蔣方震突然抬起頭來道了一句。李漢皺眉,“我知道了...河南的損失情況如何?曹錕的第三師可是主力,還有山東新調來的第五師...”
“第三師已經減員四五千多人了,河南可是塊硬骨頭,洛陽、開封都是雄城,可不是幾天能夠打下來的...第五師損失稍微小一點,不過河南的軍隊就快被打殘了,只能依托城防硬頂著,我聽說張振武給曹錕抓了,據說連腦袋都給送去先給袁大總統了!”
蔣方震手指在河南地圖上畫了畫。
“有最新的安徽局勢嗎?津浦路的北軍有動向嗎?王占元的第二師現在走到哪里了?還有程潛的湘軍...聽說南京局勢已經十分不利了,昨天晚上城中有人陰謀開城獻敵...李純的第六師損失是否又增加了?”
“王占元已經到了安慶北,程潛現在已經在廬江跟胡萬泰的安徽第一師交火了,柏文蔚倒是會逃,據說人已經確定還活著,不知道是真是假...第六師損失又增加了一些,不過,比起江西,他們已經占盡了優勢了...”
蔣方震嘆了口氣,李漢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江西九江發生兵變,陳廷訓正式投靠了袁世凱,并占領了湖口要塞...袁世凱的銀彈戰術大獲成功,此君一夜之間頭上多出了江西宣慰使跟九江鎮守使兩大官銜,不知道羨煞了多少贛軍將領...恐怕會引起十分不利的連鎖反應!
將鉛筆放回了旁邊,蔣方震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我開始有些明白了你為什么不愿意加入討袁軍行列了...”
李漢咧了咧嘴,點了點頭卻沒回答。他終于找到了趙恒惕的情報了...打開一看頓時大喜。
“怎么了?”
Wωω?ттκan?C〇
蔣方震走過來詢問。
“湖南已定,是咱們的絕對跑不了了!”
將情報遞給蔣方震,他笑得眼都瞇起來了。
蔣方震接過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好家伙,你把湖南鎮守使的位子給了他,真是大手筆!”
“有什么關系,此役之后若是我之所求能夠實現,咱們收獲的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湖南...再說了,軍民分治...給他一個鎮守使,兵權我也要收回來,這個鎮守使不過是個官職罷了,折騰不起來的!”
蔣方震啞然,瞧見他手不斷地轉動鉛筆,看到屋內只有他們三人,他壓低了一點聲音,“下一個是誰?”
鉛筆停止了轉動,他的眉微微皺起,口中輕吐出兩個字:“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