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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隨著城內潰逃清兵一一被捕,那槍聲也越發稀疏了起來,初時偶爾還能聽到一陣,不久之後一刻鐘的時間也未必能夠聽到幾聲了。不過戰事雖然平息,但是未防出亂大街上巡邏的新軍士兵卻多了起來,武昌城中也在革命軍政府宣佈了關閉城門戒嚴之後,城內的一衆還未完全從這之前的起義所帶來的鉅變中醒來的市民們紛紛擔驚受怕的緊閉了門窗,吹熄了火光,冷眼等待,等待著最終的結局!
此時此刻,與城中冷寂、不安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城中一處地方—武昌諮議局大樓,雖地面上的血跡未乾,火光的照耀之下還能從周圍的牆壁之上看到絲絲子彈烙下的印記,卻也擋不住其熱鬧的氣氛,此時內裡不但燈火輝煌、更是軍歌奏樂、人聲噪雜,當是熱鬧非凡。
半個小時之內,城中便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革命軍將官,直到十點前後,城內各部的指揮官方纔脫開了身子,齊聚於此!
前來的軍官並不多,除了包括李漢等5個標統外,還有十來位面色仍顯稚嫩不過臉上卻夾雜著興奮與激動的年輕軍官,還有四五位衣著明顯有著很濃重的江湖味道的中年漢子,其中一人自李漢入了屋子坐下之後便一直怒視與他。
察覺了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味之後,嘴角一絲隱晦的諷刺笑意一閃而過,李漢筆直的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頭兒微微低下閉目養神,不過是真在休息還是想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會議所佔用的屋子乃是原諮議局的主要議會處,如今臨時給他們做了會議室。四面牆壁之上高懸的正是熊秉坤專門派人前去加緊趕製幾面鐵血十八星旗,倒是令屋內的氣氛變得肅穆了許多。
心中嘆了口氣,這今後中國之所有還要經受數十年的戰亂,其中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爲國內的革命者之中少有真正願意爲了革命而付出一切之人,反而是絕大多數人都把那革命當做事業甚至買賣來做,買賣成了,他便成龍成鳳一躍可居於人上,獲得顯赫的聲明或財富。
再不就是執著於黨爭、意識之爭,最是見不得別人好於自己,白白錯過了太多可伶新中國崛起的機會了。
瞧一瞧這屋內的情況吧,這革命方纔成功了第一步,頓時某些人的心思也跟著變了味了。
嘴角冷笑更濃,這屋內若他沒有看錯,不到三十人卻隱隱分成了五個陣營。第一個陣營便是那人數最多也是最年輕的一幫起義軍官,他們大多來自共進會,少數出自文學社,別看此時是服從了吳兆麟的指揮,不過估計真正能夠指揮動他們的可能就只有那位曾經被傳爲‘孫先生’本家子弟的湖北三武之一的孫武了。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那領首的居然不是那已經晉升第五標標統的熊秉坤,而是三個他並不相熟的年輕軍官,感受到來自那個方向的一道敵視的目光之後,李漢擡起頭頓時眼角一跳,只見那個之前想在一營內鬧事,結果反而被他收拾了一番扭送到吳兆麟處的王文仁,沒想到共進會對革命軍的影響如此之大,之前他給貼上的罪名哪一條可都夠關他一年半載甚至直接驅逐出革命軍的,現如今人家反而混出了一番模樣出現在了他面前。
瞧見李漢衝他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更令他惱火的是,那廝好像忘了之前那般一樣,居然微笑衝他點了點頭,這般作爲看在那年輕氣盛,又感覺之前好似受了凌辱一般的王文仁眼中幾乎與那挑釁無異,頓時就要怒起。
不過還是他旁邊的一個右臂負了傷的白淨臉一把拽住,衝他搖了搖頭,方纔止住了他生事,末了他還歉意的看了李漢一眼側過臉去似乎在勸解那王文仁一般。
見到那白淨臉如此作爲,李漢也是一愣,不過也沒深究眼神就投向了其他地方了。
那第二陣營便是幾個江湖氣息十足的中年男,爲首的是個看上去書生氣息十足的先生,像私塾的先生多過江湖大佬,不過能夠進來這裡,與手上掌握數百上千新軍的起義軍同席而坐的必不是一般人物,想來不是紅幫大佬,便是洪門、三合會等之流的頭龍、魁首。其中位列在那爲首大佬左手側的一個刀疤臉不時將那陰沉的帶著殺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哼....”
瞧見李漢注意到了他那個方向之後,那刀疤臉悶哼一聲,卻也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李兄要小心了,此人名叫杜芳蘭,江湖人稱杜老虎。乃是咱們武昌地界上比較有名的洪門大佬,據說他跟那國外華僑圈內頗有功望的致公堂大龍頭有些關係,尋常便是共進會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因此...此人雖說對我革命頗有些照顧,不過性格難免有些驕橫,李兄最好小心一些,之前南城銀樓的那幫生事者十之八九應該是他手下的弟兄...”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之前同他有些交際的吳醒漢來到了他的身旁,微笑著提醒了一句。他雖然跟共進會中的某些人有些交際,不過卻並不與他們走在一起,反而與那之前跟李漢打過交道的英氣軍官---蔡濟民十分走近,身邊也聚攏了三五人,自成一派。
李漢點了點頭,“厚齋兄可知那書生氣十足的中年文人是誰,我見他似乎頗有江湖地位,想來必不是一般人物吧?”
對於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江湖人物,除非是未來的上海灘大佬的那般人物,否則這杜芳蘭僅僅只能讓他記下名字而已,還是因爲那位致公堂的司徒老先生的關係。因此相比那杜芳蘭,他反而對那看上去書生氣質十足的中年江湖大佬頗有興趣。
“這個....”
這一會那吳醒漢倒是猶豫了一下,顯然心中有些顧忌,“此人名曰‘黃明堂’,身份倒是不凡,不過他會出現於我武昌也是意外,他與孫總理、黃先生都有著很深的交情,所以李兄最好還是莫要得罪他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