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環(huán)境原因!空氣、濕度、溫度等等,讓這里形成了一個天然保鮮冰箱。”王劍喊了一句,直起身,幾步躥到了隊伍前面,“鮮尸”現(xiàn)象及原理,在《神鬼齋》中有明確解釋。
昏暗的洞道中,突然間,沒人說話,耳畔邊只有窸窣的腳步和濃重重的呼聲聲,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向里走了不遠,前面出現(xiàn)了三條岔路。
三絕叟用手電照了照,毫不猶豫地選了最左邊一條。
走了不遠前面又三條岔路,他則選了中間一條,再向前走則選了最右邊一條。
雖然隧道內(nèi)光線不足,但是三絕叟走得卻不慢。
王劍暗暗思付,三絕叟選的這三條路,雖說沒有什么特殊發(fā)現(xiàn),但至少沒有危險,沒有危險的路應(yīng)該就是正確的,不夠是算出來的,還是有什么地圖,這老家伙城府真是夠深的。
“啊!”
身后的華梅突然輕呼一聲,身子一歪。
歐陽若水連忙伸手扶住,借著手電的余光,王劍發(fā)現(xiàn)華梅臉色蒼白。
“華姐,不舒服嗎?”
“沒、沒什么?”
華梅摸了摸額頭,把鬢角的散發(fā)掖到耳朵上,“忽然感覺有點頭暈。”
“頭暈?”華梅的身體不是很好,又是這里唯一的女性,王劍暗暗擔(dān)心,突然喊了一句:“大家停一下!”
眾人聞言停下腳步。
王劍嚴肅地念道:“你們有沒有頭暈的感覺,我怎么也感覺腳步輕飄飄的,是不是……是不是這里的氧氣不足?”
“真是有點壞了,我感覺也不對勁。”別人還沒說話,耿三沖先搭上話茬,那雙小眼睛慌張地看了看王劍,又看了看師父“三絕叟”。
“應(yīng)該不會。”歐陽若水搖了搖頭,“缺氧的癥狀主要是心口憋悶、耳鳴和視物不清,現(xiàn)在大家只是頭暈,其它的癥狀完全不符合。”
王劍心頭一緊,不是缺氧,難道是毒氣?
提著鼻子深了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腥臭。
會不會石壁含有對人體有害揮發(fā)性物質(zhì)?
舉起手電向四處照了照,現(xiàn)在的石壁、洞頂如干旱的河床,分布著密密麻麻不規(guī)則的龜裂。
“啊!”身后突然傳來華梅一聲驚呼。
“怎么了?”王劍連忙回頭,手電照向華梅。
華梅沒有回答,而狠狠甩著手臂,岔了聲的大聲哭叫:“媽呀,這是什么啊?!”
王劍隱約看見,華梅的手臂上有一條十幾厘米長的線型物體,如尺蠖道蜿蜒扭動。
歐陽若水手疾眼快,一把把那個東西揪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王劍跑過去,上前就是一腳。
那東西被摔到地上后,翻著桔黃的肚皮,腹下一層微微發(fā)紅的薄膜急速鼓蕩,幾十只爪子同時用力,身體一扭,翻身躲過王劍致命一腳,薄膜急速鼓動,嗤的一聲,竟然貼著地面,飛溜出去。
華梅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捏著手腕,疼得原地轉(zhuǎn)圈。
“什么東西咬得?”
王劍捧起華梅的手一看,登時大吃一驚。
幾秒的工夫兒,華梅的手已腫成了個肉包子,中間有一個綠豆粒大小的黑色齒痕。華梅疼得冷汗直流,臉上跟水洗了似的。
“好像是條大蜈蚣!”歐陽若水也慌了神了,喃喃道:“蜈蚣的毒是神經(jīng)性毒素,咬了以后就是痛,疼得受不了!不過,對人體其它機能的傷害倒是不大。”
“讓我看看!”
三絕叟擠到華梅身邊,左手捏住華梅胳膊,手指緊扣內(nèi)側(cè)血管,右手一晃,不知從何處抽出四根銀針,一戳一搌,刺入華梅手臂上的穴道。
轉(zhuǎn)眼四根銀針刺完,歐陽若水緊張著盯著華梅的臉,“好點嗎?”
華梅咬著嘴唇,輕輕點頭,看來雖然還有些疼痛,卻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了。
買了個幣!
王劍勃然大怒:“這么深的地底下,怎么會有蜈蚣!”
話音沒落,耿三沖哎喲一聲慘叫,伸手在后脖梗子狠狠一啪,“我也給咬了!”
一邊說,緊攥著左拳伸到大家面前。
握草!
王劍投眼一看,登時倒吸了口涼氣。
一條二十公分長的黑背大蜈蚣,正在耿三沖手里拼命地掙扎。
幸虧蜈蚣的腦袋被耿三沖的指甲狠狠掐著,要不然肯定在耿三沖的手上大下其口!
耿三沖又疼又怒,大拇指按著蜈蚣腦袋在指節(jié)上使勁搓搓,汁水四濺,幾下把便把蜈蚣上半截搓成爛泥。
三絕叟默不作聲地在耿三沖頸后扎了幾針,剛要收手,王劍眼尖,突然發(fā)現(xiàn)一條黑影如短箭一般凌空射向三絕叟的左臉。
“小心!”
幾乎是在王劍發(fā)出聲音的同時,三絕叟本能的一閃,堪堪避開,那道黑線飛出數(shù)米,消失在黑暗之中。
難道,剛才飛過去的,就是那種大蜈蚣?
會飛的蜈蚣!
來不及細想,數(shù)道黑線已凌空闖出手電筒照出的可視圈內(nèi),而且攻擊的不止一人,哎喲哎喲幾聲慘叫,除了歐陽貴,就連王劍也被咬了一口!
而且蜈蚣竟然越來越多,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漫天飛蝗。
王劍揪掉手背上的蜈蚣,喊了一聲“快跑”,拉起華梅向前就跑。
不過,才跑了兩步,就覺得不對勁了,怎么這一步邁出去,會有三四米的距離,而且華梅的身體也跟變輕了似的?
那感覺,就像夢中飛翔的感覺,但如果是夢的話,剛剛被蜈蚣咬過的地方,怎么有痛得那么真切!
就在王劍一怔神兒的功夫,耿三沖嗖的一聲,從他身邊飚了過去,緊接著前面就傳來這“山羊胡”的一聲慘叫!
歐陽若水此時已拉住了華梅的另一只手,三絕叟和歐陽貴也把腳步停下來,大家一齊舉起手電照向前方。
顯然,耿三沖發(fā)出的那種慘叫,不是因為被蜈蚣咬的!
劇痛帶著無比的驚恐和徹底的絕望,耿三沖發(fā)出的,絕對是對種被切斷手腳或開膛剖肚,才可能發(fā)出的慘嚎!
前面有什么?
咻咻幾聲,幾條蜈蚣射到王劍衣服上,王劍連忙把蜈蚣撲落,腦袋里突然一亮,真是傻了叉了,把頭臉和手包嚴了,不就沒事了嗎?
連忙簡單地告訴大家。
大家按著王償還說的方法,簡單包裹了一下身體,一齊向前探過去。
“呃——啊——你們小心啊!”
喉嚨里糊模的呻吟,耿三沖還不忘提醒大家一句。
看樣子,他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耿三沖跑出的距離并不遠,王劍只走了幾米,發(fā)現(xiàn)前方幾米處的隧道出現(xiàn)了一段塌陷,并且不是陷進去一米兩米,而是黑洞洞深不見底!
耿三沖掉進了這個無底洞嗎,但是那嘶啞的呻吟聲,明明來自頭頂。
大家舉起手電向上照去,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塌陷處的隧道高有四五米,洞頂全是一根根三尺長的尖刀利刃,而利刃之下插掛著竟然是一具具衣衫破爛的尸體!
這些尸體基本上都已化成骷髏,偶爾有幾具帶著些皮肉的,卻密密麻麻布滿了黑背蜈蚣,那些蜈蚣從尸體上皮肉的裂口、耳朵眼、眼窩、鼻孔和嘴巴中緩緩的鉆進爬出,恐怖、惡心,慘不忍睹。
哇的一聲,華梅忍不住吐了出來。
王劍一邊為華梅輕拍后背,一面觀察著面前詭異恐怖的情景。
塌陷約有十幾米長,耿三沖臉朝下懸掛五六米處,掛住的是三柄一米來長的尖刀。其中,大腿被一根倒懸的利刃刺鉆,左肩胛也刺透,正背心上還插著一柄,幸好插在背上那柄刀原來已插了兩具骷髏,否則這柄刀肯定就把耿三沖穿膛了,鮮血順著刀刃緩緩向上,染紅了刀刃,也染紅了原來掛在刀刃上的骷髏白骨。
“三沖,你怎么樣?”
發(fā)生了如此變故,三絕叟終于不再裝筆,聲調(diào)透也凄涼。
“我、我恐怕不行了!”
耿三沖喘了口氣,不知是不是因為驚嚇過度,右手依舊拎著那只大手電,雖然不知道他自己的傷勢如何,但是身上插著刀,下面又是無底深洞,想想活下來的機率已經(jīng)不大。
王劍看了看前面的深坑,又抬頭看了看耿三沖,喃喃念道:“不可能啊,這樣的高度、這么遠的距離,他是就跳得再高再遠,也不會被刀刺中。而且、而且他的血……”
王劍緊緊地盯著耿三沖背上流出的鮮血,按照常理,流出的血液應(yīng)該向下滴淌才對,而耿三沖的血為什么會順著刀身向上流?
“三絕叟!”王劍扭過頭,看著三絕叟道:“你一定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應(yīng)該就是天地碑傳說中的‘裂身獄’!”三絕叟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道。
“以這里的環(huán)境,和我們的感覺來看,”歐陽貴科學(xué)的分析道:“這里應(yīng)該是一條重力逆向隧道。”
重力逆向?
怪不得大家會感到頭重腳輕,怪不得那些蜈蚣能飛!
王劍心中一震,脫口道:“設(shè)計者在深坑上面的布下刀陣,就是知道我們被蜈蚣追到此處,措不及防會全力一躍。而因為重力逆反的原理,所有想跳過陷坑的人,都被會吸到上面的長刀上!”
麻蛋啊,太特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