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二十七層樓的高度,重力加速度,讓一個人的肉身像炸彈般轟到地上,瞬間變成一團紅渣!
現場一片驚呼,一片混亂,除了被驚嚇到的學生,幾名警察擠出來,將墜樓現場快速封鎖。而此時,國寧電器led大屏上的畫面,卻定格在猶長鋒的臉上。
“猶叔叔。”沙千展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您應該想起什么了吧?”
“馬爾丹!是馬爾丹金礦事件!”猶長鋒的臉色陰沉得像天空上的烏云,喃喃念了一句。
“老猶!”肖局長急切地喊了一聲,當鏡頭打到他臉上的時候,聲音又是一頓,緩了緩道:“也許,也許不是這樣的……”
“馬爾丹?南亞【馬爾丹金礦】?”沙千展一怔,緩緩問道。
“沙少,”看著沙千展,猶長鋒凄慘地一笑,“看來這次的事件已那些人無關,真的是我的報應來了。”
“猶叔叔,【報應】這個詞,不是你的風格啊。”沙千展淡淡笑了一句,溫柔的眼神變得陰鷙如刀。
“三十一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南亞馬爾丹蘊藏著大量金礦,于是召集了國內的朋友,共同創建了馬爾丹金礦區。我們滿懷著希望,在那里一干就是四年,終于在九零年初開采出第一批金礦。連續三年,礦場的開采量都很好,不僅國內進了四十五,我們還在當地招了三百名工人……”
天沉似墨,疾風勁扯,整個街道上人頭攢動,卻異常寧靜,人們都仰著頭,看著國寧電器的大屏幕,聽著猶長鋒的故事。
“以后的幾年內,由于當地政府的支持,攤子越支越大,但是礦石產量越連年滑坡,直至九六年,礦業集團已經負債累累,入不敷出。九七年底,眼見集團就要支持不住,面臨破產。我們舊礦坑下,發現了一條新的礦脈,如果那條礦脈被開采出來后,必將扭轉局面,反虧為盈。然而……”
說到這里,猶長鋒長長吸了一口氣,從懷里摸出一根香煙,抖抖擻擻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道:“然而,原由管理疏忽,礦下百噸炸藥庫爆炸,礦井下施工的二十八名工人當場死亡,同時引起連環塌方。當時集團的工業已經有七百多人,六百多人在井下。幾分鐘之內……幾分鐘之內!”
嘩!
突然之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猶長鋒拿忙拿起煙卷緊囁。
咔嚓!
一個霹靂在國寧電器頂樓炸響,猶長鋒全身一抖,煙卷抖到地上面,煙頭上那點腥紅的亮點,瞬間被跳動的雨水淹滅。
大雨傾盆,街道上的幾千人,包括一中門口的師生,都仰頭看著屏幕上的面畫。
沒有人動。
沙長展站在猶長鋒對面,任由雨水打濕名貴的西裝,打濕烏黑以柔軟的頭發,打濕溫和如玉的面龐,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催促。
“幾分鐘后,”猶長鋒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天空,任由雨水拍打到臉上,“六百多人全部埋到礦井下面。當時,是下午三點。我因為錯過了飯點兒,正在吃飯,就看到、就感覺整個房子猛地一震,玻璃一下子崩碎,天空一片紅黃,不遠處一家養殖場的幾百頭豬瞬間飛上了天……地面鼓起之后,跟著又極速下沉,片刻之后,生活區的十排宿舍樓,三分之二都陷入地下,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這就是當年聞名于世的【6·23馬爾丹礦難】!”沙千展神情冷漠,淡淡地念道:“不過,就是是事故再大,也算是個意外。為什么,你們會提到什么‘報應’呢?”
“因為當時,因為當時……”猶長鋒緩緩搖了搖頭。
“既然老猶都說到這里,而且我們的命也不長久,咳咳!”猶兒鋒吞吞吐吐,旁邊有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無所謂地道:“那索性就說明了,讓這件陰暗的事公眾天下吧!”
“賈余慶!”旁邊的肖局長厲喝一聲。
“老肖!”賈余慶冷冷一笑,“你覺得這個時候,為了你那個局長的職位死撐,還值得嗎?”
“不是,你……”
“當時,六百多人被埋在井下,生死不明。當地政府說我們觸怒了山神什么的,極不配合……于是,我們一怒之下,用鏟車鏟平了可以實施救援的三個洞口,然后宣布集團破產。當然,在集團財務出現問題之后,我們就早早的暗中建立了小金庫,將大量可用資金轉移。所以,雖然這件事很狼狽,但是從南亞生還回來的幾個人,都分到了不少錢……”
“這么多年來,那些錢我根本沒動過,全都捐了出去!”肖局長急著喝道。
“那又怎么樣,隨便你了。”賈余慶哈哈一笑,“如果因為這件事,有人要殺我,我隨時恭候。不過,現在下這么大雨,我可沒心情陪你們抓兇手。走了!”
說著,賈余慶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老鼠身子一晃,閃電般沖到賈余慶面前,指頭一轉,一把短刀橫在賈余慶短粗的脖子上,“我們少爺還沒有發話,就想走嗎?”
“怎么?想殺我?哈哈!”賈余慶仰天一笑,大拇指反挑著自己的鼻子,十分光棍地喊道:“你以為老子現在怕死嗎?來吧,有種有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啊!”
寒光一閃,一根大拇指飛了出去,滾落到地面上。
賈余慶一聲慘叫,抱著齊根失去大拇指的右手蹲了下去。
一道道殷紅的鮮血,從指縫里流淌出來。
轟!
老鼠一腳抽到賈余慶下巴上,把他肥胖的身體踢得翻滾到地上,呲了呲嘴里的黃牙,嘻嘻冷笑道:“在少爺未發話之前,想要離開,除非像張國棟那樣,從這里跳下去!”
“也就是說……”仿佛沒有看到面前發生的一切,沙千展站在雨中,微微抹了抹下巴上的雨水,對著猶長鋒道:“你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登上【殺人通知單】,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也只是個猜測。但是,這件事在你們心里的影響卻是很大,剛才你們再次相聚,發現幾個人都是當年事件的參與者,所以才會有了結論,張國棟才會跳樓。”
“是的!”猶長鋒點了點頭道:“這些天,名單人的每個人應該都神經緊繃,分析過自己一生中的仇人。實際上,【馬爾丹礦難】后,我們這些人再沒有過聯系過。也許……這件事只是一個巧合。畢竟,當年活著回來的華夏人就我們幾個,如果是南亞人做的話,他們應該沒有這么大的手筆……”
“這也說不定噢。”沙千展微微搖了搖頭,目光望向下面黑壓壓的人群,“還是再看看殺手和王劍那邊怎么說吧!”
“光頭強們!”
聽完沙千展比較客觀的判斷后,王劍舉起大喇叭喊道:“現在剛你們了,說一下,你們心目中最有可能的幕后兇手,那個兇手是不是跟【馬爾丹礦難】有關呢。”
王劍喊完了一句,甩了甩喇叭上的雨水,突然覺得頭頂大雨消失,扭頭一看。剛才自己聽得太入神,不知什么時候,馬漂亮把一把雨傘舉到他的頭頂,靜靜地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