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想象顧正鵬為什么會變成這幅模樣,好像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他們姐弟的事似的,我真的不認為我做錯了什么,至少我能面對自己的良心,彼此沉默了幾分鐘,我很真誠的看著顧正鵬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不是來嘲諷你的,也不是故意看你和顧妃的笑話,我希望她能振作一點。”
“你走吧。”顧正鵬下了逐客令,對我說道:“我們姐弟倆什么樣用不著你關心,你還是好好享受你的功成名就去吧。”
離開waiting,我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回望這個曾經熟悉的waiting,當初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
對面,“今夜你將誰遺忘”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
這個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內心充滿了恐懼,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那么多的媒體記者,十分的忐忑。凌晨一點,我撥通了路主任的電話,我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很不禮貌,但是除了路主任,我也不知道能和誰說說這些事了。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之后,茫然的問道:“路叔叔我要怎么辦?”
路主任特別肯定的說道:“勇于承認過錯,現在你們的負面消息太多了,但都屬于是小道消息,是大家猜測、道聽途說來的,沒有什么權威性,之所以要開新聞發布會,就是要發出自己的真實聲音,媒體記者都是敏感的,不要試圖去掩飾什么,謊言終究會被識破的,你要把臺下的每一個記者都當成是你和的敵人,時刻提防著他們,他們是要抓你的小把柄的,出現這種事,要勇敢的面對。”
“好!”我對路主任說道:“路叔叔謝謝您,阿婆身體還好吧?”
“挺好的,時常會念叨你和小雨,有空就來家里坐坐吧,把這里當成是自己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聽路主任說這些,我突然有種很想掉眼淚的沖動。
掛斷電話之后,我給顧妃發了一條微信:勇敢面對吧,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下午兩點新聞發布會。
發完之后,我也不知道顧妃會不會認真看一看這行文字,也不知道她看了之后會不會有什么反應,一切都是未知的。
早上睡過頭了,十點才醒來,手機上已經有幾個未接來電,我統統忽略掉。到公司才發現,有兩個同事今天辭職了,許晴找到我,問我有沒有什么把握應付好下午的新聞發布會?我說一點把握都沒有,順其自然吧。
記者真的是一群等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閑人,十二點半就陸陸續續
的來到了新聞發布會現場,許晴、柴進他們看起來要比我緊張,穆總吃過午飯把我叫去她的辦公室,面帶微笑的問道:“怎么樣?你準備好了么?”
“沒有。”我實話實說道:“我準備好的只是硬著頭皮上,能有什么結果我也不確定。”
“沒事。”穆青鼓勵我說道:“怎么想的就去怎么做吧,我相信你可以的,你有和顧妃聯系過么?”
“試著聯系了,但是沒聯系到。”
穆青輕嘆說道:“她的壓力太大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也是太大了,我們誰都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挺理解顧妃的。”
“你不恨她么?”我問道:“顧妃給你惹了這么大的麻煩,你真的一點都不很她么?”
穆青微笑說道:“這只是工作上的失誤而已,談什么恨不恨的呢?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要學會用包容的心態去看待,那天在格爾木,顧妃和我見了一面就離開了,至今都沒有聯系過,我知道她壓力大,我理解她。這次的確是給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但是顧妃也給公司賺了很多錢,我們評判一個人的時候不能用一件事做決定,更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其實我倒是挺想告訴她的,我沒有責怪她,我仍愿意信任她。”
我發自內心的感嘆,“穆總,說真的,能跟著你一起干,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至少此刻我是這么認為的,剛剛我還覺得面對新聞發布會充滿了壓力,但是這一刻全都沒有了,我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對外面那些等待著找茬的記者了。”
穆青微笑說道:“放手去做吧,你們都是最好的。”
離開穆青的辦公室,正巧和許晴撞到一起,她仍舊是滿臉愁容,我一把摟住許晴的肩膀,說道:“來,給爺笑一個。”
許晴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干嘛?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為什么要不開心呢?”我反問道:“難道你現在愁眉苦臉的就能解決問題么?如果你這幅表情坐在新聞發布會現場,那我敢保證,記者都不用問問題就全都明白了,你的面相就告訴別人,咱們攤上大事了。”
“那要怎樣?”
“笑!”我捏捏許晴的臉說道:“微笑起來,告訴柴進他們都面帶微笑,輕松一點,就這樣。”
許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嘟囔道:“我的臉是不是被你捏變形了?”
“有么?”我故意壞笑說道:“好像是真的,不過你別有負擔,不用付給我整形費,我就當義務勞動了。”
許晴的臉上終于
出現了一絲笑容,罵道:“不要臉……”
“傻?”我挑釁著問道:“你不要臉了?”
“滾蛋……”許晴瞪了我一眼說道:“超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
超人……麻蛋的!這個外號一輩子都甩不掉了。
兩點整,我帶著許晴、柴進等人來到了發布會現場,下面各種閃光燈全都亮了起來,我從容的來到臺上坐下,如果不是有心理準備,我真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了,至少有上百人聚集在這個會場內,遠處架著各種長焦鏡頭,這是要拍我臉上的青春痘么?真是的!
許晴坐在我旁邊,臉上表情倒是自然,可是腳下呢?我甚至跟感覺得到她的腿在顫抖。
為了不讓記者發現許晴的緊張,我把桌面的麥克風調整了角度,率先說道:“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的新聞發布會,關于無人區自駕游發生意外這件事,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我相信今天的來賓都帶著一肚子的問題呢,稍后我會一一解答……”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坐在最前排的一個記者很不禮貌的打斷我的話,問道:“聽說旅行社的兩個工作人員在無人區發生了意外,這是不是真的?”
“是——”我沒有回避他的問題,也沒有讓他住嘴稍后在問,而是直接回答他的提問,很誠懇的說道:“有兩個工作人員在無人區發生了意外,沒能再出來。”
另外一個人問道:“你們都不能保證自己工作人員的安全,又憑什么保證游客的安全呢?你們這么做是不是太不負責了?為了錢什么險都敢冒么?對于游客來說,這是不是不公平?”
頓時臺下響起了一陣掌聲,很明顯,這問題問的尖酸刻薄又深入人心,表明了是要看我們的笑話么?因為這個提問,臺下的掌聲至少響了兩分鐘,而我能做的之后等待,等著他們的手掌拍疼了再解釋,我也想好了,如果我打斷他們的掌聲,好像顯得我心虛一樣。
事實上,我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不就是一個新聞發布會么?臺下一群記者還能比可可西里的狼群可怕?簡直是可笑。
臺下的掌聲終于平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著提問的記者說道:“你的問題問的很好,我們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又怎么保證游客的安全呢?這句話聽起來是沒什么問題,問的也很合理,但是你有認真的了解過這次深入無人區的自駕游么?”
“了解?”記者笑著說道:“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向你了解么?怎么你還反問我了呢?”
(本章完)